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三石的弓箭已是遠距離射擊中的翹楚。


    隻見羽箭仿佛是長了眼睛般就朝著馬上奔逃人的背影而去。


    “不好!世子快趴下!”


    逃竄的兩人隻覺得身後有破空聲傳來,可護衛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


    “噗呲!”


    羽箭帶著巨大的力道穿透趙文州後背,他整個人也因為重心不穩從馬背上跌落,馬兒撒開蹄子狂奔的速度本就不慢,後背中箭在從馬背上滾落的趙文州隻覺得整個人都進入瀕死狀態,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撞到官道邊的樹木才停了下來。


    “世子!!!”


    護衛目眥欲裂的勒停胯下馬兒。


    他轉身飛速奔來,隻見趙文州口中滿是鮮血,眼神渙散。


    再一看趙文州的腰腹處插著一根羽箭,沈延之射擊的力道之大,乃是實實在在貫穿趙文州腰腹處。


    精鐵製成的箭頭帶著倒鉤,牢牢卡在趙文州腹部,而後半截的羽箭也因為摔在地上時被折斷。


    鮮血不要命的往外洶湧而出,護衛手足無措的捂著傷口,隨即將人用力攙扶起來。


    趙文州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眩暈,周身被寒意籠罩,隻能無意識的被人扛著往前走。


    沈延之站在城樓上瞧見這一幕,轉而帶著弓箭拾階而下,下麵的人已經死傷好幾個,隻剩下那名領頭的帶著周身幾人負隅頑抗。


    沈延之沒管他們,隻是冷冷睨了一眼將領,“本官迴來之前,要看見這幾人還活著!”


    聞言,那將領渾身一個寒顫。


    心知這是被疑心上了,不等他有所動作,沈延之已經上了棗紅色大馬,一聲令下,帶著刑部的人朝城外追去。


    趙文州受傷,跑不遠!!!


    西城門因為商販走卒來往眾多,城門外也是有許多就地擺攤的,以及搭了個棚子賣茶水的小攤販,今兒一早的打鬥早就將這些人嚇得躲進了樹林子裏。


    是以官道上這會兒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也更方便順著地上殘留的血跡追蹤而去!


    此時的天色也不過是太陽初升之時,城門處已有餘暉灑落,驅散了大部分晨霧。


    但管道上周圍樹木繁多,越往前去,視線便愈發的朦朧。


    好在地上不斷灑落的血跡能證明趙文州身受重傷,沈延之便也一路策馬追了過來。


    隻是行至一處岔路口時,卻隻見地上的血跡在這兒就消失不見,而地上雜亂的馬蹄印跡以及車輪印記都足以證明,趙文州怕是上了馬車。


    但此處向前分別有三條道,根據印記來看,顯然是馬車和馬屁時分別朝著兩個方向而去。


    “大人,咱們往哪邊兒追?”


    沈延之看著地上的印記蹙眉沉思,不過很快他便給出答案,將帶來的刑部官兵分為兩波分別一左一右的派出繼續追擊。


    而自己則是帶著影三朝著最前麵的馬車處追了過去。


    直到人影消失,來不及奔逃,隻能躲藏在樹木遮掩下的兩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趙文州自服下秘藥吊住一口氣後,便是全身緊繃,現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腰腹處的傷口又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強忍著不敢發出丁點動靜,靠著護衛的攙扶,兩人一步一步朝著樹木深處行進。


    穿過這片密林,在往前走一段距離,便是另一條官道,此行幸虧他們在城門外的各處都布下了人馬,否則還真就逃不掉了。


    隻是一想到母妃極有可能被捉,他就難免的心頭苦澀。


    不過,父王既然叮囑了高伯,便是猜到了此次出京難於登天,母妃的犧牲能換來自己安然逃脫,也算是為他這個兒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他定然會將母妃的恩德牢記於心!


    同一時間。


    兵分兩路追擊而去的刑部官兵隻找到了一匹空無一人的馬兒,壓根就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而追著馬車而去的沈延之,卻是在追上後發現,車裏不過是個婦人帶著丫鬟,盡管偽裝的很好,但沈延之還是察覺端倪,撕破靖王妃的偽裝,將人給帶了迴去。


    隻是趙文州身中一箭,到底還是逃脫!


    將人帶迴靖王府看管起來後,他便迅速前往禦書房將此事上報。


    彼時的恆武帝也是分外焦頭爛額。


    “江南水患民不聊生,愛卿,朕希望能有人前去江南治理,你覺得,此事派誰前去最為合適?”


    其實恆武帝的心中已有大概人選,朝中官員現下他能信任的沒幾個,但個個身居要職,江南此行勢必危險重重,若是貿然將人派出去,隻怕是有去無迴!


    可這件事若是辦成,便是功在千秋。


    這大兒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論心思與手段,隻需培養幾年朝野中無人能及他分毫。


    他也是無奈,隻能將人選放在了另外兩個兒子身上。


    “此事微臣不敢斷言,無論是誰前去,都不一定能保證萬無一失,且靖王既然能將手伸到江南,在那邊兒的勢力可想而知。”


    他眸光微動,雖然現下選擇了扶持三皇子,但事出突然,他若是貿然提及讓三皇子前去治理水患,說不定就得疑心是故意將他支出京城,到是兩人的合作反而適得其反!


    “愛卿有所顧慮也是常事!”


    想了想,恆武帝雖然有心在兩個兒子定下一人前去,但到底還是得問問他們的意見,隨即派人傳旨召兩位皇子進宮。


    等待的功夫,恆武帝另外又派了一隊羽林衛秘密前往靖王府。


    靖王的事還未鬧開,但靖王府裏頭他定然是要嚴加看管起來的。


    雖然知道府裏隻剩下一個靖王妃幾乎起不到多大作用,但聊勝於無,畢竟靖王妃的娘家可也是在北地,就是靖王不在乎她的死活,但娘家兄弟多少也得顧忌一二不是?


    禦書房內的人都退了出去,隻剩下父子二人時。


    恆武帝便拋開君臣的身份,關切問道“今日可有受傷?”


    他目光慈愛,仿佛隻是個老父親在關心自己的孩子,聞言沈延之隻是恭敬彎腰行禮,“多謝陛下抬愛,微臣有自保的能力。”


    “嗯。”


    恆武帝眸光黯淡,無奈的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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