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軒這才反應過來,從趙文州處離開時,他的確讓人給了一個匣子。


    不過趙文州卻是說過必須他親眼瞧見景洛才可將東西交給對方。


    隨即景少軒略微尷尬壓低聲音道:“我家主子說了,必須見著人才行!”


    青年見狀收迴手:“估計就快到了,迴去讓你主子放心,咱們黑水幫辦事向來沒有失手的!”


    很快,院子外頭便響起了古怪的敲門聲,青年下巴微抬示意景少軒:“喏,來了,既然你要看見貨才肯給銀子,那便你去開門好了!”


    說罷青年也不管他是何意思,自顧自癱在椅子上假寐。


    景少軒無奈隻得起身朝外間走去,這處院落不算大,隻幾步便來到門邊。


    他輕手輕腳將木門拉開一條縫,見外頭站著個壯漢擋的嚴嚴實實,壓根看不見後頭的人。


    隨即他後退幾步讓人進來。


    隻是在壯漢進入院中,景少軒眼尖的瞧見景洛居然也跟個沒事兒人般被壯漢扯了進來!


    他當即拉低頭上帶著的圍帽,壓低聲音嗬斥:“你怎的沒將人眼睛蒙上?若是叫他看見我怎麽辦?!”


    壯漢見他不悅,一個手刀劈向景洛,後者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景少軒長唿口氣,但依舊心有餘悸道:“你們黑水幫就是這麽辦事的?若是叫他瞧見我的模樣豈不是就知曉是我雇的你們?!”


    “哼!我黑水幫可拿錢替人消災,可從未出過岔子!若不信,你大可現在就迴去稟報你家主子,這生意咱們不做也罷!”


    先前的青年背著手緩步從景少軒身後走過,目光落在他身上,宛若一條毒蛇般黏膩叫人渾身難受。


    站在院中的一高一矮另兩人也正眸光不善的盯著自己,景少軒頓時歇了爭辯的心思訕訕道:“是我唐突了,兄弟別放在心上。


    既然見著人,這匣子是我主子吩咐交給你們的。”


    說著,景少軒從身上取出個巴掌的木匣子遞了過去。


    青年接過木匣子眼神放光,一旁刀疤臉卻是雙臂環抱居高臨下盯著景少軒,從鼻孔裏發出道冷哼。


    “就這麽點兒大能裝多少銀子?小五,咱們這迴抓的可是條大魚,老子上了馬車才從瘦子嘴裏知道這小子是景國公家嫡子!


    娘的,咱們現在將人宰了趕緊跑吧,否則若是叫國公府的人察覺不對,到時候可完犢子了!”


    名喚小五的青年麵色一凜,一把揪住景少軒衣領威脅道:“你們主子當時可沒說過讓咱們抓的是國公府少爺!


    這身份不同可跟咱們當初談好的價錢不一樣!”


    景少軒被他這一下險些嚇破了膽,慌忙告饒道:“你...你先將匣子打開看看,我也不過是聽命辦事!”


    青年想了想隨即鬆開手打開木匣,隻見一片金燦燦的光芒在黑暗中尤為耀眼。


    小廝模樣的瘦子立刻跳了過來,拿起一顆圓滾滾的金元寶咬了一口。


    “我的天!發了發了!這裏頭可足足有十錠金子!”


    景少軒眼神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看來趙文州給的比他們事先談的價格要高不少!


    隨即他整整衣領客氣道:“金錠子你們也瞧見了,我家主子自是不會虧待了你們!這人我也確認了,下麵的事情不必我多說了吧?”


    小五眸光玩味的盯著景少軒,將手中盒子遞給瘦子保管,轉而蹲下身看了眼地上的景洛。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景洛下巴,盡管地上的少年此刻身上沾滿汙跡,但那張白淨的臉蛋卻依舊彰顯著不俗。


    瘦子也在此時蹲下來與青年耳語道:“小五,這小子除了身份尊貴點,你看著長相日後也是定然出色,不若咱們將人帶出去賣了?還能在賺一筆!”


    刀疤臉見他二人嘀嘀咕咕半晌卻遲遲不動手,脾氣上來提起刀就嚷嚷道:“你倆讓開,老子先一刀劈了這小子咱們就撤!”


    銀白色的刀尖在昏暗的光線下隱隱閃過寒芒,眼看著就要劈下來,小五立刻眼疾手快將景洛一把扯開。


    刀尖劈砍在泥地上,濺起幾滴汙水,小五麵上不悅道:“這小子我還有用!綁上了一起帶走!”


    說罷便轉身朝景少軒道:“這人我會帶出去賣了,放心,不會讓他有機會能迴京!”


    聞言景少軒有些猶豫,若是不在此徹底了解景洛,他擔心...


    見狀小五陰惻惻笑道:“瞧見我屋裏那些人了麽?你覺著這小子落到我手裏,還能全須全尾的出現在你麵前?”


    一想到屋裏那些人的慘狀,景少軒心頭隱隱有了幾分激蕩。


    是啊,這幫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景洛就算能迴來,屆時也定然是個殘廢!


    如此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隨即他點點頭,麵上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既然如此,你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好!在下先告辭了!”


    說罷,景少軒便從來時路頭也不迴的走了!


    幾人將景洛的衣裳扒了個幹淨,換了身破破爛爛還散發著餿味兒的粗布衣服。發髻也被胡亂扒拉的亂糟糟,在臉上又抹了點兒泥水,乍一看已然跟個乞兒無異。


    隨即刀疤臉跟瘦子便先行離開,留下小五獨自推著個破板車將人放在上麵。


    他們此處距離最近的城門不遠,因著這塊兒地方幾乎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員,守門士兵照例檢查過後便捂著口鼻放行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眼看酒樓內午間的食客都漸漸散去。


    王銳左等右等卻是遲遲不見少爺迴來,心底不免起了幾分疑心。


    既然二皇子不願暴露國公府車駕,他便獨自前去不就行了?


    皇子府內,趙淵正與沈延之對弈。


    聽的下人來報景洛身邊小廝來尋他,還奇怪這小子怎麽沒親自過來,但他也並未多想便著人將王銳帶了進來。


    王銳跟著小廝終於見到二皇子立即跪下行禮。


    “起來吧?景洛派你來所為何事?”


    沈延之自顧自喝著茶,而趙淵問話的間隙眸光依舊放在棋盤上,這局麵看來又是他輸了!


    誰知王銳卻是訝異道:“二殿下,不是您早間派人將我家少爺接來了皇子府?那小廝還給了您府中令牌,說是您有要事尋我家少爺相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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