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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和國主背對著他,聲音仿佛一夕之間蒼老,“若是你想看到琴國國滅,千萬琴國子民受戰亂之苦,那你便繼續這般任性妄為下去吧。”


    之前那史官之話,便是挑明了,若是琴國不答應這樁聯姻,那麽,琴國便將迎來毀滅之災。


    顧衛夢一臉怔然,不再言語。奔出皇宮,坐在一處屋頂之上,喝了一天一夜的酒,清晨之時,翻身醒來,卻因忘了身處何地。從屋頂滾了下來,他也沒急著起來,就那麽睜著混濁不清,滿是悲愴的眼睛,盯著天上看。


    老天似乎也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憫,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了下來。顧衛夢卻像是無所察覺般依舊看著天上,眼睛紅的厲害,也不知是被雨水打的還是傷心所致。


    邀月坐在他之前坐過的屋頂上看著他,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魂魄現在暫居在他身體裏的原因,她能感覺到他此時的滿腔無奈和悲戚。


    該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才能讓他為之如此難過呢?


    剛那麽想著,遠處一個婀娜的桃色身影打著傘,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蹲在他麵前。然後把傘移到他頭上為他遮雨,自己的衣裳卻-濕-了。


    “殿下,你怎麽又跑這裏來喝酒,下雨了怎麽也不知道起來避避?”那姑娘開了口,聲音是難得的清明好聽,如一沽山泉咕咕從石縫間流出,讓人沒由來覺得舒服。


    顧衛夢看到是她,猛地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死死的抱在懷裏,無助的問她,“蘭兒,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原來,這個姑娘就是他的心上人啊。


    邀月跳下屋頂,站到近前看了看,這姑娘……長得可真是一副如風中蒲公英,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的模樣,這才稱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柔弱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邀月好像看到她眼裏閃過一絲嫌棄,不過由於那絲表情隻在她臉上殘留了一瞬便消失了,邀月覺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那蘭兒任由顧衛夢抱著,沒有動彈,半晌輕聲道:“殿下別難過,蘭兒一條賤命,能得殿下垂憐已是萬幸,本就沒真的奢望能與太子殿下一生一世一雙人。江山社稷為重,殿下……便當,便當從未認識過蘭兒吧。”


    聽前半幾句話,邀月心想,這真是個好女子,聽了後麵一句,她心中又隱隱覺得這話好像有點那啥了……


    用人間的話怎麽說來著?


    矯情!


    “若真能想當沒有認識過你便沒認識過,本宮又為何會如此難過,可我……可我卻沒有辦法,蘭兒,你知道這種無力的感受嗎?”


    “殿下心中有蘭兒,蘭兒便已知足了,請殿下別再如此了,若是傷了身體,蘭兒會擔心的。”


    邀月學著卿梧的樣子朝天翻了個白眼,抬手一拂,切換場景。


    一個月後,琴國上下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起了大紅的喜字燈籠,這天琴國子民們的臉上也是掛滿了笑意,今天可是他們太子的大喜日子,舉國上下,普天同慶。


    可這場喜樂裏的主角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不僅沒有笑意,還滿臉寫了不樂意。


    邀月坐在新娘的轎子上,扁了扁嘴,若是她換成顧衛夢,也不會願意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更何況,自己還是有心上人的情況下。


    因此,她心中也忍不住對魏莘有些偏見起來,竟然利用強權將別人強留在自己身邊,這可真是太沒有公主該有的風度了。


    原本按照琴國的風俗,太子迎太子妃過府,是該由太子去較裏將太子妃抱出來的,但是顧衛夢卻以手臂受了傷為由,說抱不動公主,讓公主自己走下來。


    他手也確實受傷了,上次從屋頂上摔下來的時候摔折了,不過已修養了一月有餘,怎麽說都該好的差不多了的。


    邀月看得十分唏噓,一轉頭便看到蘭兒站在人群中,穿了一件大紅的衣裳,畫了個精致的妝容,雙眼脈脈含情,卻是與顧衛夢遠遠相望。


    邀月忍不住仔細看了看她衣服上的花紋,又看了看顧衛夢喜服上的花紋,發現竟是一樣的,瞬間大驚,這兩人未免也太……


    歎了口氣,一低頭,魏莘已經施施然從轎子裏出來了,倒是落落大方得很,並沒計較太多。


    洞房花燭夜,魏莘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夜已深,顧衛夢才醉酒熏熏,跌跌撞撞的進入洞房,一進來便把一群喜婆丫鬟趕了出去。然後繼續坐在桌邊喝酒,原本,那是準備著讓他和公主喝合巹酒用的。


    魏莘仍然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不驕不躁,仿佛在等著他過來揭開喜帕。


    可是顧衛夢喝完了酒,便倒在桌上睡著了,魏莘便保持著坐姿,在床-上坐了一整晚。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


    清晨的第一絲光暈從門縫裏透進來的時候,顧衛夢悠悠轉醒,卻是看也沒看床-上的魏莘一眼,便起身準備出門,沉默了一夜的魏莘,這時才開口道:“雖然已經晚了,但有句話,一直想問太子殿下。”


    顧衛夢停下腳步,卻沒有迴頭,聲音平淡的道:“公主想問什麽?”


    “與我和親,是否是出自你自願?”


    “是與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公主不是已經達到目的了嗎?問這話,未免可笑。”


    魏莘沒有再說話,顧衛夢便出了房間。


    待顧衛夢走後,魏莘才從床-上下來,大概因為腳坐麻了,所以她這一下床,便沒站穩,跌坐在床邊,繡著一對鴛鴦的大紅蓋頭從頭上滑下來,落在地上,她一驚,想伸手去撿起來,卻忽然想到什麽,又沒有管它了。


    坐在地上好一會兒,她才掙紮起來,一瘸一拐走到梳妝台前坐下,開始去卸頭上那堆繁複的珠釵。但是因為這些事平時都是貼身丫鬟為她做的,自己從未弄過,顯得笨手笨腳,把自己頭發扯得亂糟糟,疼得倒吸了好幾次冷氣,才終於拆卸完畢。


    然後脫-下了喜服,之後就是一群丫鬟婆子來為她梳洗。


    邀月覺得這種梳妝打扮的事最無聊了,於是抬手,又換了其他場景。


    魏莘在廚房裏向幾個廚娘討教廚藝,手燙傷了好幾次都沒有急著去包紮,反反複複都在重複著學做一道八鮮湯。隻因聽了府裏的某個下人說了一句,太子殿下最喜歡喝八鮮湯。


    好不容易做成功一鍋,高興的趕緊裝了碗,命丫鬟拿了食盒準備給顧衛夢送去,半路卻被個走路慌慌張張不長眼的丫鬟給撞翻了。


    邀月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正是蘭兒,這下大事可不妙了,有戲可看了。


    這好像是魏莘第一次與蘭兒相見,所以魏莘並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因此並沒有太關注她,隻是盯著灑了一地的八鮮湯愣了愣,她的貼-身丫鬟卻已勃然大怒,斥責起來:“大膽奴婢,竟然敢衝-撞太子妃!”


    府裏其他認識蘭兒的丫鬟婆子卻各個臉色複雜,沒有吱聲。


    “我,我不是故意的……”蘭兒嚇得瞬間就跪在了地上,好巧不巧,手擦過一片碎碗殘渣,瞬間便劃了一道大口子,獻血瞬間湧了出來魏莘對貼-身丫鬟搖了搖頭,本就沒有要為難她,準備轉身走開,顧衛夢卻恰在這時忽然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怒喝道:“魏莘,你做什麽?”


    魏莘十分不解,迴頭看去,顧衛夢大步走來,將蘭兒從地上拉起來,趕緊用手帕為她包紮住傷口,然後護到身後,冷著臉道:“魏莘,你要有什麽氣,大可衝我來便是,為難蘭兒作甚!沒想到你堂堂仇和國公主,竟是這般刻薄歹毒。”


    魏莘聞言,這才第一次注意到這個蘭兒的存在,她本就冰雪聰明,瞬間便猜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卻也沒說什麽,隻淡淡的似是自言自語般,歎了四字:“原來如此。”話落,便轉身離去。


    邀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第一次在這個公主身上,看到落寞二字。


    自那日後,魏莘便變得異常的沉默,鮮少出來走動,也不再去廚房,隻靜心在房間裏看看書,撥弄撥弄些花草。也不曾向人打聽顧衛夢的去向,仿佛要與世隔絕了起來般。


    直到一日,仇和國太子傳書與她,不日將來琴國探望她,得知弟弟要來,她喜出望外,臉上終於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意。


    但這笑意還沒有到眼底,顧衛夢卻忽然推門而入,像是隻是來通知一聲般,說了一句,“三日後,我迎蘭兒入府,你記得出席。”便又轉身走了。


    魏莘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愣愣的看著還開著的門,貼-身丫鬟已氣得不輕,碎碎念了起來,“公主,他這是什麽態度?是不是因為您什麽都不管,不與他計較,對他太過仁慈,他才這般不把您放在眼裏?您嫁與他,本就是他高攀,竟還敢如此對……”


    “把門關上吧。”魏莘打斷她的話。


    邀月坐在桌邊,忍不住搖頭佩服,這魏莘性子是真的好。就是話太少了一些,讓人看不透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


    “公主!”貼-身丫鬟仍心有不甘。


    “你要是在我身邊待膩了,改日皇弟來時,你便隨他迴仇和吧。”魏莘淡淡的道。


    那貼-身丫鬟聞言,嚇得臉色蒼白,當場便跪了下來,“奴婢不再多言了,求公主別趕奴婢走。”


    魏莘道:“去關門吧。”


    那丫鬟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去關了門。


    三日後,顧衛夢迎側妃入府,魏莘前往赴宴,因側妃入府都要向正妃敬茶,正妃隻有端了茶,這側妃才算名正言順進府。


    是也,顧衛夢之前才會去通知她出席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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