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見景洛一臉認真的聆聽,他繼續道:“昨夜我是獨自一人跟著他,因為他功夫不弱,我擔心會被發現,便跟的遠了點。


    直到他進了一處茶肆,便再也未見其出來。


    今日殿下召見,我才知曉他們昨夜的行蹤,並且在那處地方見著了柳副將...”


    說到此處,何世昌再也說不下去,他不敢相信自小長大的玩伴,有可能也參與到此事中,明明幼時他最是嫉惡如仇,如今無論如何他也是想不明白。


    是以,何世昌並未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的發現告知趙淵,但憋在心裏又實在難受。


    這才找到景洛,將憋在心底的話與之訴說。


    聽完他的話,景洛沉默半晌,見何世昌神色困惑,一臉頹然。


    他不免寬慰道:“事關重大,我覺得你當時便應該將事情告知殿下,依你所說,若是殿下他們二人當真被柳沐霖背叛,豈不是要惹來殺身之禍?


    畢竟上迴咱們幾個逃命的狼狽樣,你也是知曉的!”


    說罷,景洛眼神閃了閃,關於自己的發現,他還是選擇不說,因為他不能確定何世昌此番說辭,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他與柳沐霖是一夥的,自己貿貿然和盤托出,到時候主動權可就握在他們手裏了!


    是以,他見何世昌不接話,隻得將鞋襪穿戴好。


    “我與你一同去尋殿下!若是你不想殿下有危險,便該將此事說出來!”


    隻不過何世昌卻是呆坐在原地半晌未動,直到景洛推了推,他才抬起臉望向景洛,眼神裏滿是無助。


    景洛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了,隻能歎息一聲坐在他身側:“我也聽聞你與他關係親厚,但你該想想,若是此案當真與他有關連。


    那死去的人又何錯之有?她們就該白白葬送性命?”


    一番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的何世昌垂下眸子。半晌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好,我聽你的便是!”


    隨即二人便打算前往二皇子府,隻不過剛到府門前,便遇著一同前來的陸家兩兄弟。


    幾人瞬間聚首,卻獨獨少了柳沐霖!景洛與何世昌對視一眼,什麽都沒說。


    一見麵,陸羽便興奮的跳下馬:“你們也來尋殿下?”


    陸斐跟在弟弟身後由小廝接過韁繩這才朝二人點點頭,隨即訓斥道:“來二皇子府邸,不是來尋殿下還能作甚?”


    他真是對自家弟弟感到心累,明明挺大個人了,心性卻還是如同未開竅般,每每說話都不經過大腦,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他們家本就過得艱難,實在不明白這小子為何生的如此單純!


    隨即幾人便一道入府。


    趙淵在得知幾人來尋自己時,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難道是被發現了?


    緊接著便快步自內室走出,來到書房議事廳內。


    “發生何事了?怎的突然一齊來了?”


    他目光粗略從眾人麵上掠過,在發現獨獨少了柳沐霖後,頓時心下感覺到不妙!


    昨夜他們可謂是極其兇險,若不是延之機警,隻怕是他們定要折下一人不可。


    景洛一臉莫名的看向陸斐,心知他此番前來絕對是有事,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聽了。


    對於投來的幾道視線,陸斐卻是坦然自若道:“此番的確是關乎埋屍案件,昨兒個一入夜,叔父便喬裝打扮一番出了府!


    但是他身邊有陸昭在,我擔心被發現,這才沒跟上去。


    後麵沒過多久,陸昭便獨自迴了府。叔父卻是直到子時才迴府,我覺著有些奇怪,這才來稟告殿下!”


    說出自己的發現,他轉而看向景洛道:“景小兄弟,你又是為何而來?”


    聞言被點名的景洛一臉懵,打著哈哈道:“我?我沒啥事在家憋悶的慌,這不來尋殿下看看案件可有何進展麽。”


    見狀陸斐不疑有他,隨即便聽趙淵沉思片刻後:“此事我知曉了,待會兒我會派人傳訊於延之。”


    緊接著他似是不放心的囑咐陸斐兩兄弟道:“你們二人與陸尚書同住,切記要小心絕不可大意,這幕後之人絕非等閑之輩,我隻怕你們若被發現,會招來殺身之禍!”


    “啊?! 那我爹娘怎麽辦?”


    陸羽第頓時愁容滿麵,這件事,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大不了便是一死罷了!


    但若是他們兄弟二人去了,他爹娘還在府裏,屆時豈不是要被那一家子欺負死。


    聽到他的話,陸斐也是難得垂下眸子,半晌便聽的他說道:“畢竟是我陸家人做下錯事!若當真逃不過,也隻能怪咱們一家命不好!”


    這話說的景洛就不愛聽了,當即便開口勸解:“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陸尚書做的事與你們何幹?不說如今還未走到那一步,連爭都未爭,便覺著是怪你們命不好?”


    見景洛反駁自家哥哥,陸羽不滿道:“爭?你說的輕巧,若是案發,就憑陸昭做的那些事,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且不說如今還未案發,當日追殺你我的高手你可還記得?若是被報複,我爹娘能往哪兒逃?”


    說罷,陸羽繃著一張臉,清秀的少年麵上由於怒氣而微微發紅。


    景洛對此卻是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分家?據我所知,雖然咱們大翌朝有父母在,長子不可分家的道理。


    但你們祖父可是早就沒了,如今那位祖母不過是位繼夫人。與你們一房可是沒什麽親緣的,若是舍棄陸老大人留下的產業,定是不會有人說什麽的!”


    一番話說的陸斐是茅塞頓開,先前他也試著勸父親母親搬出去單過。


    但他父親隻是搖搖頭,說如此便是犯了不孝之過,但倘若按照景洛所說,他們一家什麽都不要,隻求與陸府斷親呢?


    此法雖險,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並且他相信,就算離了陸府,憑著自己一家人齊心協力,定然能在京中立足。


    隨即他便迫不及待道:“陸某受教了。


    殿下,若無事,我便先行迴府,將此事告知父母,若是能就此斷親最好,若不能...”


    後頭的話,他沒再多說。趙淵對陸家的情況多少也是了解,當即便揮手放他們二人離去。


    待隻剩下他們三人時,趙淵了然看向何世昌:“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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