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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霧澤,玄天便想到了她那張幻化出來的小臉,以及不不小心泄露出來的金色瞳孔。不知她是否會是銀發,但既有金瞳又怎會不是銀發?


    若是銀發,那她送他槐花,以及一些讓他感覺熟悉的舉動,是否並非巧合,她是否與自己識海中的人有所關聯?


    憂兮見玄天上神突然出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事,便以為他是在考慮要不要收下她的花。


    思及此,便直接用靈力將那孚靈花托著朝他的方向飛了過去,隻要這花近了玄天的身,便會與他身體融合,成為他的養分。即時便不容玄天拒絕。


    但孚靈花還未近的玄天的身,在離他三尺之時,便忽然被玄天體內彈出來的護體靈花彈飛了迴去。


    憂兮一怔,伸手接住孚靈花,抬頭看向玄天,他明顯剛剛沒注意到她的舉動,說明他的神靈花排斥孚靈,是出自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而本能的排斥外物的侵體反應。


    腦海中不由浮現了那株魔族公主贈予他的槐花,眼神漸漸黯淡。


    不過是一株小小的普通槐花,就能讓他貼身攜帶,愛不釋手,而她的上品靈花卻是連近他身都不能。


    為什麽一個魔族可以,而她不可以?


    眸中幾絲妒恨泄露,憂兮心驚,趕緊收迴情緒,幸而玄天並沒有注意到她。


    思緒迴潮,玄天再次看向憂兮,淡聲道:“此花對本君無益,公主好意本君心領了,若無他事,公主便迴去罷。”


    憂兮欲言又止,但玄天上神既已下了逐客令,那她便不好再強求。


    收迴孚靈花,走出大殿,一眼便看到庭院中的樹苗,憂兮抿了抿唇,手在廣袖中握緊,盯著那樹苗發怔。


    枉秉過來準備用夏晨珠給樹苗曬太陽時,就見憂兮站在那裏,盯著樹苗看得眼神有些恐怖。這樹苗上神也是喜歡的,生怕這公主會去折了它,枉秉趕緊走上前,假裝無意的擋住那樹苗,然後笑著對她道:“公主這是要迴了嗎?”


    憂兮迴過神來,看了看他,收起情緒,臉上又是平時親和溫婉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上玄宮。


    枉秉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微微鬆了口氣,剛剛憂兮公主的眼神是他所沒見過的,實在是瘮人得慌,但他也知,即便是在這天界,大多數自持清高的上仙都是有兩幅麵孔的,倒也沒有多糾結。


    倒是有些忍不住拿她與那魔族公主相比,心中覺得,還是那魔族公主討喜一些,無怪乎上神對那魔族公主有幾分另眼相待。


    隨即又看到玄天叢大殿中走了出來,像是要出去的樣子,枉秉心道:上神迴來都沒有待多久,這就又要出門了?


    但他隻是個卑微的小仙,自是過問不了這些的,便隻能恭敬送他出去。


    魔族。


    邀月氣唿唿朝著朝馫閣而去,但才走到半路,便見秋棠已經往迴走了,她便上去責備道:“你傷都沒有好,亂跑什麽?”


    秋棠看到她,頗有些意外,道:“我已無礙,不必擔心。”


    盡管他如此說,神色也如常,但邀月還是能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你以為你是大羅金仙啊?就算是大羅金仙,受了傷也不可能好那麽快。你給我迴去好好修養,我去跟四哥說,讓他不要給你派任務了。”邀月說著就要往朝馫閣而去。


    秋棠伸手拉住她,朝她搖了搖頭,“並非是尊上不體惜我,給我派任務,是我自己要來的。”


    邀月看著他,皺了皺眉,眼裏全是不讚同。


    秋棠輕微歎息一聲,輕聲同她解釋道:“尊上初繼魔尊之位,且還是以叛亂的名義奪來的地位,族中大多數人本就不服於他,隻是敢怒不敢言罷了,而今魔族中又出了一些事。他身邊得用的人卻太少,若我繼續因重傷臥床,勢必會給那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人長威風,所以我不得不去參議,好叫那些人不敢妄動歪心思。”


    邀月聽著微微垂眸,“有沒有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秋棠溫聲道:“這些事,我與尊上能解決,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好。”頓了頓,他神色又嚴謹了幾分,接著道:“當然除了去人界與天界。”


    秋棠雖隻是左護法,但左右護法向來都是魔尊的左膀右臂,也是魔族除魔尊以外最強的支柱,他的能力自是不容置喙的,目前右護法被派出去做任務去了,短時間內是迴不來的,若他在朝馫閣的議事會上,也不能出現在魔尊身邊,那便會讓別人多想。


    邀月低著頭,沒有說話。


    秋棠見她如此,忽然想到什麽,便道:“若你真想幫點什麽忙,目前倒真有一事或許你能幫得上。”


    邀月抬頭看他,“什麽事?”


    “想必你也聽說了,尊上不久前帶迴來了一個妖族女子,現下在碧瑤殿中。”


    邀月點了點頭,她確實聽魔奴說過了,也去碧瑤殿外徘徊了一圈,但是沒能進的去。


    “你肯定很好奇她是什麽人長什麽樣吧?”秋棠像是能直接看透她心思似的。


    邀月又點了點頭,眼裏亮起兩簇小光,“我能去碧瑤殿看看嗎?”


    秋棠點頭道:“這是自然。她初來魔族還不太適應,你若能在閑著的時候去找她閑聊一二,是極好的,旁的人與她親近,尊上不會放心。所以才一直不讓外人靠近碧瑤殿。”


    “我之前去看,也被攔住了。”邀月小聲嘀咕道。


    “你前些時候尚未迴來,尊上的命令自是任何人不得進入,而今他知道你迴來了,自是改了命令的。”


    這話也說的過去,邀月接受了,然後便跟著秋棠往碧瑤殿而去。


    果然這次殿外的魔將看到她,直接就放她進去了,而秋棠卻是不得入內的。


    邀月微微意外,心中越加好奇這位妖族女子究竟是何身份,四哥竟這般小心翼翼的保護,連秋棠都防著?


    心中不過疑惑一瞬,便也就沒多想了,穿過結界,便聽到一陣琴聲悠悠傳了出來,從音調上聽來,並不是剛才起彈,而是已彈了許久。


    邀月進入殿中,便一眼看到了一個坐在一張案桌邊,斜背對著殿門口,身著白衣正在撫琴的清瘦身影,是個女子。


    邀月沒有走近,恐怕打擾到人家彈琴的興致,那白衣姑娘卻已察覺到有人來了,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來。


    這姑娘,頭生一角,那角微有屈形,像條樹枝似的,頭發順著那角盤了個高高長長的髻,不注意還以為那角是裝飾品。她五官生的極為清麗可人,麵色雖然清冷,卻十分讓人覺得親近。


    她是……


    邀月微微錯愕,有些不敢置信,這姑娘和花顏長的好生像,隻是花顏一半臉毀了容,且也不是妖,再看看這姑娘頭上的角,一時倒讓邀月有些恍惚,心想可能不過是長得有幾分相像罷了。


    而那妖族女子見了邀月,同樣露出了異色,也是對她外貌的詫異,倒不是因為她也覺得邀月長得像某個人,而是她第一次看到竟有長得如此美的女子。


    膚色白皙,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致得如畫中走出來的天仙般,一頭銀發及地,金色的眸子似是夜晚的螢火蟲,透著三分霧氣,明明幻幻,煞是好看,即使是傾國傾城這樣的成語,恐怕也難形容出她的美來。旁人有一瞬間,覺得她不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邀澹似乎也是這樣的一頭銀發和金瞳,那妖族女子收迴了打量的目光,轉身繼續彈琴。


    琴聲再次響起,卻不是之前的曲調,顯然是換了一首。


    邀月也迴了神。然後走過去自顧自的坐到她對麵。由衷的誇讚道:“姐姐的琴彈的真好聽,不知這首曲子是何曲?”


    魔族從來不興這些音啊調的,邀月聽過的曲子很少,但是好歹在人間玩了那麽久,自然還是認識幾樣樂器的。


    “平沙落雁。”那妖族女子淡淡的道,聲音與花顏的也很像,就是沒有花顏的聲音溫婉,透著些薄涼。


    邀月覺得此曲意境深遠,十分好聽,可卻好像有什麽情緒包含在這琴音之中,讓人仿佛置身於廣闊自然之間,在山川海流中行走。


    一曲罷,邀月看向她,輕笑道:“姐姐可是不喜歡魔族,想要離開?”


    那妖族女子沒有說話,手放在琴弦上,眼睛看著虛無的地方,良久苦笑搖頭,“不過是癡念罷了。”離開了魔族她又能去哪裏呢?


    六界之大,哪裏又是她的容身之地?


    “還未請教姐姐芳名。”邀月見她在發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的樣子,臉色有些差,便趕緊轉移了話題。


    “花顏。”那妖族女子道。


    “欸?”邀月呆愣了一下,這長得像,聲音像也就罷了,怎麽名字還一樣的?


    這……巧合嗎?


    有點說不過去。


    長得與臨山相像的人她見了好幾個了,但他們雖然相像,可名字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花顏容貌相近,卻連名字都一樣,不由讓她懷疑,這很難不讓人怪異這個花顏會不會就是那個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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