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玉茹不屑撇撇嘴道:“蘇家的唄,她姑母都說話了,還不眼巴巴的上來捧著!”


    “蘇家?可是蘇貴妃母家蘇丞相未曾聽聞有孫女呀?”定安在聽到這姑娘的來頭後眉頭微蹙。


    “不對,若當真是蘇丞相家孫女,本公主不可能沒印象。


    且這姑娘相貌雖不錯,但行為舉止哪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風範?”


    王玉茹手裏攥著帕子掩唇輕笑悄聲道:“還是公主目光如炬!


    您久居宮中不常出來走動,所以才不知道。這姑娘名喚蘇思雨,聽聞是蘇丞相嫡子在外頭生的!”


    “區區外室子也敢肖想兩位皇兄,當真是不知廉恥!”定安聞言對蘇思雨嗤之以鼻。


    蘇思雨絲毫不知自己正被人議論,她正立於大殿中央,曼妙舞姿美輪美奐,迴眸間朝著趙肅那一笑險些將人魂兒勾了去。


    景柔此時扮作小太監立於趙肅身後,見狀眸中劃過一絲不忿。


    什麽東西都敢與她爭男人?


    隨即她又看向沈延之處,眸中劃過一絲不甘。


    思緒逐漸被拉遠,其實她近來有個秘密,便是最親近的姐姐景蓉也未曾與她提起過。


    她在偶然間見著過一次沈延之,當時被這人出色的容貌吸引住。


    但不久後不知為何,每每夜間熟睡之際,總能夢見沈延之。


    夢裏的他待自己百般溫柔嗬護,自己想要什麽他都想方設法尋來,隻為著討自己歡心!


    且夢裏的他高居宰輔之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最令她震驚的還是,夢裏的陛下竟變成了趙肅,且她嫡親的姐姐景蓉則成了皇後。


    這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但接二連三的做了幾迴夢,又叫她不得不信。


    如果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沈延之是她未來夫君?


    那三皇子該怎麽辦?如今他們二人雖然無逾矩之事,但三皇子對她的心意昭然若揭。


    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乃是三皇子所賜,且若她運作得當?豈不是說明她才有可能是未來皇後?


    思及此,她雙眸發亮的看向居於上首的皇後娘娘。


    隻見皇後身著華服,頭戴鳳冠,那上頭鑲嵌的珍珠都足足有鴿子蛋大小。


    她不再猶豫,相貌英俊又如何?終歸不過是個臣子罷了!她要的,是一國之母的位置!


    “你個沒眼力見的東西!殿下的酒水都沒了,也不會倒?”


    突兀傳來的尖利嗓音叫胡思亂想的景柔嚇了一跳,身邊不知何時站了個大太監,正陰惻惻的盯著自己。


    那麵上慘白一片,一說話都能感覺到脂粉抖落。


    景柔慌忙躬下身不住彎腰道歉,趙肅顯然也聽見身後動靜。


    但為著不暴露景柔身份,隻得裝作無事發生,畢竟哪有皇子替做錯事的太監出聲的?


    景柔見三皇子絲毫沒有要來幫自己的意思,止不住紅了眼眶。


    “好哇!咱家說了你什麽了?就曉得哭?今日什麽場合你不知曉?!


    麻利的跟咱家出來!”


    眼看動靜越鬧越大,周圍已有人朝這邊看過來,趙肅疾言厲色嗬斥道:“不中用的東西,趕緊出去!”


    聞言大太監忙點頭哈腰:“三殿下息怒,小的這就將人帶出去!”


    哪怕景柔在不願,也隻能被大太監連拖帶拽的扯了出去。


    大殿上。


    景洛早已將一幕幕看了清楚,他實在不明白,那小太監一看便是景柔扮得,旁人為何就是瞧不出來?


    且看見景柔時不時瞥向沈延之的目光,裏頭有著猶豫掙紮之色,景洛不禁咂舌,難不成女主知道些什麽?


    “父皇,兒臣聽聞蘇貴妃母家侄女兒蘇思雨十分擅長詩詞,乃京中有名的才女,不知今日可有幸聆聽佳作?”


    景洛被一道不懷好意的女聲打斷思路,抬起頭便瞧見定安公主站起身,朝上首的恆武帝提要求。


    “嗯?定安你與其問父皇,倒不如親自問問蘇姑娘意下如何?”恆武帝眼皮子抽動,頭疼的看向小女兒。


    這丫頭,雖與淵兒相差不過一歲,但脾氣秉性不知是隨了誰,暴躁的很!


    定安昂起腦袋挑釁的看向坐在蘇丞相身後的蘇思雨:“蘇小姐可否上台作詩一首?”


    場上除了官員們對這些女兒家的事不甚在意,依舊推杯換盞好不痛快。


    但女眷們誰不是從大宅院出來的人精?可有不少人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好戲!


    蘇思雨不緊不慢的起身行了個禮,這才悠悠道:“思雨久仰公主大名,今日得見公主實乃天人之姿,叫思雨慚愧。”


    一番恭維將定安誇的更是飄飄然幾分,但蘇思雨卻在此時話鋒一轉。


    “不過....!”


    “不過什麽?本公主叫你上場是看得起你!你為何再三推辭?難不成這才女名頭是假的不成?!”


    皇後見狀頓覺不好:“放肆!定安你愈發不成體統了!怎能如此說話?”


    蘇貴妃巧笑嫣然道:“娘娘,您這是何意?若是瞧不上咱們思雨,也不必讓公主如此羞辱吧!”


    恆武帝眼見倆女人唇槍舌戰,眼觀鼻鼻觀心壓根不打算摻和。


    “蘇貴妃多慮了,定安是何性子陛下在是清楚不過,毛毛躁躁慣了!


    陛下,您說是吧?”


    皇後實在忍不住剜了一眼坐於身側的男人,我讓你裝死!


    恆武帝裝作不經意迴過神道:“嗯?皇後說什麽? 對對,咱們女兒性子嬌縱慣了,蘇愛妃不必放在心上!”


    恆武帝既已開口,蘇貴妃也不好在過多糾纏,隻得悻悻閉嘴。


    下方蘇思雨不過幾句話已然激的定安惱怒不已,但蘇思雨揚言若要她上場,那必須得各家小姐都作出首詩來評個高低才可!


    定安雖貴為公主,但平日裏躲懶慣了,壓根不愛學這些勞什子東西!


    她隻得扯了扯身邊坐著的王玉茹:“玉茹,待會兒你上!定要替本公主出了這口惡氣!”


    王玉茹哪有不應的?她攛掇著定安這個沒腦子如此挑釁,為的就是壓一壓蘇思雨才女的名頭。


    畢竟她爺爺可是當朝太師,若論京中才女。她是萬不能讓一介外室子越過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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