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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最難堪之事,不過是偽裝被人看穿,秘密被人揭露,謊言被人戳穿。


    邀澹麵色如霜,不欲與他再多言,轉身便拂袖而去。


    離魈依舊站在秘境前,發了許久的呆後,雙手結出一個印,召出一團水色光球,默念了一句,“命與君呈,同根同本。”


    話音落,水色光球便朝著界口的方向奔去,可到了界口,卻又被彈了迴來。


    “該死!”離魈低咒一聲,麵色十分不悅的轉身追著邀澹的背影而去。


    若不是他是邀月的四哥,他一定會殺了他。


    但即便不能殺他,此事也不能如此就罷。


    魔族族民的生活其實與凡界的也差不了多少去,他們也需要幹活,需要吃飯,需要勞作。隻是吃的東西,種的東西和做的事與凡人不同罷了。


    今日依舊是一群民眾聚在一起澆灌族中結靈果的魘樹,因為隻有不辭辛勞的日日來澆灌它,它才會在結果之時,按照個人的貢獻給予相應的迴報。


    這魘樹結出來的靈果其實叫無釋果,它不僅可以代替飽腹,還可增長修為,當然魔族食用的東西不止隻有這無釋果,不過是這無釋果最不費功夫便可獲得,而且人多力量大,幹起來也不累。故而才會有那麽多的魔族族民選擇它。


    “啊,天上那兩團光是什麽東西?莫不是天族的人又來犯我魔界了?”有一個小魔抬手擦汗的時候,不經意間往天上看了一眼,發現有異後便忍不住驚唿起來。


    他嗓門子十分的大,這一驚唿周圍的族民便都聽見了,於是忍不住紛紛都抬頭往天上看去。


    有人眼睛比較好的,看出來那並不是天族的人,便道:“不是天族,好像隻有兩個人在打架,看著有些眼熟。”


    有眼睛更加雪亮者,驚訝的大吼了起來,“啊!是尊上和妖皇!”


    “什麽?尊上和妖皇,你莫不是在說笑吧?尊上和妖皇怎麽可能打起來!”有人質疑的瞪了那人一眼,滿是不信,可她自己又看不清楚那兩人究竟是誰。


    “這種玩笑我敢亂開嗎?真的是尊上和妖皇啊,我開的靈識是天眼,雖然不可看到千裏這麽遠的距離,但是這點距離還是能看的清楚的。”那被質疑的人又氣又怒的辯解道。


    開靈識意為魔族的普通族民在成年後,若是天生有資質修練,但是又無大用者,皆可去祭台上,在大祭司的幫助下,選擇開一種靈識。


    無論是目行千裏,還是耳聽八方,亦或是力大無窮,一瞬百裏,柔若無骨,火眼金睛,善變百臉,嗅覺異常等,都隨個人喜好開,不過一旦選擇了此種靈識便不可更改,而能修練到何種程度,日後可用來作何用法,單看個人造化。


    一聽到他說開的靈識是天眼,大家對他的質疑便瞬間打消了七八分,然後再看天上二人,確實好像是一魔一妖,且看打鬥的陣勢,怕是真的隻有魔尊和妖皇才有此等本事了。


    不過魔族向來與妖族交好,如今魔族的公主與妖界的妖皇更是有婚約了的,按理來說,魔界與妖界如今也算是親家了。魔尊怎麽還和妖皇打起來了呢?


    “這,尊上怎麽和妖皇打起來了啊?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有人擔心的問道。


    有心思開朗,又喜看打鬥者,便笑道:“怎麽會呢?我們魔尊與妖皇關係一向好,不可能真動手的,估計隻是在切磋罷了。”


    此話一出,其他族民也跟著紛紛附和,除了這個原因,好像也找不出更合適的理由了。


    不過,管他們是在切磋還是真打呢,他們作為魔族的族民,自然是最看好魔尊的,於是各個開始在底下為魔尊加起油來,覺得妖皇肯定不是他們尊上的對手。


    當然,這個對妖皇來說,是十分不公平的,因為這裏是魔族,自然不會有魔民吃飽了撐的,會支持他贏。


    好在二人打得不可開交,根本也沒注意到下麵的情況。


    花顏也是聽到了動靜,撫琴到一半便停下了,走出碧瑤殿來觀看。


    見天上正在交手的二人,微微皺了皺眉,也是跟魔族族民一般心中疑惑他們為何會忽然打起來。


    目光停留在那道穿著墨色王服的身影之上,花顏便再沒挪開眼睛。


    一轉眼,她已經來到魔族一百餘年了,從一開始的忐忑絕望,到如今的安然自若,習以為常且入鄉隨俗,已不再排斥這裏。


    原因不過是因為邀澹不知為何,始終沒有動過她,他依舊如當初她剛被送來之時一般,對她關懷備至,溫聲細語,會定期給她送一些小玩意兒來。


    看似對她十分在意,卻隻是將她當做了寵物般養著。


    她是被妖界大祭司送來討好的他的修煉鼎爐,可他卻好似忘了她的作用一般。27kk


    她一直都看不懂,他對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邀澹在堪堪躲過了離魈的好幾道致命攻擊後,終是忍不住動了氣,“離魈,你是瘋了嗎?你到底想做甚?還動真格的?”


    離魈一邊手下不留情的攻過去,一邊冷冷的道:“沒看出來嗎?就是單純的想要揍你罷了。”


    “你是太閑了嗎?若再不收手,便休怪本尊對你不客氣。”邀澹眯了眯眼,眼中危險之光一閃而過。


    離魈冷笑了起來,“那便讓我看看你是如何不客氣的。你最好別對我客氣,把我殺了,我與月兒的惡誓便就解了,從此再不會有人妨礙你做什麽,也省得我日後落了與秋棠一樣的下場。”


    邀澹麵色微變,“你去看過秋棠了?”


    “何須去看?就這麽點事兒,隨便便都能打聽到,再稍加動點腦子,便可猜到你用意為何了。”離魈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倒是想要提醒你一句,那秋棠對你可是忠心耿耿,你如此行事,就不怕落得個再無人真心相待的下場嗎?”


    “本座做事,自有分寸,無需你多言!”邀澹毫不領情,甚至還嘲諷了一句,“且你有臉說本尊?你自己是個什麽德性自己忘了嗎?當年……”


    “是我眼瞎,忠奸不分。”離魈不待他說完,便自己開口嘲諷道:“所以,我絕對不會再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邀澹嗤笑,不再多言。


    關於離魈那件事,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天大的秘辛,約莫是兩萬年前發生的事了,錯信了奸人,將忠於自己的手下殺了,而後才會變成了如今這般的性格,陰晴不定,冷漠毒蛇。對厭惡之人直接趕盡殺絕,對於他有恩者湧泉相報。


    所以,在他成功奪下妖皇之位後,便大肆屠戮,將他看不順眼的,害過他的,間接導致他誤會了那個屬下的人通通都殺了。


    邀澹不再手下留情也動起了真來,他其實也想知道,自己與離魈,誰更勝一籌。


    魔界這邊,二人還有閑心打打鬧鬧。


    天界如今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也不知為何,接連數日以來,某些上仙都突發異狀,稱病不朝。


    天帝竟也沒有多管,隻讓他們好生休息,那些一向懶惰慣了的上仙見平素裏跟自己不對對眼的老冤家不來英賢殿議事了,自然都是幸災樂禍的。


    隻是沒過幾日,他們也忽然就病了起來,無法來議事了。


    英賢殿的大殿中,人影一日比一日少了起來,到最後隻有寥寥幾人,看得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鏡瑞將軍直皺眉頭。


    每每想要天帝細查一下原因,天帝都是一副乏累疲憊模樣,根本不欲多談。


    鏡瑞覺得鬱悶無比,於是在退出英賢殿後,這悶頭悶腦的便就走到了上玄宮外。


    在外站了許久也不見有童子發現他或者剛好要出門時碰巧撞到他。將他請進去。終還是憋不住性子,在外麵高聲道:“鏡瑞,求見上神。”


    “進來。”不多時,裏麵便傳出一聲淡淡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像是冬日裏清晨第一縷吹進窗戶的冷風,讓人心中煩鬱一瞬衝散的同時,又叫人心中微顫。


    鏡瑞邁步進去,晃一見這上玄宮竟然變成了這般蕭瑟之景,不由一怔,雖然不常來,但是他也是來過幾次的,記得那個叫什麽餅的小仙童挺勤快的,日日都將這上玄宮打掃得很幹淨的啊。


    如今這是怎麽的,竟然都無人打掃了,難道是他又笨手笨腳的燙傷了手不成?


    剛入大殿,便見玄天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淩淩向他看來。


    鏡瑞趕緊行禮,“見過上神。”


    “坐下吧,不必多禮。”玄天道。


    鏡瑞便依言準備坐到旁邊去,隻是還沒坐下,便就見那凳子上的灰塵都鋪了好大一層,微微一怔後,不動聲色的用了一個淨化之術清理幹淨,這才坐下。


    “今日來訪,可是有事?”玄天開口道。


    “啊,我……”鏡瑞撓了撓頭,其實他也是無意識走到上玄宮外的,後來想了想既然都來了,便順道來拜訪一下上神吧。


    如今被問起來由,他倒是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來做什麽的。


    不過想到自己之前的煩悶,鏡瑞便開口道:“上神可知近日以來,許多上仙突然爆病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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