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皇後與你說起的?難為她還記得,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朕如今已不如當年,你們雖人多勢眾,但那野物生性兇猛尋常人不得近身,碰上了還是盡快遠離為好!”


    恆武帝不知想起何事越說眉頭皺的越深,忍不住出言提醒。


    “兒臣知曉!”趙淵趙肅齊齊跪地。


    “時辰不早了,還是盡早出發!”


    恆武帝抬頭望向天際,原本昏暗的天空早已泛起魚肚白,縷縷金光透出撒向琉璃瓦,折射出來的光暈煞是好看。


    景仁義率先帶著一隊騎兵在前,身後是恆武帝與皇後妃嬪們的轎輦,在後麵則是宮中禦林軍整齊劃一得步伐。


    再加上朝廷位居五品以上官員,男子幾乎各個騎著高頭大馬隨自家車駕前行,整個隊伍聲勢浩大,城中百姓無不駐足觀望。


    “都入冬了,怎得這時候進山?”


    “誰知道呢,瞧,人家也不用動手,那帶著的護衛個個武功不凡,達官貴人們等著吃現成的就行!”


    街邊熙熙攘攘的百姓圍攏在一塊兒閑談,其中不乏有此類發言,均是些閑散慣了的潑皮懶漢。


    “再敢胡說八道當心老子捉你下大獄!”耳尖的城防小兵聞言立時上前拔刀威脅。


    “唉,官爺小的知錯求您饒過小的,咱就是嘴賤,小的這就走!”


    說閑話的懶漢嚇得瞬間汗水打濕衣衫,大嘴巴子不要錢的朝自個兒臉上抽去,邊說還邊往後退著,不多會兒便鑽進人群不見蹤影。


    街邊茶樓上,靠窗的桌前坐著一麵如冠玉的年輕男子。


    男子好看的眼尾微動,拿起茶盞淺輟,身邊站立的黑衣護衛目睹全程不禁嗤笑道:“都是些貪生怕死的東西。”


    隨即護衛視線收迴:“主子您不去嗎?下麵的人來報三皇子已經下手了。”


    男子充耳不聞隻依舊喝著杯中茶水,半晌放下杯盞才輕歎道:“若他如此輕易便著了道,便舍棄吧!”


    黑衣護衛麵露難色:“這....”


    “怎麽?若連小小暗算都躲不過,也不過是個無能之人!”


    男子眉目瞬間冷厲,眸光如數道寒冰射向黑衣護衛。


    “屬下知錯!”


    黑衣護衛趕忙下跪認錯。


    “跟上去,確保人死不了!”


    “是!屬下領命!”


    說完,黑色身影一閃而過,腳步輕盈尾隨而上。


    臨近冬日的山脈連成一片遠遠望去巍峨壯觀,雖路途中不乏被風吹落的枯枝斷葉阻擋前行,眾人卻興致昂揚。


    山路崎嶇顛簸難行,一路上他都被晃得麵如菜色,景洛洛在車廂內早就待不住,將腦袋探出窗外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


    二皇子為首的幾人時不時縱馬疾馳,他忍不住心生豔羨,原身怎麽就不能學學騎馬呢?搞得他現在隻能憋屈的待在車裏眼饞別人!


    在顛簸中他們一行總算到山腳處,早早的便有侍衛將帳篷安置好,眾人紛紛跟隨領路太監前去自家帳篷安頓。


    景洛洛被分配到的位置距離皇室成員的並不算遠,小平子將帶著的東西大包小包提進帳篷內,再出來便瞧不見景洛的身影。


    “咦?奇怪,少爺剛剛還在這兒,去哪了?”


    疑惑的撓撓腦袋,小平子決定守在帳篷處,少爺帶來的東西他得看好了!


    他腳步輕快一路溜達來了二皇子處,絲毫不見外的撩開帳篷簾子朝裏道:“二殿下,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原諒不管是景洛洛還是原身都不太清楚圍獵的流程,他還以為到了地方就可以籌備人選準備出發了。


    趙淵正站在帳篷內看著隨行太監收拾他帶來的物件兒,聽見身後的響動迴頭便瞧見景洛貓在簾子處,隻堪堪露出的腦袋。


    “你心急什麽?今日先休整一番午後還有各家公子小姐的比試,等真正進林子少說也得明日了!”


    “比試?什麽比試?”


    “走,咱們出去說!隻露個腦袋與你說話怪瘮得慌!”


    趙淵撩開簾子帶著景洛洛向皇後營帳處走去。


    “比試一般都是騎射類,大多都是男子,往年也偶有女子參賽!


    另就是詩詞歌賦等,這個倒是官家小姐們的專場,咱們就看個樂!”


    趙淵這人相處間話倒是多了不少,不再同先前般冷淡。


    景洛洛也難得有了個能與之相交的,隨即想到自己的準備道:“殿下,你先前說要獵頭黑熊獻與娘娘,可還作數?”


    聞言趙淵腳步微頓迴頭將人上下打量一番道:“別跟本殿下說你打算跟著一起去獵黑熊?”


    “嗯!怎麽?不信我能幫得上忙?”


    “景洛你可千萬別,若途中出了什麽岔子,你爹真能去父皇那兒鬧,本殿下到時可落不得什麽好果子吃!”


    “放心吧殿下,出來前我爹已經準備了秘密武器,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


    “當真?”


    趙淵緊繃的身子這才微微放鬆下來,帶著人繼續朝前走去。


    “不過殿下,我覺得三皇子似乎有些古怪,您不妨派人探聽一二,以防萬一有人暗中做手腳?”


    “哦?三弟有古怪?你是從何得知的?”聞聽此言趙淵並不相信,隻當景洛是在哪兒聽了什麽閑言碎語。


    此時的趙淵還是個沒甚心機的皇子,對手足兄弟趙肅也並未設防,怪隻怪恆武帝與皇後將其保護的太好,孩子還未經曆過毒打!


    嘶,這叫他該怎麽說?難不成將來會被黑熊打成殘疾? 這說出去八成會被二皇子當成他得了失心瘋吧!


    “不知二殿下可曾留意過三皇子身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你是說站在三弟身後長相斯文白淨的那個?”


    趙淵仔細迴憶了番,倒還真想了起來,景少軒雖然如今已不在國公府居住。但這麽多年養出來的大家氣質還是在的,所以與尋常人站在一處也並不落下風。


    “什麽斯文白淨?那孫子心肝可是黑的!殿下您可別被旁人的外表騙了!”


    “嗯?你與他有過節?”


    “何止是過節,差點兒小命都要葬送在他母親手裏!這是生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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