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帝身後的大皇子夜清安和二皇子夜清寒看著圖紙上的一組詳細的水利工程圖,也再次震驚於周歲安的聰慧。


    除了水利工程圖,周歲安還把以工代賑的想法告訴了皇帝。


    “這水利工程所需人手眾多,當地的災民最合適不過了。”


    皇帝很讚同周歲安的建議,這樣的做法既節省了朝廷的開支,災民們也有了存活下去的資本。


    皇帝解決了心裏的一件大事,整個人都還處於飄飄然的狀態之中。


    可是,接下來,周歲安的一句話就猶如一盆冷水,直直扣在了皇帝的頭上。


    “父皇,大旱之後必有大澇,而大澇之後必有大疫,解決水災其實並不急,現在最主要的是預防疫病啊,父皇不要本末倒置啊。”


    皇帝整個人僵在了那裏,疫病自古以來都是一大難題。


    皇帝是一國之君,自然早就想到這一點,所以派了不少大夫前往南方救助。


    可,不管怎麽說,古代的疫病預防問題有很大的漏洞,就連現代,也不敢說能夠精準的預防,更不要說方方麵麵都落後的古代了。


    “父皇,隻派大夫去是沒有用的,有些疫病會通過空氣,飛沫或血液傳播,根本防不勝防。”


    父皇這下子急了,“那,該怎麽辦,難道要如以前那般,把染上疫病之人全部處死嗎?”


    可看著周歲安格外平靜的眼神,皇帝突然詭異的冷靜了下來,“處死一事,不到了無不得已的時候,是萬萬不能做的,容易失民心。”


    周歲安見皇帝反應了過來,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安安,你提起這個,難道是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哦,那倒是沒有,不過我有更好的預防辦法。”周歲安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願聞其詳。”


    “第一,勤洗手,這個我這裏肥皂作坊已經生產了不少肥皂,最好使用肥皂洗手。


    第二,勤消毒,我這裏蒸餾作坊的酒精也可以貢獻出來,用過的洞悉最好立馬進行消毒,防止病菌傳播。


    第三,不喝生水,不吃不幹淨的東西,大澇以後必有大疫,主要原因還是各種人和動物的屍體長期泡在水裏,汙染了水源,所以生水是絕對不能碰的,非常時期,生水碰之即死,我這裏有一套淨水裝置,到時候把東西交給父皇。


    這是疫病的預防,如果真的避免不了,還是有人染了疫病。


    那首先要把染病之人和正常人隔離開來,防止大範圍傳播


    然後就是不要輕易接觸染病之人的東西,最好是燒掉。


    最後的最後,染病之人屍體的處理是重中之重,雖然都講究入土為安,但染病之人一旦死亡,最好使用火葬之法,可以更好的防止疫病傳播。”


    一口氣說完的周歲安隻覺得口幹舌燥,端起茶杯就是喝水。


    而對麵的皇帝和大皇子隻在把周歲安所說的要點記在腦子裏。


    “目前隻能這樣了,不過父皇,我還是要給你打個預防針,如果疫病真的防不勝防,造成了大範圍傳播,且難以治愈,封城火葬是在所難免的,以一城人之命換一國人之命,這是難以抉擇中的抉擇。”


    皇帝何嚐不明白,隻不過不到最後,他不願認命罷了。


    和周歲安聊完,皇帝隻覺得豁然開朗。


    不過,周歲安可不是隻想跟皇帝聊這個的。


    “父皇你看,正值春耕,我這裏急需人手啊。”


    皇帝自然不會虧待周歲安,“哦,那安安想要哪些人啊?”


    “就城外的災民就行,父皇可以把災民撥過來一些,到時候我讓他們吃飽,他們隻需要給我幹活就行,我相信他們一定很願意的。”


    “那當然,他們肯定願意。”不過是一些災民而已,皇帝還是能解決的,不過到時候可以好好挑一挑,不能給安安帶來麻煩。


    周歲安想了想,“還是算了,等我有空自己去挑吧。”


    “也行,安安你隨意。”


    周歲安原以為自己解決了皇帝眼下的難題,皇帝會高興地召集百官商討這事。


    結果,皇帝是很高興地召集了百官商討,但是是在周歲安的新房之中。


    周歲安看著大大的客廳裏,站著的幾位朝廷重臣,而皇帝呢,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跟個大佬似的。


    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國之君,確實是大佬無疑。


    大皇子夜清安和二皇子夜清寒赫然在列,而周歲安則被安排在了皇帝下手的沙發上。


    於是,皇帝和眾臣就在這小小的客廳裏上起了朝,直弄得周歲安滿頭黑線。


    水利工程和疫病一事,大臣們沒什麽好反駁的,自己想不出來好方法,就隻能聽命於人了。


    可是到了派哪位皇子去賑災的時候,大臣們卻有了分歧。


    支持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大臣們眾說紛紜,要不是上首有皇帝看著,差點要打起來。


    皇帝也算是夠夠的了,說出來的話卻帶著殺意,“平常的朝廷大事也沒見你們這麽積極,一到關乎立儲,就露出你們的真麵目了。”


    事到如今,皇帝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皇帝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態,在周歲安的熏陶下,皇帝已經是發瘋版的了。


    比如這一次,皇帝毫不留手地撕下了幾位大臣的遮羞布,大臣們嚇得一激靈,立馬跪在了地上。


    “安兒,此事就交給你去做,做得好了,迴來便入主東宮。”


    “是,父皇。”大皇子夜清安知道父皇這是要把他帶到人前,一展拳腳了。


    底下的大臣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吵了半天,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竟然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大皇子夜清安。


    此時此刻,沒有人敢觸皇帝的眉頭,可偏偏有不怕死的。


    五皇子黨的其中一位官員不想讓到手的機會就這麽飛了,冒死說道:“陛下三思啊,大殿下自幼體弱多病,恐怕承受不住茶;長途奔波啊。”


    皇帝等得就是這一刻,隻見他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難道,我們告訴你們,大皇子已經徹底痊愈了嗎?”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其他大臣,就連被皇帝視為左膀右臂的左相和右相也愣在了當場。


    不是!


    你在說什麽胡話!


    根本沒有說過大皇子已經痊愈好嘛?!!!


    底下的大臣們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心中覺得皇帝是在玩弄他們的感情。


    一定是的,看著皇帝那張笑開花的臉,大臣們隻覺得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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