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景洛便強打起精神,迫使自己忽略掉心底的感覺。


    不消片刻,他便瞧見沈延之闊步走來,麵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


    “走吧!”


    聽見這話,景洛側頭對他身後的黑衣護衛看去,疑惑道:“就留他一人在此麽?”


    聞言黑衣護衛禁不住想翻白眼,但卻是想起主子的吩咐,並未多話!


    “嗯!他自有法子。”


    沈延之說罷,便率先自假山另一處朝外間而去,見狀景洛隻得跟上。


    而宴席間,景洛與沈延之的離席自是引起某些人的矚目。


    本以為他們隻是外出一會兒便迴,沒想到左右等不來人,一時間,趙淵立即想到什麽。


    當即便眉頭緊鎖看向三皇子處,在瞧見他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心下放鬆的同時忽而又在其左右張望。


    “陸昭不見了!”


    他低喝一聲,隨後在對上三皇子投來的挑釁目光時,暗藏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拳!


    “他定是察覺到了!”


    隨即趙肅嘴角溢出絲絲冷笑,將置於矮幾上的杯盞舉起,遙遙對飲起來。


    此舉更是氣的趙淵牙癢癢,位於他身側的何世昌自然也看清了這一切,當即便不客氣道:“殿下,這廝定是故意挑釁。”


    話說到一半,在看見身側位置空空如也後,他忽而疑惑道:“就是去上茅房也早該迴來了才對啊?怎得還未見人?”


    說著,趙淵視線隨意瞥向他目光所及之處,不耐道:“怕是被人絆住手腳,一時半刻迴不來!”


    聞言何世昌心下駭然,左右一思索在確認一遍發覺陸昭也不在,便想到二人是去做什麽,當下便壓著聲音道:“今日是殿下您選妃,若是貿然離席定會叫旁人注意,不若我去尋他倆?”


    趙淵略一思索便頷首默許下來。


    隨後便瞧見何世昌趁著三皇子轉頭的間隙,一溜煙便不見蹤影。


    待趙肅發現後,頓時咬牙切齒打算起身,他怕陸昭獨自應付這三人恐是不敵。


    但就在此時,他發現趙淵在看向自己時,嘴角勾起眸中帶著興味。


    他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就見趙淵緩緩開口道:“三弟今日似是興致缺缺?難不成是新收入房中的妾室不合心意?”


    好在他們之間所隔並不遠,說話聲也並不能傳入恆武帝以及女眷們耳中。


    聞言趙肅隻得耐著性子與之周旋:“皇兄並非是我,怎知我是否興致缺缺?”


    說罷,他目光陰冷的盯著趙淵,如今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兩位皇子間的劍拔弩張自然是眾人喜聞樂見的,畢竟在人前都能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更何況私底下的小動作呢?


    但二人身邊都沒了親近之人,也無人能替他們說些不方便出口的話。


    這時,夾在中間的一名官員之子忽的開口勸阻道:“兩位殿下,你們二人乃手足至親,便是不睦私底下不說話便是,何必擾的在場人盡皆知呢?”


    聽見這滿含說教意味的指責,趙肅當即便沉了麵色,隨手將手邊杯盞揮落怒斥道:“本殿下如何自有父皇定奪,你算哪裏冒出來的東西,也敢指責本殿下?!”


    這話說的可謂是十分不客氣,原本趙淵也對此人的話感到不悅。


    但既然趙肅先他一步斥責迴去,那他便索性看戲好了。


    但緊接著,那被反駁迴去的青年卻是並未羞惱,反而是勾唇嘲諷般的冷哼一聲。


    “哼!今兒倒是叫我開了眼了,堂堂三皇子竟是如此心胸狹隘之輩,旁人說上一句,便就是指責了?”


    說罷他自顧自整理起衣擺,似是壓根就不打算與之多話!


    看見這一幕,趙肅長久以來壓製住的脾氣陡然躥高。


    又來了又來了!


    又是這種帶著鄙夷和不屑的眼神!


    區區官員之子都敢如此待自己,就更別說趙淵了!


    思及此,趙肅眸子愈發冷了下來,剛想發作,卻見麵前倏地出現一道人影遮擋了大部分光亮。


    他側眸看去,認出來人乃母妃身邊的嬤嬤後,當即麵色一變。


    果然就見坐在上首的蘇貴妃麵色冷凝的仿若能滴出水來,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見狀趙肅心頭的怒氣似被一瓢冷水兜頭澆下,頓時沒了火氣。


    隨即嬤嬤老臉上擠出幾道褶子,似笑非笑著說:“殿下,娘娘吩咐老奴來傳句話。”


    不等趙肅有何反應,嬤嬤便蹲下身子,用僅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道:“娘娘說了,若是您鬧出什麽亂子來,她不介意當眾給您沒臉!”


    聞言趙肅心頭一凜,當即便垂下眸子低聲應是:“還請母妃放心,我自是曉得分寸。”


    聽見他如此承諾後,嬤嬤這才扭頭離開,隨即在蘇貴妃耳畔低語幾句,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而先前還指著此事看熱鬧的一眾兒郎也是頓覺無趣的緊。


    與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同,景洛與沈延之一路避開莊子內丫鬟小廝視線,徑直朝著當夜屍骨所在的院落而去。


    直至靠近了花房處,遠遠的景洛便覺著此地與旁的地方有所不同。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他倏地覺著周身泛起一股冷意。


    抬頭朝高掛著的太陽看去,雖是春日但如今已然有了些許灼熱之感,不該如現下這般覺著涼颼颼的才對。


    隨即他腦子裏冒出個不好的念頭:“現下是什麽時辰了?”


    穿來這麽久,景洛還是沒學會靠看天來分辨時間的概念。


    隨即沈延之雖不解他何故有此一問,但還是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隨後才道:“約莫是午時過半。”


    得到此迴答,景洛更是加深了心底的猜想。


    都說午時是陽氣最重的時辰,所以會不會他感覺周身陰冷其實是那些冤死的人不願離去,依舊徘徊在此處呢?


    思及此,他忍不住心裏毛毛的,緊跟在沈延之身側寸步不離。


    但片刻功夫,沈延之便帶著景洛來到花房正門處,今日這門是虛掩著的,裏頭還依稀有著說話聲。


    “難得今兒四哥還未來,你都不知道,青天白日的老子看見他那張臉,都能嚇得汗毛倒豎!”


    話音剛落,另一道訓斥聲壓低了嗓子:“別胡亂說話,趕緊的搬出去,若是叫人聽見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見人要出來,沈延之忽的將景洛腰身摟住,帶著人飛身避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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