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談話持續了許久,最終不知趙淵是如何說的,竟叫皇後答應將宮外的事透露給恆武帝。


    次日,恆武帝便知曉此事,勃然大怒將躲在貴妃寢宮的趙肅招了過來。


    彼時沈延之正也悄然於五色坊內會見了呂術!


    老者依舊是一身灰袍悄然出現在屋中,外頭守著的護衛竟然無一人覺察,伏在案上專心練字的沈延之頭也未抬,便淡然出聲:“來了?”


    老者撫了撫花白的胡須,腳步輕盈踱步到沈延之跟前,眸光晦暗不明道:“你這蠱毒老夫沒辦法祛除,當年那些蠱蟲都是那人不知從何處搜尋而來,老夫受製於人也是無可奈何才做出這些錯事!”


    豈料沈延之卻是不接他的話,待將剩餘的幾個字書寫完,這才撩起寬大的袖袍抬起頭看向站在對麵的人。


    “小五的蠱毒被解了?”


    聞言老者大驚失色,先前的淡定全然不見,一雙渾濁的眼珠子似要噴出怒火。


    他猛的一巴掌拍向紅木桌麵,整張桌子應聲而碎!


    外頭的侍衛聽見動靜紛紛拔刀要衝進來,卻被沈延之打斷:“無妨!在外頭守著!”


    見狀外間這才安靜下來,老者緊盯沈延之雙眸,好半晌才壓製住心中的怒意。


    “你要做什麽?將小五還給老夫!他對這一切都不知情!”


    聞言沈延之長身玉立站在原地,忽而幽深的眸子裏露出幾縷迷茫。


    但也隻是那幾縷,轉瞬他眼中便隻剩下清明,迴眸看著呂術笑的邪氣:“我要你替我將蠱毒解除!


    這些年我試了無數種方法,但也隻能壓製它,想必那日你替我把脈便是察覺到蠱蟲的存在,才如此驚訝我居然沒死吧?”


    “老夫的確訝異你為何還沒死!居然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能與這蠱蟲共存十幾年!


    不過,有一點你卻不知!你不是老夫見過的第一個與蠱蟲共生的人!”


    呂術眸中精光四起,似乎想到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對呂術的話,沈延之早有猜測,他懷疑呂術說的人正是景洛!


    果然,就聽的呂術繼續道:“國公府那位小少爺,便是解蠱至關重要的一環!小五能成功將蠱蟲祛除,便全是因為景洛體內的母蠱!!!”


    聞言沈延之眸中盛滿了不可思議,景洛身體裏竟然是母蠱?!


    怪不得每每與之靠近,他體內躁動的蠱蟲總能安靜下來,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但,似乎他身邊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知曉這蠱蟲的存在?


    思及此,沈延之迫不及待問道:“你留在宮中便是為了景洛體內的母蠱?你是如何發現的?!”


    “哼!老頭子如何發現的便不勞你操心,若是要老頭子替你解毒,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需要取景洛的血!


    當初老頭子能用他替小五祛除蠱蟲,便是借了那小子體弱的毛病,在宮中秘密進行!


    如今他雖然身子康健,但他遲早有一日會被噬心而死,短時間內我也無法將人帶出來取血!


    如此便得你自己想法子了!”


    說罷呂術揮揮衣袖便跳出窗戶,丟下一句:“老頭子會盡快將其餘材料配齊!小五便交由你照看幾日!”


    看著消失在窗外的身影,沈延之眸中閃過一絲掙紮,但轉瞬他便麵色冷凝。


    旁人的死活與他何幹?他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國公府內,景洛緊趕慢趕才將原先被發賣出去的下人統統找了迴來。人牙子也知道此事他辦的不地道,當時也是被那點蠅頭小利蒙了眼睛,才答應了老太太。


    如今府裏沒了王管家,就連王銳也遲遲沒有消息,他隻能將尋迴的屍身先入土為安。


    且老爹已快半月未曾迴來,派去軍營打聽的人也隻被告知景國公外出短時間迴不來。


    他隻能將王管家先前的副手抬上來,暫替管家事宜。而炊煙居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幾次他都瞧見趙文州在外頭那恨極了的眸光。


    此次事情叫他知道了人心險惡,將父親給他的幾名護衛日日帶在身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麽。


    這日一大早他便跟著趙淵進了宮,原是殿試就在今日了!趙淵身為皇室子是可以在大殿後頭旁觀的。


    景洛也對此好奇不已,硬是跟了過來。


    其實他跟著隻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沈延之是不是會如書中寫的那般,文采卓越卻被點為探花郎!


    今日的宮門大開,會試前十的學子們紛紛於正門走進!


    外頭的百姓們圍了裏三層外三層,隻等考試結束,前三甲便會騎著高頭大馬出來遊街,屆時再來可就搶不著好位置了!


    殿試開始時,恆武帝在龍椅上坐不住,便放緩腳步朝學子們身邊一一走過。


    如此也是為了測試此人心性如何,若是僅僅連他在旁走過都能嚇得分散心神的,那便也著實不堪大用!


    直至走到沈延之身邊,恆武帝見他身姿筆挺跪坐於墊子上,躍然紙上的字跡筆走龍蛇,似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恆武帝仔細端詳片刻,忍不住點頭,隨即在看見沈延之豐神俊朗的模樣後隻覺滿意至極。


    但一瞬間,恆武帝渾身如遭雷劈!身為帝王,他自是清楚該如何隱藏情緒,不可叫任何人察覺出異樣!


    但藏在龍袍下的手卻還是微微顫抖,讓人知曉他此刻心中的震撼!


    龍椅兩側今日懸掛上了帷幔以遮擋視線,皇後坐在後頭主位上正看著大公主眼裏的竊喜搖頭。


    今日的帷幔便是大公主趙媛求了許久恆武帝才應下的。


    她看著父皇停在沈延之身側仔細觀察對方,心裏頭如同喝了蜜般甜滋滋的,當即一拍身側的趙淵悄聲說著。


    “皇兄,你說父皇是不是瞧上延之哥哥,打算將他賜為駙馬了?”


    被他們兄妹擠到一旁的景洛,隻得悶悶走開,此等私密之事他現下身為男子還是避嫌的好。


    “皇妹你小聲點,別叫母後聽見又得說你!再說,你皇兄我還未定下正妃,哪兒就輪得著你了?”


    聽著趙淵潑冷水的話,大公主當即堵起粉嫩的紅唇不高興道:“你不說誰人會知道?”


    “收筆!!!”


    片刻後,殿外傳來太監尖利的嗓音,原是時辰已到,所有考試都得停筆交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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