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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塵湖內其他人都退下後,清塵湖麵開始結界自封,湖中水蔓延而上,在湖麵凝成一朵偌大的蓮花冰雕。


    丹楔坐在那冰荷之中靜心打坐,凝神下來,嗅覺也靈敏了許多,鼻間聞得盡是槐花的香味。


    他過了許久才適應這股味道,而後開始入定,但剛入定,卻不似從前那般直接吸收天地靈氣,而是識海中又出現了幻覺。


    一個陌生的庭院中,一棵很大的花樹下,一個女子躺在一架秋千上,臉上蓋著一本書,似乎是在睡覺。


    微風輕輕吹起她的秀發和衣擺,還吹落了許多花瓣在她身上,她卻恍然未覺,依舊睡得香甜。


    他走過去,想要揭開她臉上的書,看看她是誰,識海中的畫麵卻忽的如被那陣風也吹了一般,瞬間消散。


    玄天猛地睜開眼,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種鑽心疼痛又出現了。


    那些畫麵到底是什麽?莫非是他有了心魔?


    玄天運氣靈氣檢查了一下身體,卻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妥,這才收迴靈氣。


    將那枝邀月送給他的槐花又拿了出來,他垂眸盯著出神了片刻,想到剛剛識海中-出現的畫麵,那棵花樹上的花似乎就是槐花。那樹下的女子又是誰?他覺得熟悉而又陌生,但是就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她的臉,想不起來她是誰。


    伸手進靈球中輕輕碰了碰那槐花上的一朵花瓣,微微有些出神,魔族公主又為何送自己槐花?


    她是否知道些什麽?又為何覺得這槐花很適合他?


    ——


    白誌帶著邀月看了好幾處的風景,見她心情似乎不錯,白誌也跟著覺得舒心,這魔族公主半分架子都沒有,倒也不難伺候。


    說是伺候她,倒不如說是兩人結伴賞景。


    兩人剛從亡心池出來,就忽聽不遠處傳來嘶吼之聲,白誌神情一肅,邀月疑惑問道:“咦,什麽聲音?”


    白誌沒有答話,邀月順著那嘶吼的方向看了過去,又問道:“那處是何地?”


    白誌這才道:“墮仙台。”


    邀月直白問道:“墮仙台?就是你們天界將犯了重罪的神仙,推下去的地方?”


    “正是。”白誌點頭。


    “好像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過去看看吧。”邀月起了湊熱鬧的心思。


    據秋棠給她講過的天界曆史中,這墮仙台還是那位妖神蚩閩君還是上神之時所創建的罪刑台,到後來自己卻也被從這墮仙台上推了下去。


    這可真正是給自己挖了好大的一個深坑啊。


    “這……”白誌也很想過去看看,但是旁邊有這魔族公主跟著,著實不太方便。


    邀月卻已先他一步朝著那處而去,白誌想攔都攔不住,隻好趕緊跟了上去。


    遠遠的便看到一武神帶領著一眾天將圍在那墮仙台邊,結陣抵禦著一股想從墮仙台下鑽出來的黑氣。


    那黑氣雖然還不成型,但卻能發出尖銳恐怖的嘶吼,仿佛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看來已是有了自己的神識。


    剛剛他們聽到嘶吼聲便是它傳出來的。


    邀月看了眼那黑氣沒看的來是個什麽東西,但卻能感覺得出來,那團黑氣邪氣得很,便問白誌:“那是何物?”


    白誌麵色不是太好的道:“是怨氣。”


    “怨氣?有怨氣那麽重的嗎?”邀月微微詫異,而後反應過來什麽,“若是神怨倒也說得過去。”


    白誌一呆,沒有說話,確實是神怨。


    神怨便是是每一位被推下墮仙台的神留下的怨氣,一開始本也沒有那麽強大,但自十萬年前,蚩閩君也被從此處推下去後,這這些怨氣便不知為何結集成型了,在蚩閩君為禍蒼生之時,這些怨氣還成了他的幫手。


    但在後來蚩閩君被玄天上神戰敗時,這些怨氣便隨著蚩閩君一道消失了,再後來天帝為了避免這墮仙台再有怨氣增生,早已封鎖了此處,不再用此處罰罪仙。


    但不知為何最近這墮仙台卻又有怨氣莫名滋生了起來。天界想了各種辦法都無法消散這怨氣,又沒法跳進墮仙台中去對付他們。而玄天上神剛迴歸,也不好再讓他勞累,故而隻能派武神和天將來鎮壓,雖然做不到消滅,但是不讓他們跑出來擾亂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天將鎮壓邪祟,本是沒有什麽好看的,邀月看了兩眼就覺得無聊準備閃人的,但卻不小心瞄到了一眼那位武神容貌,微微怔愣後,走近又看了兩眼。


    邊上有天將攔住她,“你是何人?此處乃天界禁地,還不速速離開!”


    邀月轉頭看了他一眼,白誌趕緊上前對那天將道:“這位是魔族公主,不可冒犯。”


    其他天將以及那位武神聞言,都不由投了目光過來。


    倒是昨日就聽聞過魔族公主留在天界作客,隻是他們都沒見過她本人,現下聽說是魔族公主來了這裏,都不由轉頭看看對方是何模樣。


    長相雖然是難得的極美容貌,可是卻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據說魔族中血統高貴者,會是白發金眸,既然這公主是黑發黑眸,怕也隻不過是普通魔族罷了。


    那武神出聲道:“此地危險,公主莫要靠近,還請速速離開。”


    說話的聲音都是一樣的,邀月看著那武神,想起隻見過一麵的柳釧,在被丹楔坑了時,氣急敗壞的神情,微微笑了笑。


    丹楔是玄天,白誌與卿梧長相相似,這武神又與柳釧長得一模一樣,真不知是巧合還是他們之間本就有什麽關聯。


    邀月看著那黑氣,道:“有你們在,能有什麽危險?各位不必憂心我,還是專心鎮壓這怨氣吧,不然它可就要跑出來了。”


    那武神迴頭,果真見那怨氣又往上來了一些,不由皺眉,用更大的靈力壓下去,又將它壓的低了一些。


    “公主,我們先離開此處吧。”白誌對身旁的邀月道。


    雖是對她有些許好感了,但畢竟她是魔族之人,且他對她並不熟悉,還是需得謹慎一些的。萬一她不懷好意呢?


    待在此處,怕是會生事。


    邀月與柳釧本就不熟,雖見他麵熟,但也無舊可敘,剛準備轉身跟著卿梧離開,便聽天邊一聲鶴鳴,隨即有一白衣紅發之人飄然飛來,她便又停下了準備離開的腳步。


    “玄天上神!”有天將率先開口驚唿一句。


    玄天已到了近前,沒有看任何人,直接手中靈氣翻湧,直接朝那怨氣拍去。


    那怨氣被他拍得再次嘶吼一聲,而後散成千萬縷小黑氣四散逃去。


    那武神見那怨氣被打散了,趕緊命令其他天將設了陣法將墮仙台的口封了起來。


    而後他們才轉身向丹楔拜謝,“多謝上神出手相助!”


    玄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淡漠問道:“這怨氣聚集有多久時日了?”


    那武神迴道:“迴稟上神,這怨氣一月前便不知從何處而來,我等無法消滅,一直以來隻能鎮壓,可這怨氣卻還是聚集而成,近來更是衝破封印,想要上來。”


    丹楔聞言,便又在那墮仙台口上的封印陣法上加了一層法印。


    眾天將見此,自是開心的,有玄天上神相助,這下那些怨氣就算再有本事聚集而來,卻已難突破這封印了。


    有許多仙君似乎也是聽到了這邊動靜,姍姍趕來,見已被玄天上神平息了,紛紛拍了一番他的馬屁後,這才注意到魔族公主也在此地。


    有個別嘴快的仙君便開口含沙射影的道:“這墮仙台十萬年來一直不曾有事發生,魔族公主昨日才來天界,今日卻莫名出了此事。”


    邀月當然聽得出來他是意有所指,便笑道:“仙君是覺得我做了手腳?”


    那仙君冷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麽,但是態度卻是默認了一切。


    白誌皺了皺眉,站出來朝那仙君躬身行了一禮後,道:“公主乃是我天界貴客,號狐仙君還請慎言。”


    這怨氣往遠了算,十萬年前就有了,那時候魔族公主都還未出生,往近了算,是一月前就發生的事,邀月是昨日才來的天界,也與她八竿子打不著,這號狐此言,過於言重了。


    號狐看了白誌一眼,眯著眼睛,不屑的道:“此處哪容你一隻畜鳥多言的?”


    白誌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他是靈鳥,現下化了形,也入了仙籍,便也是正兒八經的的仙官了。


    但是有些諸如號狐一類的仙君卻還是不將他們禽類仙官放在眼裏,仍舊當做家禽相看。


    “號狐。”玄天這時候開了口,喚了號狐一聲。


    那號狐聽玄天上神叫他,立馬收起臉上的厭惡,換了一張狗腿的笑臉,恭恭敬敬的對玄天道:“上神有何吩咐?”


    “靈禽既化了形入了仙籍,便也是天界仙官,我天界眾神中,萬物皆有,你作為一個上仙,當以身作則,謹言慎行才是,怎可區別待之,出言重傷?”


    號狐連忙低頭道:“上神說的是,剛剛是小仙失言了。”


    玄天不再多話,轉身離去,經過邀月旁邊時,不由轉頭看向她道:“不知公主可有空,陪本君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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