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初太了解盛焱了。


    “你對他做了什麽?”若初緊張道。


    她推開盛焱,轉身生氣地瞪著他。


    盛焱知道,如今的若初從心底厭惡他。


    “我能對他做什麽?隻不過是他給我媳婦提供了一晚上的情緒價值,我給了他應有的補償罷了!”


    周若初眉頭越鎖越緊,許是因為他那句“媳婦”太過惡心,亦或是他擅作主張對自己的人采取行為,她眼中對盛焱的討厭也越發明顯。


    盛焱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會在周若初麵前如此伏低做小、小心翼翼。


    他明明心裏厭惡極了方才的那個男模跟周若初親密,他非但不能揍他一頓,還要花錢息事寧人。


    “你誤會了,我沒怎麽他。隻是聽說他家裏有個病重的小妹妹,給了他一個我們醫院公益救助項目的一個名額,另外,給了他一筆錢,免他小小年紀誤入歧途……”他解釋道。


    周若初這才鬆了一口氣,蹙緊的眉頭也漸漸鬆懈下來。


    可是,對著盛焱仍舊是一張冷臉,她冷漠地說:“盛焱,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那聲“媳婦”還是留著喚你的晚晚,亦或是剛剛那個女孩子,唯獨不要這麽喚我!真的很讓人倒胃口。”


    盛焱的心被她刺傷。


    但他也知道,曾經自己對她的傷害比這多百倍多千倍。


    “還有,手不要伸那麽長,我的人、我的事都與你無關了!”


    撂下一句話,她繞過他身邊打算離開。


    盛焱卻一把將她扯了迴來,將她圈在自己的胸膛與欄杆之間。


    “盛焱你……”


    “剛剛那個女孩名叫淩默,是我的表妹。”盛焱開口解釋,一雙漆黑的眸子逡巡在若初的眼底。


    “至於宋晚婉,她肚子裏的孩子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這個人也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周若初有些驚愕盛焱忽然在此刻跟她說了如此之多。


    周若初眸光中如同揉碎了星光,“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盛焱,我們沒關係了!我更不想聽你說這些與我無關的話!”


    如今,對於盛焱的一切,是真是假,她真的一點也不感興趣了。


    周若初冷靜無比地看著盛焱,那眼中的淡漠近乎無情。


    盛焱的心微微一痛。


    她毫無波瀾的反應更是讓他有種從未有過的難過與挫敗感。


    哪怕她像從前一樣與她爭執問他這些是真是假?


    亦或是歇斯底裏地質問他為什麽不早點將這些說出來?


    無論哪一種,都比現在、此刻她什麽都不說,讓他心中來得更有底氣。


    周若初伸手推開盛焱。


    盛焱腳步往後趔趄兩步,高大的身影無比頹敗地無比孤獨地站立在夜色裏。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他身邊走過。


    “初初……”就在若初前腳已經踏進室內的時候,盛焱淒涼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轉過身來,對著周若初僵滯的背影,將這些年藏在心中的愛意和盤托出。


    他說:“十九歲的盛焱愛周若初,二十四歲的盛焱依舊愛著周若初。這五年來,從未改變。初初……”


    愛到心口難開或許說的就是此刻盛焱的感覺。


    許是太久沒見過他這麽深情表達愛意的模樣,周若初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她也的確笑出聲來,像是在揣摩著一個很可笑的笑話,“愛?”


    “盛焱,你的愛還真是獨特,讓人承受不起!以後,別再對我說些沒用的話了!”


    沒用的話……


    盛焱的心被她嗆得徹底。


    “初初……”


    他還想再要解釋,可她沒有給他機會,踩著高跟鞋快步離去。


    周若初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盛焱的一句話攪得亂了氣息。


    在確定方才的男模確實如盛焱所說沒有受到傷害之後,周若初提前離開會所。


    誰知盛焱早就用錢遣走了表妹,提前等候在周若初的包間門口。


    周若初嚇了一跳,如避瘟神一般對他避之不及。


    她腳步極快,他一路跟隨在她身後。


    “初初,夜裏天黑,你喝了酒,我送你迴家。”他主動討好。


    用表妹的話說就是,表哥不會是這剛剛得償所願與前任分開,就想吃迴頭草了,如果是,那隻能說明你們男人真的是太賤了!


    盛焱承認,他就是賤。


    如果足夠賤就能夠重新追迴他的初初,那麽他心甘情願匍匐在她腳下俯首稱臣。


    周若初煩透了他,“從前怎麽沒覺得盛總是這麽厚臉皮的人!”


    “那是以前初初還不足夠了解我。”


    兩人一邊走一邊鬥嘴。


    “我是不了解你,但凡了解一點,也不會白受了這些年的苦。”她腳步忽然停下,正色警告道:“盛焱,別再跟著我!你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你!”


    他愣了一下,心痛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讓他難受得無以複加。


    甩開盛焱的那一刻,周若初站在露天的夜色下深深地長籲一口氣。


    謝南洲的車就是在這個時候停在若初的麵前的。


    “初初……”一身清朗風光霽月的貴公子推門下車,麵相俊逸溫和,身材高大挺拔,與生俱來的清貴氣質比那頭頂月色還要皎潔。


    “南州哥。”周若初有些意外。


    謝南洲提步走了過來,“晚上飯局碰到了陸澤,他說今晚你與陸寧在會所這裏。方才又剛好經過,就看到你從裏邊出來。”


    說話間,謝南洲已將臂彎中的大衣外套細心體貼地罩在了若初的肩膀。


    如果從前,若初真的會單純的以為,謝南洲的話都是真的。


    可是聖誕節那晚,當謝南洲醉酒後抱著她說了那些懊悔的話後,她對“哥哥”的單純的信賴終是還是有所垮塌。


    陸澤今晚應酬的地方她是知曉的,從那裏迴臻園,這裏並不是順路。


    “嗯。”若初輕輕應了一聲,並未揭穿。


    謝南洲目光深意地落在若初的臉上,看著她晦暗不明卻滿是星光的眼眸,他眼中揉碎了複雜。


    “喝了酒?”謝南洲知道今日是她與盛焱離婚的日子,也知道盛焱在她心中的份量。


    就算早已被傷透,決定放下,但是畢竟那位是她盛滿愛意的人。


    那些綿綿密密的情愫就算收迴,也需要時間來消化,不是說瞬間就能徹底斬斷的。


    方才她被推上熱搜的那首悲傷難過的“因為是女子”的歌曲演唱直播視頻,就是最好的證明。


    “嗯。喝了一點點。”


    “坐哥哥的車迴家吧。”


    周若初餘光瞥到了從會所追出來的盛焱。


    “好。謝謝哥哥。”她沒有拒絕謝南洲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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