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休息以及喂藥,景洛這才從昏昏沉沉中徹底醒了來。


    期間,他每每被灌下那苦澀無比的湯藥時,都是有感覺的,但無奈這身子不爭氣,始終撐不住他睜眼太久。每每都是被喂下湯藥,亦或是淺淺吃上幾口流食後,便又睡了過去!


    說來沈延之留下的那藥也可以說是效果極佳。


    府醫頭開始不敢輕易將之喂給景洛,隻尋了些即將宰殺的家畜喂了下去,在觀察幾日,見家畜並無異樣且還活蹦亂跳後,這才壯著膽子親自服下一粒!


    藥丸下肚不久後,便覺肚腹內陣陣暖意蔓延開來,才過了堪堪一個時辰,府醫便迫不及待將藥丸送來,親自喂給景洛。


    果然,第二日景洛便麵色有了些許紅潤,人也是精神了不少。


    府醫自知是自個兒太過小心,這才生生耽誤了這些時日,一張老臉上盛滿心虛之色,見景洛無礙後,便逃也似的提著藥箱跑了!


    雖然手腕上的傷口仍舊隱隱作痛,但景洛現下已能靠坐在榻上,正小口小口由小平子喂著五紅湯。


    恰在此時,外院小廝來報說是二皇子等人來了。


    隨即便遠遠聽見外間聲響。


    待進了來後,瞧見躺在床榻上滿臉虛弱的景洛。


    趙淵還未開口,跟隨一道的何世昌便急切的奔至床邊道:“前幾日聽你那隨從來報說是你受傷,便想著等幾日你好些再來探望,但我瞧你這麵色,似乎還嚴重著?”


    聞言景洛費力的咽下湯水,這才嗓音虛弱道:“失血過多,府醫說了我這隻能慢慢養才能養迴來,哪兒就能好的那麽快?”


    短短一句話說完,他便是覺著更是疲憊。


    趙淵見狀立即上前幾步滿是關切道:“你莫要多說話,我瞧著你這喘不上來氣兒的模樣,倒與幼時居於宮中那時無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景洛對原身幼時的體弱之症是有些許記憶的,但原身也一直以為這是娘胎裏頭帶的,是以未放在心上,自然也無甚線索可用!


    可是如今自個兒突遭蒙麵人襲擊,醒來卻是全須全尾的躺在房中,但是這平白被放了血,怎麽想怎麽奇怪?


    先前他昏迷著,沒過多精力去想這些。


    但現下這番話,卻是讓他上了心。


    隨即,他便瞥見趙淵身後站著旁的幾人。


    陸家兩兄弟自然是日日在一處,隻不過,男主今日怎的也在?


    他如今傷勢好全了?


    見景洛目光掃視而來,沈延之斂下眸子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


    簡單寒暄幾句,便撇開視線不再與之對視。


    景洛雖覺著沈延之今日有些奇怪,但也未放在心上。隻就著小平子的手繼續喝著湯水,聽著隨意坐在屋內的幾人聊著近來瑣事。


    但就在話題談及三皇子時,便生生止住了話頭,隨即何世昌便大喇喇道:“你這小廝手腳忒慢,讓開,不就是喂個湯麽,我來!”


    小平子見景洛沒說話,便將還帶著些溫度的湯碗交給何世昌,見了個禮便說去院外守著。


    “嘶,你這喝的什麽東西?怎的如此奇怪?”


    捧著接過來的湯碗,何世昌將碗底攪動幾下,見瞧不出什麽便舀上一勺喂至景洛唇畔。


    在將口中食物咽下後,景洛這才解釋道:“府醫吩咐廚房做的,說是補氣血之用,我便日日吃這些了!”


    但他還是對先前止住的話頭頗為感興趣,隨即偏過腦袋朝幾人落座之處望去。


    在視線掠過沈延之時,恰巧捕捉到了他眸中一閃而逝的異色,見狀景洛微微頓住,還以為是瞧錯了。


    隨即問道:”殿下您方才說三皇子如何了?他那傷勢,想必皇後娘娘定然是打探出消息了吧?”


    果然便見趙淵眸子帶著笑意,尤其是陸羽,更是蔓延促狹意味,直至被他大哥瞪了一眼這才正經了些。


    隻聽趙淵也不賣關子,直接道:“嗯,與你猜想的不錯,母後自安插在蘇貴妃宮中的人來報。


    趙肅傷勢頗重,聽說太醫換藥時,整個殿內都是他的喊叫聲,並且有小太監瞅了,說是那處幾乎要連根斬斷了!


    隻餘下些許皮肉連著,若不是呂老醫術高超,硬生生將其接上,隻怕趙肅要成了史書上頭一位成了太監的皇子!”


    說罷,趙淵也不知他對這個皇弟該是何心態。


    於禮義廉恥來說,他們二人是同父異母的手足兄弟。他不該在其遭此大難時,還背地裏談論。


    但若要從心而論,他又實在是對這廝提不起半分憐憫之心。


    隨即便瞧見床上的景洛,滿臉肉痛之色。


    一張臉幾乎都要皺到一塊兒去。


    景洛自打穿進這具身子後,自然是在幾次不經意的碰撞後,深深的明白了身為男子的難言之隱。


    一想到二皇子方才說的,隻餘下些許皮肉.....


    他便渾身刺撓,隻覺自個兒也感同身受一般。


    何世昌見他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就是顧不得吃他巴巴喂過來的湯水,頓時空出一隻手,將人掰正。


    看著他如今因失血,不似往日紅潤的小臉,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寵溺意味:“怎的又沒個正形?來...張嘴...”


    見他跟哄孩子似的,眾人麵色各異,唯獨陸羽卻是笑出了聲,直言不諱道:“嘖,何世昌你如今與景洛這當真是要好,想當初你還吵著看不慣景洛,現下卻是見不得景洛吃半點苦頭了?”


    此番不過玩笑的話,幾人都未將其放在心上。


    唯獨何世昌卻是身子僵硬,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時常偷偷看些男子間的話本,他擔心被猜中心思,當即便冷著臉不客氣道:“說什麽呢?要不然你來喂?”


    隨即便將吃了大半的湯水放到桌邊,一屁股坐到矮凳上,抱著胳膊佯裝生氣的模樣。


    見狀景洛一頭霧水的看著鬧脾氣的何世昌,頓時舉起還纏著繃帶的雙手,滿臉苦色道:“不是,我這都餓了好些時日,如今自個兒也實在吃不了啊?”


    就在此時,向來待人極為冷淡的沈延之,卻是突兀站起身。


    將還帶著餘溫的瓷碗拿了起來,一個轉身便坐在榻邊與景洛對視上。


    麵色雖然依舊是冷冷的,卻一言不發將湯匙湊到景洛唇邊。


    看著男主突然跟換了個人般反常,景洛不敢拒絕當即嗷嗚一口將湯水都吃了下肚,隨即趁著這冷麵閻王不注意,轉頭向其餘幾人投去求救目光。


    而沈延之對突然靜下來的屋子置之不理,隻自顧自投喂著。


    對此,趙淵幾人麵麵相覷,不知他這是抽了哪門子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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