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大陸最聞名的是傭兵王國的混亂,相比於南部商業聯盟的跨大陸利益結合,傭兵王國能被稱為王國,在勞恩博學的大腦看來,可以算是創世神的奇跡!


    冬港,勞恩一行休息了數日,今天便是和道格商會約定好出發的日子,道格商會總部本就在艾爾薩林王國,作為自己本國的勢力的延伸,勞恩自然不會去選擇完全不知根底的商會同行。而且商隊雇傭了安德魯傭兵團負責保護,據說是拜隆王國南部比較有名的傭兵團,擁有自己的城池,和周邊的其他傭兵團也比較和睦,是一個頗為有名的護衛型傭兵團。此次隨行的足有500傭兵,加上商隊自帶的衛士馬夫,足有千人,在巨大車隊近百量貨車中間,勞恩的馬車很不起眼,卡西繼續悠閑的當著他的車夫,騎士們為了防止過於顯眼,彼此間隔故意拉開很大。一切照舊,唯一令卡西安慰的是:自己的少爺終於不再像羊癲瘋一般胡亂的練習匕首技能了。此時的勞恩小胖子有了自己新的目標。


    勞恩此時由一位騎兵幫助控馬,正與一位明顯是傭兵的年輕女孩聊的很是來勁…當然,原因不是有些內向膽小的勞恩春心萌動了,隻是女孩似乎是傭兵團派來和勞恩一行協調任務的,卡西6階戰士的實力,被此行領隊的傭兵隊長阿諾很是看重,所以讓知識豐富擅長溝通的達西法師負責跟在馬車旁,一旦有戰鬥,由她負責協助卡西與傭兵們完成配合。(8階職業者基本就是高級決策層,6-7階基本就是混亂大陸的超級精英)


    好學生一般,勞恩努力瞪著眼睛看著達西暗暗用力的手心,生怕錯過任何細節,在勞恩的感知中,空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那裏慢慢匯聚,從一點點霧氣到後麵形成水珠再慢慢形成有拳頭大小的球型,做完這些,達西趕緊找了從斜背在身旁的布袋裏拿出一個密布花紋的瓶子,把水球裝好,才開心的對勞恩說到:“看到了吧,這就是元素之水了”說著還晃著瓶子,勞恩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像觸動了某種機關一般,達西繼續得意洋洋的介紹“法師要施法就要由元素做媒介,這個水球,就夠我施展好幾個水愈術了。”


    “元素,水元素?”


    “元素就是一種能量啦,教我的老師是這麽說的!”達西顯然有些拿不準“我把空氣裏的水元素用我的精神力聚集在一起,它們同樣也會吸引周圍蒸發的水分,然後就是這麽一小瓶帶有元素之力的水了!你要喝一點試試嘛,我們冒險沒有安全水源的時候就經常喝這個!”說著,還把瓶子遞給勞恩。


    辣!勞恩抿了一小口如實的評價著。


    “哈哈哈….”達西好像惡作劇成功一般歡快的笑著:“我知道了,你是火係體質,隻有火係體製才會覺得水元素辣!瓶子給我,符文瓶很貴的!”


    “那你會做火元素的水嘛?”勞恩顯然想試試,什麽是火元素。


    達西看小白一般嫌棄的看著勞恩“你什麽也不懂啊,都說是火元素了,哪來的水…水元素才會聚集水分,火元素隻要點個火堆,周邊的火元素就多了,施展火係法術就要在火元素濃鬱的地方,不然,身體裏存儲的元素之力很快就會枯竭的。”說完似乎憧憬著什麽:“克裏老師那種土係法師才厲害呢,土元素就在腳下的大地上,不用像我還得整天自己做元素之水。木元素也很好啊,草啊樹啊木元素都很豐沛,金係也還行,可以靠金屬武器聚集元素,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不是火係,打架還得生火!”說完好像驅趕什麽討厭的東西一般擺著手,絲毫不顧及勞恩的尷尬。擺著擺著似乎想到什麽,突然定住,對勞恩謙然一笑:“老板不要怕啦,看你的體型就知道是有錢人,到時候收藏一些火元素豐沛的寶石,魔核什麽的,可比我強多了,我說的都是我們這些傭兵的方法啦,用那些東西,對我們傭兵太奢侈了!”


    聽著自己似乎還有救,勞恩鬆了一口氣。“達西,你能施展一個法術讓我觀察下嘛?”


    “那可不行,我才3階,施法數量很少的,萬一有戰鬥,我還要救治傷員的!除非…”


    “除非什麽?”


    “報酬啊,你要是給我魔核,我就勉勉強強表演一個給你看!”達西很是老謀深算的給自己謀福利…


    勞恩向卡西勾勾手指,可憐的侍衛副長剛被主子記起就要割肉,身是不情願的拋了一小塊魔核給達西。達西對著魔核哈了一口氣,在衣服上擦擦,驗了下貨,很是高興“一金到手!”很是講信譽的又表演了一次凝聚元素之水….


    勞恩淩亂了…


    “人家隻是3階啦,隻會造水術和水愈術,3階的落雨術還沒學會嘛…”達西聲音越來越小的為自己辯解著…說完似乎又想到什麽:“法師學習法術要購買精神法陣的,3階的我還在存錢,要100金幣才能買到…”說完還用手指在身前比劃著,勞恩又一次感受到造水術的波動,“造水術我很熟悉了,所以不用刻意的畫法陣也可以,但是像這樣用精神力刻畫法陣,效果會好一點點,呐,我表演兩次了,魔核是我的了…”達西下達了歸屬通知書,勞恩也覺得了解了不少,最重要的是,自己火係體製可以確定,法師之路並未斷絕。


    一路上,達西和勞恩,很是開心的交流著冒險的故事和奇聞異錄,不時的口渴嘴累從勞恩手裏訛著報酬,及至傍晚,隊伍開始紮下營地,達西心滿意足還似乎一臉陶醉的迴歸自己的營帳。想來對自己的見多識廣頗聞滿意…


    卡西一臉不情願的在勞恩耳邊說了句:“少爺,我覺得我有義務為您普及女性知識和財務的正確使用,那個平胸,不值得啊….”顯然卡西已經在考慮今天丟掉的金幣可以夠他逍遙很久這個問題…勞恩無奈的笑了笑,也去休息了,現在隊伍還在所屬傭兵團的勢力範圍,所以不擔心被襲擊…


    商隊出發第七日,卡西依然吊兒郎當沒個正形,達西卻是連日來的熟悉,坐在了馬車上,隊伍的氣氛自昨日就開始凝重,勞恩也從昨天被強製要求在馬車內不能露頭。叢林山丘,宜埋伏。隔著馬車的幕簾,勞恩和達西有一句沒一句的交流著,在表明立場不會和勞恩有感情交流卻被卡西一番嗬斥後,達西反而對勞恩這位大財主更加熱心了….而卡西也習慣了達西時常伸出手要報酬的罪惡之手…


    “來活了,讓弟兄們靠近點!”卡西似乎發現了什麽,提醒著騎兵小隊,達西雖然年齡不大,卻也聞到了異樣,而且似乎更加願意為勞恩解釋:“有淡淡的血腥味,前麵應該發生過戰鬥,不過,既然隊長沒讓停下,問題不大!”


    利益是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就像現在,勞恩滿眼的驚奇。一群強盜打劫了一個不知名的商隊,一邊收拾著戰利品,一邊目送勞恩所在的大商隊離開…卡西的解釋隻有簡單的“實力”二字,顯然,認為工資更高的達西應該負擔更多的解釋任務。


    “我們商隊戰力強過劫掠團,可以打劫了他們,也可以無視他們,而強盜們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好處,自然隻想把到手的好處先吞下再說。既然沒動手,應該是隊長賣了個人情,以後再遇到我們傭兵團,即使我們保衛實力不濟,這批強盜們也該還這個人情。動起手來,我們傭兵團也不可能沒損失。不過不能放鬆,我們防備的不是他們!”


    “沒有強盜,就不需要傭兵團。”勞恩腦中跳過這樣一個想法,隨口了輕聲說出來,引來卡西一陣輕笑,不知是嘲笑勞恩年輕還是欣慰勞恩終於明白點事理。


    達西顯然不想解釋這些明顯是潛規則的事情,“我們要防備那些實力高強又有後台的劫掠隊,他們沒有明麵上的根據地,所以劫掠起來肆無忌憚,尤其像勞恩你這樣的肥羊,他們肯定喜歡。”達西顯然是報複勞恩的口無遮攔…


    隊伍凝重的氣氛一直持續了好久好久,等到臨近傍晚,卻從隊伍前方,傳來斥候的暴喝:“流民!結陣防禦!”


    “是流民,他們什麽都搶,但是肯定不會停下和隊伍戰鬥,勞恩,我們一塊去馬車一旁躲著,他們就像洪水,殺不完的,隻能盡量保護貨物!”達西既是在提醒勞恩,更主要的是告知卡西怎麽和大部隊配合。


    “有高手,集結保護馬車,少爺別出來!”一如既往的卡西不喜歡防禦。十名騎兵,組成箭頭陣型護著馬車,卡西卻已經衝了出去,達西沒想到卡西如此果斷,很是老練的進了傭兵隊友的盾陣,也不管勞恩如何…


    此時,隊伍前端的阿諾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帶著自己的精銳小隊,四五個人無視沒有武力的流民,逆流衝向了似乎有高手的位置。


    卡西借著有魔獸血統的強力馬匹一路衝擊,一人一馬過處,很是劈開千軍的鋒銳,見到一小撮明顯區別流民打的小團隊,也不接話,直接在馬背上挑起,瞬間落在隊伍中間,不顧砍向自己的刀劍,寬劍借著腰力,瞬間旋轉,收割了數個頭顱,不管餘下三兩人驚駭的延伸,抓住恰好衝擊到近前戰馬的馬鞍,翻身上馬,繼續向前衝擊,無視身上的傷口,眼神暴戾的盯著前方一個明顯實力不低的頭目,身為首領自然不可能不戰而退,大劍自下而上甩起,而後帶起一個刀刃型的鬥氣波,正是五級戰士的招牌,斬向卡西的馬匹,卡西無視了戰馬可能的損傷,飛身跳起,越過鬥氣波直迎對手,首領似乎很不明白這種奢侈的直接放棄戰馬的行為,卻不猶豫,大劍迴身,借機劈向卡西,卡西手部鬥氣爆發,正是小範圍的使用了6階鬥技鬥氣鎧甲,借助了大劍的迴斬,而後右手寬劍,從對手肋下向前斜挑,似要把對手上身斬斷,首領怒急,一陣光華閃爍,竟也是六階戰士的鬥氣鎧甲,擋下了卡西的寬劍,卡西也不意外,卻又做出令對手驚駭之舉。卡西,鬆開左手捏住的巨劍,任由其砍向自己,卻是後背迎上巨劍,左臂借機完成發力,在首領模樣的人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間隙,以傷換命,一拳轟碎對手的脖子。後背傷口幾可見骨,也被卡西無視,一臉猙獰,轉身又衝向阿諾的方向,而此時阿諾帶著自己的隊伍倒也不滿,不像卡西般粗糙,阿諾的戰鬥精銳小隊很是盡職的殺盡了流民隊伍裏混進的戰鬥小組,待得卡西步行前來,阿諾與對方正打的熱鬧,如正常戰士般鬥氣斬對轟的有板有眼,卡西也不打招唿,絲毫沒有騎士精神的甩手把自己的寬劍丟向敵人,腳下又是鬥氣爆發,趁對方差異的用鬥氣鎧甲擋住突然飛來的很是不好惹的兇物,急速錯過,於其身後拾起自己的武器,一記鬥氣斬前後夾擊,尋了空隙,配合阿諾擊殺對方,也不看屬於阿諾的戰利品,打敗可能給自己的戰士帶來傷亡的敵人後,立馬迴身保護勞恩所在的馬車。


    而此時的勞恩,正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殺戮,大吐特吐…


    時間迴到卡西逆流衝擊流民隊伍,騎士小隊於馬車一端,按著達西的意思,隻要保護一端,流民一般不會迴身停留,導致騎兵們的保護除了空隙。


    驟然掀開馬車幕簾,印入勞恩眼簾的是一雙血紅的雙眼(餓瘋了的雙眼),對方也不看其他,看著華服的小胖子,就想把眼前的人肉搶走,大手直接抓來,麵對突如其來的危險,勞恩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冷靜,從骨戒裏喚出匕首,直接往前捅,也不看命中了哪裏,抽迴接著捅,仿佛一切的本性shan良都被驅除,而流民卻又一次的出現,勞恩不會武技,也不懂章法,隻能匕首向前,不斷地捅著,身後的情況短時間被騎兵發現,沒等第三個流民出現在勞恩眼前,分出兩人護著馬車左右。


    馬車裏都是血的腥味,疊在一起的兩個流民,屍體還本能的抽搐,鮮血和腦漿四處噴流著,恐懼過了數個唿吸才離開勞恩的大腦,驟然有了感覺,摸著不停噴在自己臉上的血色液體,疑惑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是什麽,一緊張,一腳把兩具屍體踹出馬車,這必然是平時勞恩難以發揮出的怪力…看在還在自己身前的紅白之物,胃裏一番天翻地覆,也不管外麵是不是還有危險,靠著馬車沿,大吐特吐…


    一番不知道丟了多少性命的屠殺,對手大多數是被饑餓逼迫的流民和一個未知的還未成型的未來強大強盜團,這一番殺戮唯一的意義,就是殺戮過後的勞恩不再是個男孩,改稱為男人了。盡管主人公現在發抖的雙手不斷質疑著“男人”這個事實。混亂大陸不是溫床,連年的諸國混戰,這樣的情況顯然不會是最後一次。勞恩,不斷責問著自己這場殺戮究竟有沒有意義。卡西從另一方麵告訴了勞恩答案:“少爺,麵對危險有兩種人,一種恐懼到崩潰,成為死人;一種越危險越冷靜,會勉強在不斷的殺戮中生不如死的活著。生和死隻是兩種不同的開始,這是軍團長教我的,我不懂,但我相信軍團長的話,不會錯!”


    生和死隻是兩種不同的開始!隻是兩種不同的活著!


    勞恩思緒亂飛,沒有迴應卡西,但這一刻作為能活著的“少爺”,顯然更能獲得卡西的認可,比那個彬彬有禮的勞恩,高大無數倍。卡西背井離鄉的怨氣消了,這是一個值得完成的任務,軍人,願意為值得完成的任務,付出自己的鮮血。


    商隊離開這個殺戮之地,一切如常的運行著。漸漸恢複過來的勞恩,也被達西施展的水愈術吸引,後麵的幾天裏細細觀察著對卡西的治療。對於卡西的淡定,勞恩很是佩服,不過看到光著上身的卡西一身縱橫交錯的傷疤,卻隻能迴以沉默。卡西,是跟隨修南的近衛,長隨著勞恩的父親突入敵陣,真正的血戰精銳,悍不畏死。就像他說的,騎著馬他也是個步兵,這一次戰鬥,他又失去了一匹戰馬,連屍體都成了流民的口糧。


    戰後,達西成了卡西的專職醫師,顯然,經常出生入死的傭兵阿諾也為卡西的戰力震驚,希望這樣的主要戰力能夠盡快恢複。不知是不是錯覺,卡西又恢複了最初相見時的話癆模樣,隨著達西對勞恩不斷講解著各種各樣的見聞傳說,卡西時常都要插上幾句,隨處的危險總會被卡西輕描淡寫的解決,危險的拜隆之行,也隨著勞恩的成長,恐懼之意漸去。隻是曾經勞恩與達西的交流,成了卡西與達西的混戰,勞恩純粹成了聽客,樂嗬嗬聽著各種書本上永遠學不到的道理,而伸手要潤口費的罪惡之手也從一隻變成了一雙…


    旅途終點,看著卡西與達西一番依依不舍,勞恩的世界觀再次需要大規模更新,似乎兩人偷偷完成了十分了不得的儀式…滿臉挫敗的勞恩,隻好厚著臉皮對阿諾提出了雇傭請求,卻在阿諾無所謂的態度和司空見慣的眼神中(傭兵團從不會禁止人員的去留),和達西個人完成了雇傭協議,花了一萬金幣為自己尋了一個適合帶到校園的伴讀,隻是,似乎在勞恩自己的幻想中,抱著美人的應該是自己啊…說好的平胸不值呢…而且,好貴啊…


    一萬金幣,顯然就被當作聘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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