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秘辛……」雍帝麵色更加不好,他一手抻著額頭,有些傷感的問顧南野:「是朕想的那樣嗎?」


    顧南野沒有第一時間迴答,雍帝立刻追問道:「是什麽秘辛?」


    顧南野說:「衛閔氏認為這個秘密是她和兒子的保命底牌,寧死也不願交代。」


    即使衛氏不說,顧南野也是知道背後隱情的,前一世左貴妃倒台後,全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告訴雍帝,是因為跟白家也有些牽扯,他有些擔心會影響太玄在宮裏的處境。


    「給朕審!審到她交代為之!」雍帝氣的捶桌。


    「皇上息怒。」


    早在十月份曲慕歌進京時,雍帝在白府聽了魏德賢的供詞,他心裏就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魏德賢當日說,左嬪是因為發現自己身懷有孕,為了孩子,才拋下待產的文妃離開金陵。


    但那時,雍帝已離開金陵四個多月,左嬪懷的是誰的孩子?


    雍帝後來秘密命人翻了禦醫院的醫案,醫案上記載的是左嬪在迴宮之後才身懷有孕,且的的確確懷胎九月才生下二皇子。


    這其中時間與魏德賢所招供的完全對不上,他一時不知該信誰的。


    在懷二皇子之前,她難道還懷過其他野種?


    亦或者說,二皇子就是她在宮外懷的孽種?


    雍帝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當年給左貴妃調養身體的禦醫早已去世,現在除了醫案,宮內查無可查。


    這期間,他一直秘密派顧南野在宮外調查著,原本毫無進展的事,沒想到會有關鍵證人送到了宮裏來。


    雍帝已氣得冷靜不下來,說:「給朕一查到底,朕要知道她如何不守婦道,朕要查明二皇子到底是不是朕的骨血!」


    顧南野篤定勸道:「皇上,二皇子的出生醫案完整無誤,他的身份並無問題。」


    「你叫朕如何信她?她在後宮一手遮天,醫案又如何能信?」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滋長。


    因為刺客的原因,宮裏的這個春節過的很緊張。


    大年三十那天,雍帝和太後率領宮妃和皇子公主在皇極殿祭祀先祖,期間因二皇子不經意咳嗽了一聲,被雍帝狠狠責罰,命他在皇極殿外罰站。


    從皇極殿祭祀出來,眾人轉而到交泰殿吃年夜飯。


    雍帝比往日更寡言少語,全靠喻太後撐著場麵。


    曲慕歌看皇上心情這麽差,大概猜出幾分緣由,也跟著沉默著,更不敢多話。


    但偏偏有個看不清楚形勢的賢妃,她因左貴妃被禁足、二皇子被罰,心情正雀躍著,在宴席上怎麽都沒辦法安分下來。


    她笑著與喻太後說話,將身邊的三皇子李佑翔送到太後麵前,說:「翔兒有半年沒有見到皇祖母,常跟臣妾說十分想念您。」


    喻太後看著三皇子,淡淡的笑著說:「翔兒長大了不少,功課學的怎麽樣?」


    一提功課,李佑翔就皺了皺眉,他喜歡騎射,讀書一直不如兩個哥哥。


    賢妃趕緊替孩子說道:「先生放假前檢查功課,說翔兒比以前進步了呢。」


    喻太後有些不滿意,說:「翔兒你自己說。」


    李佑翔緊張的答道:「父皇今年禦駕親征,打退了虯穹敵軍,先生命我們想一想該如何收整山河,恢複邊疆民生。孫兒和皇兄們寫了文章交上去,都得了先生的讚許。」


    喻太後問道:「哦?你們都寫了?顯兒,你獻的什麽計策?」


    賢妃氣結,喻太後最關心的永遠是大皇子,她想讓自己兒子多表現一下,太後都不給機會。


    皇長子李佑顯起身說:「迴皇祖母,孫兒的策論旨在降稅賦、促農耕,讓剛剛經曆戰亂的百姓們有時間休養生息。」


    喻太後十分滿意:「不錯,顯兒知道體恤百姓,也明白國之根本在於民,心地仁德,學的不錯。」


    賢妃趕緊插嘴問道:「翔兒,你寫的什麽,快跟皇祖母說說。」


    喻太後卻打斷道:「好了,現在是吃年夜飯,賢妃就不要考校孩子們的功課了,讓他們吃飯也不安心。」


    她轉而對雍帝說:「快到開宴的時間了,喊斐兒迴來吃飯吧,小孩子一時失禮,皇上不必太過計較。」


    雍帝卻黑著臉說:「什麽一時失禮,朕看他最近格外的目中無人,讓他在列祖列宗前好好反省。」


    交泰殿中的人都噤聲了。


    誰也沒想到皇上在吃年飯的時候,連皇太後的麵子也不肯給。


    眾人都看出來,二皇子和左貴妃怕是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場麵冷了下來,太後想到雍帝最疼太玄,便轉移話題說:「今年是太玄第一年迴宮裏過年,你可要吃多一些,這樣來年才會豐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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