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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錯人?江姑娘隻是失憶,又不是撞壞了腦子,怎麽可能認錯人?”柳釧笑道。


    有可能真是撞壞了腦子呢?——淳彥心裏嘀咕了一句。


    邀月點點頭,徑直坐到了淳彥之前坐的位置上,道:“對啊!不是認錯人,我對夫君是……”她看了看丹楔,笑得眉眼彎彎,“見色起意!”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認定了,這個人,是她的了。


    丹楔臉色瞬間就黑了,淳彥和柳釧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後,都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不過淳彥還是有些不服氣的道:“即是見色起意,那姑娘何不換一個目標?”說著,對她眨了眨眼。


    丹楔不淡不鹹的睨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柳釧在旁邊嘲笑道:“剛剛不才被人家姑娘拒絕了嗎?怎麽還不死心?”


    淳彥揚眉,莫名其妙的道:“嗯?我什麽時候被拒絕過了?”


    柳釧執起一枚棋子,扔到地上,抬腳踩了踩。


    淳彥疑惑了片刻,猛地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冷笑道:“我看頭被撞壞了的是你柳二少吧。”


    “嗬,我可沒你那麽不清醒。”柳釧嘲諷道。


    “玲-瓏無心。”丹楔忽然淡淡插了句話。


    “嗯”?眾人都沒聽懂他什麽意思疑惑了一下。


    丹楔看著柳釧踩著棋子的那隻腳,又道:“玲-瓏無心,蘭國國主所贈,無價之寶。我記得雲刀山莊有把唯心劍,便用那劍作抵吧。”


    這下,總算是聽懂了他什麽意思,柳釧趕緊往後彈跳一步,將腳從那顆棋子上挪開,然後準備撿起來擦幹淨,結果剛撿起來,還沒擦,那顆棋子就忽然在他手中碎成了幾瓣。接著又化為了一灘粉末。一陣風過,隨風而去。


    柳釧:“……”


    “不是,你這棋子,是……豆腐渣做的吧?”他就隨便踩了兩腳就壞了?還什麽無價之寶……


    淳彥拾起石桌上的一顆棋子,用手指彈了彈,聽了聽聲音,愣愣道:“玲-瓏無心,果真無心。”


    原來這玲瓏無心的意思便是說這棋子內裏是空心的並不是實心。但是拿在手裏卻根本沒感覺出來重量與一般棋子有何不同。


    可這材質,未免也太差了些,那麽不禁蹂-躪,實在無法讓人信服無價之寶四個字。也不知丹楔拿這副棋子給他們對弈,是有意還是無意。


    “哦?”丹楔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放下手中竹簡。同一時間塵劫在他身後嗡嗡響了起來,“柳二公子這是不想賠在下的棋子?”


    柳釧看了看在他身後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著待丹楔一聲令下便會飛出來給他身上刺幾大個窟窿的塵劫,一邊警惕,一邊怒吼吼的道:“你,你肯定是故意拿那麽副爛棋子給我們用的吧,就等著給你磕壞弄壞了,你好趁機敲詐的吧?想用那麽一副爛棋子換我家的唯心劍,算盤打的真是好得很啊!”


    “賠還是不賠?”就算被他看穿,丹楔麵色也沒變,隻淡淡問道。


    “不……”


    “唰!”柳釧一個字才剛出,塵劫便從丹楔背後飛了出來,朝他兇猛的襲了過去,仿如一個衷心的惡仆,隻要有人膽敢違逆它的主人,它便會第一個跑上去教訓那人。


    柳釧被塵劫逼得節節後退,然後一邊化出自己的兵器抵抗,一邊咬牙道:“丹楔,你什麽時候也習得這般不要臉的作風了?哄騙不得,便想威逼?”


    丹楔不說話,悠閑自在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淳彥在旁幸災樂禍的看著,小心翼翼的站離那個棋盤遠一些,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衣服的邊邊角角什麽的碰到一顆棋子,碰壞了,他可不想賠。


    邀月撿起一顆棋子顛在手中看了看,還沒看幾眼,那棋子就在她手中化為了一灘齏粉。


    她趁沒人注意到,偷偷的拍了拍手,裝作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模樣。


    柳釧最討厭的就是丹楔的這把劍,滑溜得很,比跟一個百個人對打還難纏。


    相傳這把劍的劍靈乃是古國一將軍,因飛升渡天劫之時,不舍自己的人間妻子,欲奔赴萬裏想和她見最後一麵,卻因途中被妖魔所阻,與其廝殺之時,殺紅了眼,不慎傷及無辜百姓,天劫還未渡過,天懲又至,還麵臨眾敵包圍。


    那將軍終是沒能渡過天劫,身死之時,魂魄差點都保不住,幸遇一道人路過,將他的殘魂收集起來,放於一上品仙劍中滋養,魂魄成型後,將軍為了報答道人,不願輪迴,甘願做其劍靈,與其一起降妖除魔。


    道人三勸不得,便隻好為其賜名,塵劫。


    這塵劫據說是從天元道人那裏傳下來,傳到臨道人手上,如今才又傳到丹楔手上。具體那個救下將軍殘魂的人是不是天元道人,就不得而知了。


    將軍善戰,且擁有自己的靈識,不必主人指揮,便能與敵人戰鬥。若是加上有主人-操-控,更加棘手。


    柳釧幾年前就曾與塵劫交過手,對它心理陰影頗重,這塵劫聰明也狡猾得很,打的過的它就蠻橫威壓,打不過的也知避其鋒芒,你追它它就跑,你不追了他就迴來戳你兩下,或者是變出分-身遠程消耗你一波。你不願與它纏鬥,它還跟你來勁兒,不停的挑釁你。


    跟它玩的人,不被氣死都會被磨死。


    幾十招下來,柳釧都屬於占上風那個,但卻被塵劫的三-退一進氣得不輕。


    剛開始的時候還卯著勁兒與塵劫相纏,打著打著,實在是想吐了,就投降了,不就是一把劍嗎?他想要就給他吧,至於那麽惡心人嗎?


    不過那劍雖不是俗物,但是比起丹楔的塵劫,卻是遜了許多,且不過是把上品材料打製的靈劍,因為沒有認主,所以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劍靈,他拿那劍有什麽用?


    “過幾日讓弟子給你送過來,真是的,不就是一顆棋子嗎,你也忒小氣了些。”柳釧整理了下衣袖,重新坐迴了石凳上。看了看飛迴丹楔背後的塵劫,煩躁的將棋盤上的棋子全掀到了地上。


    反正現在這些棋子都是他的了,他想如何拿來泄氣,都沒人能說他什麽。


    結果那盤棋子剛被他掀到地上,便也紛紛化為了一灘齏粉。


    柳釧看著那灘齏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麽,看著丹楔憤怒的道:“你訛我?!”


    “此言怎講?”丹楔淡淡的喝著茶,不為所動。


    “你拿一灘麵粉化為棋子訛我雲刀山莊的唯心劍?”


    “玲-瓏無心,卻情深。一顆身隕,旁的便絕不會獨活。”丹楔麵無表情的道。


    柳釧看著那灘齏粉十分懷疑他是在撒謊騙人,但是礙於沒有證據,他又說得信誓旦旦,讓人想反駁都沒啥底氣。


    邀月也看著那灘齏粉……眸中閃過一抹輕笑。


    玲-瓏無心,卻情深,一顆身隕,別的便絕不獨活。


    這話聽起來真是不錯,可她怎麽記得明明是一顆身隕,維持他們形態的陣法便會破,其他的棋子自然也是會被毀而已?


    “如此,倒讓人有些惋惜了,沒想到一副棋子,竟是比人還有情。”淳彥看著那灘齏粉,淺淺笑道。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邀月看著他臉上的笑,竟覺得沒之前笑得真,似乎隻是假笑罷了。


    不過多時,淳彥和柳釧便離開了。


    幽悟峰便隻剩下了邀月和丹楔二人,邀月覺得有點餓了,從袖子裏掏出個包子啃了啃,剛啃一口,見丹楔盯著她手上的包子若有所思,想到什麽,就又掏出一個遞給丹楔。


    丹楔微微搖了搖頭,她便了解的又收迴了袖中。


    “我可有打擾到夫君會友?”邀月一邊啃著包子,一邊問道。


    “無妨。”丹楔淡淡道。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邀月覺得他好似一個木頭人一樣,一言一行人都板正僵硬得根本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人。


    這時一個弟子從遠處跑了過來,見隻剩他二人了,便直接走近過來,恭恭敬敬的對丹楔行了一禮,道:“小師叔,雲凝師姐迴來了,不過受了點傷,現下在梵英殿中等您。”


    “她受了傷?”丹楔眉宇微蹙,然後站起身,便往外走,步伐急促,一瞬便已是百米之外。


    邀月手上的包子還沒吃完,見他走遠了,且很快就沒了影,迴頭看著那個來報信的弟子道:“我來的時候,沒怎麽看路,不記得迴梵英殿的路了,能不能勞你送我一程?”


    “自是可以,姑娘隨我來。”那弟子一見到她就笑得十分的熱情。


    迴去的路上,邀月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剛剛說的雲凝師姐是什麽人啊?”臨山大部分的人雖然她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基本都有見過,這個雲凝,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沒見過的。


    不過聽這弟子之前的話,這個雲凝好像是外出剛迴來的。


    那弟子知無不言道:“雲凝師姐跟我一樣,師從白酒酌師父,不過她跟小師叔的感情比較好些,因從小-便在臨山修行,與小師叔一同長大的,兩人情同兄妹,不分彼此。不過雲凝師姐經常外出斬妖除魔,不怎麽呆在師門,每次迴來,必是因為受了傷,需要修養些時日。”說到這裏,他臉上便浮現出了幾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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