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賢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為了祭奠朕那些孩兒們的在天之靈,就把賢妃杖責五十,打入冷宮吧。”


    五皇子夜清梟聽到賢妃要被杖責五十,猛地抬起了頭,“父皇,父皇不可啊,母妃她身子弱,哪裏承受得住這五十大板,父皇,請您三思啊。”


    皇帝卻已經不再看他,“賢妃可憐,難道朕那些未出世的孩兒們就不可憐嘛,這都是她自找的,你不用再勸了,朕意已決。”


    看著五皇子夜清梟顫抖的身子,皇帝對著站在一旁的袁公公招了招手,“袁得,去吧,讓五皇子監刑,讓他好好看著。”


    五皇子夜清梟震驚地抬起頭,緊緊握住拳頭,手心都被指甲掐出了血。


    他卻絲毫不在意,而是目光平靜地看著上首的皇帝,一字一頓地說道:“遵命,父皇。”


    皇帝看著五皇子夜清梟單薄的背影,想起剛才小兒子看自己的眼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清梟啊,你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啊。”


    剛準備踏出門檻的夜清梟脊背一僵,“我明白的,父皇。”


    見小兒子頭也不迴地走出了禦書房,皇帝垂下眼睫,整個人都被拉入了陰影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賢妃被綁著壓到凳子上的時候,依舊在掙紮,麵色猙獰,嘴裏一直喊著“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袁公公隻好讓人把賢妃綁到凳子上固定住,才開始行刑。


    賢妃一邊叫喊著“自己沒錯”,一邊痛唿,人不人,鬼不鬼的。


    到了後麵,打到一半的時候,賢妃已經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了。


    嘴裏吐出大量的血,雙目無神,可還是瘋瘋癲癲地喊著,“我沒錯,我沒錯。”


    五皇子夜清梟實在是不忍看著自己母妃受苦,隻能去求袁公公。


    “袁公公,我母妃身子弱,實在是承受不住,剩下的板子不知是否可以……”


    袁公公卻冷著一張臉,一板一眼地說道:“不可,陛下口諭,必須要打完五十大板才行。”


    最後,五皇子夜清梟隻能背過身去,不肯再去看那殘忍的畫麵。


    可是板子還沒打夠四十個,身後的聲音就沒有了。


    五皇子夜清梟大驚失色,迴頭一看,隻見自己母妃披頭散發地趴在凳子上,其中一個行刑的小太監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袁公公,賢妃娘娘,娘娘她已經,已經去了。”


    五皇子夜清梟隻覺得如五雷轟頂一般,頭疼欲裂,他踉蹌著走到賢妃身前,顫抖著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隨後,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衣擺更是沾上了賢妃的血。


    看著五皇子夜清梟悲痛欲絕的樣子,袁公公歎了一口氣,“五皇子殿下節哀。”


    說完這一句,袁公公便離開了,他還要迴去複命呢。


    禦書房,皇帝正在批改奏折,聽到賢妃已經咽氣以後,身子微僵。


    “五皇子什麽反應?”


    袁公公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皇帝,隻不過皇帝卻沒有露出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


    反而眼神晦澀難懂,到了後麵,甚至放聲大笑出來。


    隻不過他的眼中沒有一丁點的笑意,有得隻是刺骨的寒意。


    “哈哈,不愧是賢妃的兒子,一樣的心口不一啊。”


    袁公公不懂,但他長了嘴,“不知,陛下是怎麽什麽意思,我看五皇子殿下很是孝順呢。”


    聽到袁公公的話,皇帝反而冷哼一聲,“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他要是真的心疼他母妃,早就上前替他母妃受過了,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母妃被打死,再裝作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朕這個小兒子裝得還挺像的,要不是賢妃身死,朕都不可能發現他露出的馬腳。”


    袁公公數隻覺得細思極恐,他看向皇帝的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


    “不用擔心,他還太年輕,鬥不過朕的。”


    皇帝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兒子哪裏鬥得過爹啊。


    “暗一,派人盯著老四和老五,及時匯報給我。”


    一人悄無聲息地跪到皇帝麵前,“是,陛下。”


    等周歲安聽到賢妃身死的消息之時,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主要還是從村裏大榕樹下的情報站聽說的。


    “你們聽說了嗎?我小姑子的姐夫的爺爺的二哥的孫子在宮裏當太監,聽說宮裏四妃之一的賢妃被皇帝處死了。”一個呲著牙的老太太說話都露風,可吃起瓜來精神頭卻足得很。


    在周歲安的鼓勵下,杏花村還辦起了夜校,現在,村裏有不少老年人都識字了呢。


    現在的他們已經懂得一些基礎的知識了,包括皇帝的四妃。


    “四妃之一,那肯定是皇帝寵愛的妃子啊,怎麽就舍得處死呢。”一人疑惑不解。


    “賢妃?一聽封號就是給賢惠的妃子,怎麽會被處死啊。”


    一個曾經接受過賢妃恩惠的外來村民說道:“你是不是聽錯了,賢妃很好啊,災荒的時候還曾經施過粥呢。”


    聽到有人質疑自己消息的真假,老太太可不幹了,說起話來唾沫橫飛的。


    “怎麽可能,這瓜絕對保真,聽說了,賢妃不僅肆意打殺奴才,還害死了不少皇嗣呢。”


    聽到賢妃害死了不少皇嗣,吃瓜群眾們恍然大悟。


    “哦,難怪皇帝陛下隻有五個兒子,原來其他的都背賢妃害死了啊。”


    “難怪陛下要處死賢妃,要是我的孩子被人害死了,我肯定恨不得把那人千刀萬剮,以解我心頭之恨。”有人握緊了拳頭,替已經死去的孩子們鳴不平。


    “皇家醃漬事多了去了,還是做普通人好啊。”有人因此頓悟了。


    ……


    周歲安聽的樹下的老頭老太太們東家長西家短的,吃瓜吃得熱火朝天的樣子,隻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至少自己得到了不少情報。


    周歲安不動聲色地從吃瓜群眾們旁邊走過,徑直迴到了自己家。


    周歲安坐在床上,b腦子裏浮現出五皇子夜清梟那張惹人厭的臉。


    想起對方那小肚雞腸的樣子,隻覺得倒胃口。


    不過,周歲安想了一想,還是用精神力給杏花村加了一層防護罩。


    順便也給自家家裏人都加了一層,不管怎麽樣,以五皇子夜清梟那睚眥必報的性子,難免會遷怒自己。


    雖然賢妃是罪有應得,自己是間接導致皇帝處死賢妃的罪魁禍首。


    可那個五皇子可不會這麽想,遲早會發現賢妃的死和自己的有關,所以還是要未雨綢繆啊。


    加固完防護罩地周歲安疲憊地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真是晦氣,每次一進皇宮,準沒好事,又要被五皇子那個神經病纏上了,真是不爽極了,淨會給自己添堵。


    周歲安給了枕頭“邦邦”幾拳,心情才好了那麽一點。


    發泄完的周歲安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不過想起四國盛會一事。


    周歲安又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煩躁地把自己的投頭發弄成了雞窩頭。


    “真是的。”小小地抱怨了幾句,然後認命地坐在書桌前,開始製定四國盛會時一係列的計劃,僅僅是銷售計劃就占了十來張。


    頭腦風暴過後,周歲安正準備美美地睡個午覺,結果剛躺下,就聽到了臥室外麵有人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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