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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基本都是由人進化而來,所以即便他們如今脫離了凡胎肉體,但心,卻依舊還是人心。


    人心這東西最難滿足,也最好利用。


    玄天用神體身隕換來的十萬年太平已經養的他們身在高位不知思憂,加之如今對天界威脅最大的魔族也似不成氣候,他們便沒那麽的看重守護他們的神了。


    一點點的猜忌便足矣將他們心中那點對玄天的尊重與敬佩瓦解。


    濟蒼看也差不多了,便做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各位仙家慎言,玄天上神……定不會做出那等有傷我天族的事。”


    宗係見天帝事到如今還護著玄天,便趕緊又道:“天帝,今時可不同往日,從前的玄天上神或許真的一心為我天界,不會與魔族為伍,可如今,玄天上神卻與那魔族公主私交甚密,怕是……怕是已被那女魔頭所蠱惑了啊。”


    他這蠱惑二字,用的極為含蓄,可任誰都聽得出來,他的意思其實是說玄天上神已與那女魔頭有了不正當的關係,若玄天上神被那女魔頭的魔氣所汙染,那他的心還在不在天界這邊,就很難說了。


    “宗係仙君所言極是啊。”幾個平日裏與他交好的上仙趕緊附和。


    旁的不吱聲的則是都微微側目了他一眼,各個心中都踹了明鏡似的,將宗係那點小心思看得十分透徹。


    他如今這般針對玄天上神,一來是為了報私仇不假,二來,怕是覺得這孟德將軍一仙逝,他便可躍身成為天帝身邊新的紅人了。


    他野心可遠遠比孟德將軍的還大,想要將玄天上神在天帝那裏的地位一並擠走。


    天帝見此,臉露疲累之態,一副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的模樣,“此事不必再爭論,本座乏了,各位仙家請各迴罷。”


    天帝近日仙體連連受損,本就不佳,他如此說,眾仙也不好再說什麽,便紛紛出了英賢殿,剛一出來,一仙君便道:“無論如何,我還是不太相信上神會與魔族為伍,危害我天界。”


    話落便與宗係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宗係立馬便接口道:“若是不信,不若各位仙友與我一同前往上玄宮一趟,向上神索要那女魔頭,若他肯交出來任由我等處置,那我便也不再說什麽。”


    “這……恐怕不太妥吧,玄天上神向來不喜人打擾,故而上玄宮是設了禁製的,旁人若無他允許,是進不去的。”一曾經在上玄宮中侍候過玄天上神的仙君猶豫的說道,這嘴上說幾句跟風的話也就罷了,若是讓他們真的去得罪玄天上神的話,他們還是沒有這個膽的。


    況且玄天上神曾是他的的主子,即便如今沒了情分,他也還是沒那份勇氣站在他麵前吭聲的。


    “我等此去,隻是想要上神交出那女魔頭罷了,若上神肯交出來,我等也不必硬闖,傷了與上神的情分。”宗係接著道。


    那些同他關係好的上仙都紛紛再次跟著打頭陣,別的猶猶豫豫的上仙便隻好默不作聲的跟了過去。


    於是乎,一種上仙浩浩蕩蕩的便往上玄宮而去了。


    到了上玄宮門口,宗係率先想要入內,便直接被上玄宮門口的禁製給攔住了。他臉色微慍,卻仍是強作鎮定的出聲喊道:“上玄宮近侍小仙何在?”


    上仙宮中,基本都是有幾個近侍小仙的,這類小仙一般都是用於遞傳消息做些雜物的,即便玄天上神性子再如何孤僻,可眾仙也知他上玄宮中也是有一位近侍小仙官的。


    但是這位近侍小仙官很不幸,已在之前被九天雷台的雷電劈的神魂集體,被人順帶撈走,而今並不在上玄宮中,但這些上仙平日裏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即便親眼目睹了那位小仙官的慘狀,也沒幾個人認出來那是上玄宮的近侍。


    朱熹奉無見這群上仙在門外聒噪不矣,而今枉秉又不在宮中,唯恐他們驚擾上神休息,朱熹便開了道:“爾等何人,此乃玄天上神寢宮,休得喧嘩。”


    這朱熹徒然開口,將一眾沒做好心理準備的上仙都嚇了一跳,紛紛循著聲源望向那門口龐大的石雕。


    雖然早已聽聞過上玄宮外的兩座石雕乃是十萬年以上的靈獸所化,但因極少有仙眾見過它們的靈體,故而不被人所關注,即便是那些曾經在上玄宮中侍候,如今已是各方上仙者也是沒幾個見過朱熹奉無顯現靈體的。


    從驚嚇中迴過神來,宗係麵色不喜,倨傲的道:“我等是來找玄天上神有事相商的,你即是這上玄宮中門獸,應是可隨意進出的,那你便去為我等通秉一聲吧。”後麵一句話的口氣,分明是在命令。


    朱熹的石雕高大得幾乎比上玄宮的門頂還高,比一座亭台還大,因著外形的上身似朱雀,尾巴似蟒蛇,十分的威猛,所以居高臨下的看人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有著幾分威懾力,“上神近日神體不佳,誰也不見,爾等迴罷。”


    神體不佳?


    宗係捕捉到了這關鍵的四字,心想莫非是玄天上神動用了靈力為那邀月療傷導致的?


    孟德將軍尚不能幸免一死,那女魔頭怕也是半斤八兩,就算不死也隻剩一口氣了吧。若玄天上神真為她療傷,那可得耗費多少的靈力與修為啊。


    而今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是個好機會。


    宗係眼珠子一轉,便又對那朱熹道:“上神既然神體不適,我等自是不敢多有打擾。但那魔族公主殺害我天界忠良神將孟德將軍後便潛逃而走,我等聽聞她是逃入了上玄宮中,恐她會對上神不利,故而特來捉拿她。”


    朱熹冷漠的聽著他睜眼說瞎話,那邀月如何進的上玄宮,他跟奉無又不是瞎的沒看見。


    奉無的獅子頭忍無可忍的動了動,也開了口:“什麽邀月公主?我等一直在此把守,並未看見,再說,即便她真的進了上玄宮,能危害到上神,你們進去了又有何用?上神都不是她的對手,你們便是了?”


    眾仙這次倒是沒有被驚嚇到了,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猛跳了一下。


    宗係臉上已有不耐煩之意,但還是耐著性子與它們周旋,“那女魔頭詭計多端,狡猾異常,上神之前下界辦事剛歸來,怕是還不知道她做的那些個喪盡天良之事,恐遭那女魔頭算計,二位若不願去為我等通秉一下上神,那麽便請打開這禁製,讓我等入內,晚了,恐上神有危險。”


    奉無心中冷嗤,石雕麵上卻仍是僵硬著沒有任何的情緒,淡淡的道:“此禁製乃玄天上神親自所設,我二人也無法打開,若各位想要進去,便各憑本事。不過,若想硬闖上玄宮,在破禁製之前,還需得擊敗我與朱熹。”


    宗係眉頭狠狠一跳,沉聲道:“既如此,為了上神的安危,我等便顧忌不上太多了。”話落他首先便手中凝聚起了靈力,想要將奉無的石雕一掌劈碎,但那一掌下去,那石雕卻是紋絲不動,而後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恢複了獅頭馬身的肉體。


    前蹄微台,一腳踏來,若不是宗係反應快,便已被那隻大馬蹄踩成了肉泥了。


    天界這邊再次掀起一片狂風驟雨,而妖界某處的一間小房間裏,白誌滿臉擔憂的問了第六十二次一模一樣的問題,“洮籬姑娘,他怎麽樣,可還有救?”


    洮籬被他煩的不行,頭上的小花都掉了一片,實在是忍無可忍,指使那片掉落的花瓣變得有巴掌那麽大,然後朝著白誌臉上就要一瓣拍過去,卻被忽然竄出來的一個身影給擋住了。


    邵元皺著眉說她:“阿姐,你醫人就專心醫人,做什麽還一心二用的?”


    洮籬沒好氣的想要白他一眼,奈何她沒有眼睛,著實是不知道該怎麽翻白眼,這怎麽還胳膊肘往外拐的,之前不是見他還對那小仙兇巴巴的嗎?


    真是養了頭白眼虎!


    “那你就把他給我帶遠點,不要來打擾我救人,不然我就不救了,我一個妖,做什麽要給一個天族的小仙聚魂?”洮籬兇巴巴的吼道。


    邵元皺了皺眉,然後猛地伸手拉了白誌,不顧他反對的便出去了。


    白誌心不在焉的跟在邵元身旁,沉默片刻,又擔憂的問了一句,“小元,你阿姐真能醫治好他嗎?”


    邵元轉頭過來,怒目瞪道:“他跟你什麽關係?你作何如此關心他?”


    白誌不明白他為何生氣,也沒多想,自以為是邵元也被自己嘮叨煩了,便頗為不好意思的道:“也算不了什麽關係,隻是此前欠過他一個人情,所以……”


    “哼,欠他的人情你倒是記得很清楚嘛,那欠我的人情你什麽時候還?之前給你吃的那些上品丹藥,加上這次幫你求阿姐為他聚魂療傷,你可欠了我不少人情的。”


    白誌笑道:“欠你的恩情,我都記著的,隻要有機會,我都會還的。”


    “那你可好好給我記著了,要不了多久我便會來討要?的。”


    “好。”白誌點了點頭,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總覺得邵元好像長高了不少,都快有他高了。明明之前還是個小孩子的模樣。


    不過他們妖族向來身體發育都比別族快一些,倒是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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