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佶這才鬆開了抓住盧約胳膊的手。


    盧約隨即解下腰間的官印,將官印交給了盧佶,盧佶恭敬的用雙手接過了官印。


    盧約隨後又給遇襲那日戰死的親兵家屬發放了豐厚的撫恤金,也給活著的親兵豐厚的賞賜。


    遇襲那日保護盧約的親兵頭目名叫雷肅,本是隊正,盧約將他提拔為廂指揮使。


    盧約命雷肅挑選了一百名精銳士卒,然後偽裝成了商旅。


    盧約準備順龍泉溪進入甌江,再由甌江經過溫州入海,再沿海岸北上進入長江,再經邗溝進入淮河,再經通濟渠進入黃河,然後逆黃河而上進入同州。


    江西,撫州刺史鍾傳帥蠻獠攻入洪州,逐江西觀察使高茂卿,自為留後。


    五月,成都行在,田令孜看了一本奏章後勃然大怒,一把便將奏章扔了出去。


    “哼!若是諸道觀察使皆效仿,那我該如何是好?”田令孜氣憤的說道。


    一名宦官見狀便向田令孜問道:“田公,閔勖又上表求於湖南建節嗎?”


    “是呀,真是煩死人了。”田令孜抱怨道。


    建節即執持符節,也就是升觀察使為節度使。


    宦官隨即進言道:“田公,我有一個‘鬥二盜使相斃’之計。”


    田令孜聞言眉毛一挑,說道:“說來聽聽。”


    宦官便說道:“日前撫州刺史鍾傳逐觀察使高茂卿,據洪州。田公可以閔勖本江西牙將為由,除江西觀察使,複置鎮南軍,以勖為節度使。若傳不受代,則令勖因而討之。”


    “善。”田令孜聞言大喜。當即同意了宦官的建議。


    湖南潭州使府內,敕使向閔勖宣詔後,閔勖立刻便識破了田令孜的奸計,於是借故推辭,拒不赴江西。


    淮南揚州使府內,敕使宣詔加高駢兼侍中,罷其鹽鐵轉運使。


    高駢聞言大驚失色,當即捋起袖子破口大罵。朝廷這是既要奪他兵權,又要解他利權。


    高駢隨即遣其幕僚顧雲草表自訴,言辭頗為不遜。


    唐僖宗看了高駢的奏表後勃然大怒,隨即命鄭畋草詔切責。


    顧雲書:“自是陛下不用微臣,固非微臣有負陛下。”


    鄭畋對:“朕拔卿汶上,超領劍南。荊潤維揚,聯居四鎮。綰利則牢盆在手,主兵則都統當權。直至京北京南,神策諸鎮。悉在指揮之下,可知董製之雄。而乃貴作司徒,榮為太尉。以為不用,何名為用乎。”


    顧雲書:“若欲俯念舊勳,佇觀後效。何不以王鐸權位,與臣主持。必能糾率諸侯,誅鋤群盜。”


    鄭畋對:“朕緣久付卿兵柄,不能翦滅元兇,自天長漏網過淮,不出一兵襲逐,奄殘京國,首尾三年,廣陵之師,未離封部,忠臣積望,勇士興譏,所以擢用元臣,誅夷巨寇,心期貔武,便掃欃槍,卿初委張璘,請放卻諸道兵士,辛勤召置,容易放還,璘果敗亡,巢益顛越,卿前年初夏,逞發神機,與京中朝貴書題雲,得靈仙教導,芒種之後,賊必蕩平,尋聞圍逼天長,必謂死在卿手,豈知魚跳鼎釜,狐脫網羅,遽過長淮,竟為大憝,都統既不能禦遏,諸將更何以枝梧,果致連犯關河,繼傾都邑,從來倚仗之意,一旦控告無門,凝睇東南,惟增淒惻,及朕蒙塵入蜀,宗廟汙於賊庭,天下人心,無不雪涕,既知曆數猶在,謳謠未移,則懷忠拗怒之臣,貯救難除奸之誌。便須果決,安可因循,況恩厚者其報深,位重者其心急,此際天下義舉,皆望淮海率先,豈知近輔儒臣,先為首唱,而窮邊勇將,誓誌平戎,關東寂寥,不見幹羽,洎乎初秋覽表,方雲仲夏發兵,便詔軍前,並移汶上,喜聞兵勢,渴見旌幢,尋稱定理潤阻艱,難從天討,謝元破苻堅於淝水,裴度平元濟於淮西,未必儒臣,不如武將。”


    顧雲書:“若不斥逐邪佞,親近忠良,臣既不能保家,陛下豈能安國。忽當今日,棄若寒灰。”


    鄭畋對:“未委誰是忠良,誰為邪佞。終日寵榮富貴,何嚐不保其家,無人捍禦寇戎,所以不安其國。豈有位兼將相,使帶銅鹽。自謂寒灰,真同浪、語。”


    顧雲書:“奸臣未悟,陛下猶迷,不痛園陵之開毀,不念宗廟之焚燒。臣實痛之,實在茲也。”


    鄭畋對:“且龜玉毀於櫝中,誰之過也;鯨鯢漏於網外,抑有其由。卿手握強兵,身居大鎮。不能遮圍擒戮,致令脫漏猖狂。雖由上係天時,抑亦旁由人事。朕自到西蜀,不離一室之中。屏棄笙歌,杜絕遊獵。蔬食適口,布服被身。焚香以望園陵,雪涕以思宗廟。省躬罪己,不敢遑安。奸臣未悟之言,誰人肯認;陛下猶迷之語,朕不敢當。”


    顧雲書:“自來所用將師,上至帥臣,下及裨將,以臣所料,悉可坐擒。用此為謀,安能集事。”


    鄭畋對:“且十室之邑,猶有忠信;天下至大,豈無英雄。況守固城池,悉嚴兵甲。縱非盡美,安得平欺。卿尚不能縛黃巢於天長,安能坐擒諸將?隻如拓拔思恭諸葛爽輩,安能坐擒耶!勿務大言,不堪垂訓。”


    顧雲書:“王鐸是敗軍之將,兼征引矍相射義。”


    鄭畋對:“昔曹沫三敗,終複魯仇;孟明再奔,竟雪秦恥。近代汾陽尚父鹹寧太師,亦曾不利鼓鼙,尋則功成鍾鼎。安知王鐸不立大勳?”


    顧雲書:“無使百代有抱恨之臣,千古留刮席之恥。但慮寇生東土,劉氏複興。即軹道之災,豈獨往日哉!”


    刮席之恥,是指更始帝劉玄在綠林軍的擁戴下登基稱帝。劉玄居長樂宮,升前殿,郎吏以次列庭中。劉玄羞作,俯首刮席不敢視。


    軹道之災,是指秦末劉邦大破秦軍,進駐霸上。秦王子嬰坐著白馬拉著的素車,捧著玉璽,在軹道旁邊向劉邦投降。


    鄭畋對:“我國家景祚方遠,天命未窮。海內人心,尚樂唐德。朕不荒酒色,不虧刑名。不結怨於生靈,不貪財於宇縣。自知運曆,必保延宏。況巡省已來,真祥薦降。西蜀半年之內,聲名又以備全。塞北日南,悉來朝貢;黠戛善闡,並至梯航。但慮天寶、建中,未如今日;清宮複國,必有近期。卿雲劉氏複興,不知誰為其首?遽言刮席之恥,比朕於劉盆子耶?仍憂軹道之災,方朕於秦子嬰也?雖稱直行,何太罔誣!三複斯言,尤深駭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迴到唐末當軍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一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一鳴並收藏迴到唐末當軍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