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正式使用的時候,村長恰好拄著拐杖來了家裏。


    那時全家人正呆在火炕上感受著身下傳來的溫度。


    村長看到他們全都坐在火炕上的時候,還懵了一下,不過在他感受到屋子裏不同尋常的溫度後,已經顧不上周家人不雅的動作了。


    老腿倒騰得飛快,顧不得其他,轉身關上門,看著眼前不同於床的土炕,感受著撲麵而來的熱度。


    村長明知故問,“文小子,你們這是在?”


    周父心中微曬,麵上卻依舊一副正經的樣子,“村長叔來了,我們一家在測試新盤好的火炕。


    “火炕?”


    周父和村長在屋裏說話,其他人自發地從屋裏出去了。


    周父知道光說沒有什麽效果,不如自己直麵感受一下,隨即拉著老村長坐到了炕上。


    老村長也不推辭,一屁股坐了上去,拉著周父的手殷切地誇讚,“這火炕,好東西,好東西啊。”


    周父摸摸鼻子,眼珠亂轉,顧左右而言他,“這是我偶然從書上看到的,試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沒等村長說出自己的懇求,周父接著說道:“我想把盤火炕的方法教給村裏人,隻要每個人給我十文錢的辛苦費就行,學會了盤火炕,就能進城給京城裏的人盤,掙點錢,爭取頂過這個冬天。”


    這是周父和周歲安商量過,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法。


    免費肯定不行,免費的不會被珍惜,10文錢不多,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不用紅磚也行,隻用土胚也可以盤火炕,能省不少錢。


    村長聽得老淚縱橫,保證道:“我一定會重重警告村民們,讓他們不許外傳。”


    周父搖搖頭,“這火炕的盤法其實很簡單,時間長了總會被懂行的人破解出來,我們隻是搶占先機,掙一個快錢而已。”


    村長陷入深思,“快錢也行啊,這就馬上入冬了,荒地一時半會也種不了糧食,我們總不能坐山吃空,先掙點錢補貼家用,安全度過這個冬天再說。”


    村長離開周家後火急火燎地召集村民開了安頓下來後的第一場村民大會,詳細地把盤火炕的好處和弊端告訴了所有村民。


    底下的村民激動不已,一聽可以掙錢恨不得立馬到老周家學習盤火炕。


    村長不愧是村長,吃的鹽比走的路都多。


    特地讓周父擬了一份文書,讓所有想要盤火炕的村民以及他們的家人簽完字按完手印才作罷。


    周家村,哦,現在應該是杏花村的村民們自發組成了火炕隊,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承接盤火炕的工作。


    火炕隊自帶材料,盤一個火炕500文,物美價廉,所以城中有點小錢的,都花錢盤了火炕。


    有錢的普遍盤的是磚砌的火炕,窮苦人家則是選擇了全是土胚的火炕。


    多了盤不了,一個火炕還是能接受的,大不了天冷了一家人呆在一個屋子裏。


    一時間,火炕隊風靡全京城,甚至,周家還迎來了意想不到的人。


    話說,周歲安在家裏人的許可下,單槍匹馬地進了第二次山。


    幸運地在山裏發現了野蔥,野蒜和野韭菜,這下子,冬天除了蘿卜白菜,也可以有其他的東西吃了。


    進了山的深處,更是發現了亞麻,蕁麻,桑樹,褚樹,樟樹,野生獼胡桃……


    眾多造紙可用的原料這座山裏基本上都有,這樣一座寶山可遇不可求啊,看來要想辦法把這作坊買下來,以免以後造成不必要的糾紛。


    周歲安一向居安思危,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從空間裏挑了一顆年份最少的人參,用大葉子包裹住放到了背簍裏。


    結果迴到家剛跨過門檻,就看到院子裏坐著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此人正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年將軍蕭瑾瑜。


    蕭瑾瑜早就在京城聽到了火炕隊的傳聞,然後在打聽到火炕隊的組織者是周歲安這個小女娃的父親之後,心血來潮地來了周家。


    看到周歲安迴來,還微笑地到了聲招唿,周歲安也迴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大哥哥,你來我家是有什麽事嗎?”


    蕭瑾瑜喝了一口周母端來的茶,茶不怎麽樣,可是眼前的人卻很不一樣。


    “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我打聽到你爹是最早一批盤火炕的人,其他人我信不過,所以想來請你爹到我家盤一些火炕。”


    周歲安歪頭,“一些?”


    “對,我們家要盤的火炕不少,磚和土已經都準備好了,也可以讓家裏的小廝幫忙打下手,隻等著你爹過去了。”


    周歲安看向灶房內的周母,周母幾不可察地點點頭。


    蕭瑾瑜看著眼前的小女娃一臉興致缺缺的樣子,使出了殺手鐧。


    “工錢肯定不會虧了你家,二百兩銀子。”蕭瑾瑜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


    周歲安……


    嗯哼,好小子,你成功拿捏住了我。


    周父自然也不會放著這二百兩銀子不要,許諾明天帶人前去將軍府盤火炕,蕭瑾瑜離開前還蹭了一頓家常便飯,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周父便駕著牛車,帶著兒子周白和大孫子周楚東出發了。


    本來是想讓周歲安在家裏呆著啊,沒想到小閨女死活要跟著去,周父隻能無奈地妥協了,帶上了周歲安。


    京城一共有四條街,東街、西街、南街、北街。


    東貴西富南貧北賤,東街住的都是權貴之人,將軍府自然也在其中。


    周父三人進了將軍府,一路上目不斜視,到達目的地之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盤火炕。


    將軍府的火炕自然和普通人家的不一樣,用不著灶房,而是在下人房裏設了一個燒火的爐子連接著主子們屋子裏的火炕,由各房的下人看管。


    周父三人忙著盤火炕,隻能拜托蕭瑾瑜幫忙看著周歲安,還不忘叮囑周歲安一定要聽話。


    周歲安在周父喋喋不休地嘮叨下,勉為其難地拉住了蕭瑾瑜的手。


    兩人剛走進府內的花園裏,蕭瑾瑜剛想說些什麽打破此時的寧靜。


    “小將軍,小將軍,不好了!老爺,老爺他……”遠處傳來小廝撕心裂肺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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