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蛇對著外麵打了聲唿哨,片刻後便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衝了進來,來的正是張小蛇那條奢比屍狗。


    奢比屍狗撲在張小蛇身上一陣狂舔,然後又跑到張紅鏡前麵撅著屁股低下腦袋,十分地討好諂媚。


    “小小蛇,你別舔我,好惡心。”


    張紅鏡用手推著屍狗的腦袋,生怕它蛇信子一般的舌頭亂舔,屍狗則是親昵地用頭蹭著張紅鏡的手,還享受地轉過身體露出了黑色的肚皮。


    張小蛇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蛇巢,奢比屍狗瞬間就撲了上去,一口便將那蛇巢不禁咀嚼地吞入腹中,然後還舔了舔嘴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張小蛇,你又喂小小蛇吃壞東西。”


    張紅鏡瞪著張小蛇,又伸手去扒奢比屍狗的嘴,生怕奢比屍狗吃壞了肚子。


    楚辰安有些沒憋住笑,沒想到張紅鏡給這奢比屍狗起的名字叫小小蛇,就像是在說張小蛇是狗一樣。


    奢比屍狗以為張紅鏡在跟它鬧著玩,就張開了嘴巴伸出舌頭去舔張紅鏡的臉。


    “咦,別舔,別舔……”


    張紅鏡一把薅住了奢比屍狗的舌頭,把小小的腦袋就探到了狗嘴裏,從楚辰安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張紅鏡被吃了一樣。


    屍狗看著在一旁憋笑的楚辰安,長長的尾巴一個橫掃,瞬間便把楚辰安掃倒在地。


    楚辰安沒有防備之下直接摔倒在地,屁股和冰涼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他本來就大病初愈身體虛弱,這一下差點給他骨頭摔折了。


    “傻狗。”


    楚辰安一邊罵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一邊的張紅鏡則是有些無奈地探出了頭,然後舉起小拳頭對著狗頭就是一頓亂捶。


    “小小蛇,你以後不能亂吃東西了,聽到沒有,哪天你被毒死了,就沒人陪我玩了。”


    三人一狗幫周紅娟鎖上了大門,然後並排朝祠堂走去,此時整座大墳已經入夜,發光樹的光芒逐漸收斂,他們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長很長。


    一路上張紅鏡的情緒都有些低落,坐在小小蛇背上一言不發,小小蛇的尾巴被她緊緊地拽在手裏。


    楚辰安注意到了小丫頭的情緒,便笑著問道:


    “女俠今天怎麽啦?難道是在不說話裝高手?”


    張紅鏡白了他一眼,然後歎了口氣說道:


    “唉,小安子,你和麻子他們會離開這裏的吧?”


    楚辰安這幾天沒事幹給張紅鏡講了一堆番茄水文裏橋段,導致這小丫頭非說她是故事裏的女帝,楚辰安則是故事裏的大內太監總管,還降旨賜名小安子。


    《重生之我在蚩尤大墳當女帝》


    楚辰安點了點頭,他不打算騙小孩,他一直很討厭這種行為,小孩子隻是思維單純又不是傻,總有些自詡長輩的人以捉弄小孩為樂。


    張紅鏡的聲音小了下去,似乎有些壓抑地憂傷。


    “你們走了,又沒人陪我玩了……”


    楚辰安頓時明白了她的心結所在,這幾天是張小蛇家最熱鬧的時候,他,劉麻子,人炬都在,而且也都是比較有意思的人,和張紅鏡也能玩到一塊。


    屆時大墳開啟他們都離開了這裏,一瞬間變得冷冷清清的,這對於喜歡熱鬧和陪伴的小孩子來說,無疑是一件十分失落憂傷的事情。


    楚辰安伸手摸了摸張紅鏡的腦袋,這次張紅鏡卻沒有躲閃,楚辰安看著她的眼睛道:


    “我們會經常迴來看你和小蛇的,到時候給你帶外麵的好吃的好玩的,絕對是你沒見過的。”


    張紅鏡眼睛一亮:


    “真的?”


    楚辰安點點頭:


    “那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張紅鏡略微思索了一下:


    “哦,那我暫且相信你吧,記得給我帶麻子說的那個很好吃的……豬,胖胖的兩個耳朵塌鼻子的那種。”


    楚辰安點點頭道:


    “行,下次我給你帶點豬肉來嚐嚐。”


    張紅鏡擺擺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擼起袖子擺出一副大幹一場的樣子:


    “不,不要豬肉,要活的,而且是沒騸過的,我要親自試試。”


    楚辰安皺眉看著張紅鏡:


    “劉麻子都給你講什麽了?”


    ……


    推開祠堂的陳舊古老的大門,和上次來取殘龕的時間不同,此時的這座古老的建築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張小蛇走到了位於東北方艮位的一間屋子前,這間屋子的窗戶居然都被黑色的皮封死了,這也讓發光樹的光芒無法進入。


    所以這是一間完全遮光的黑室,如果進去之後再關上門,將會是一片漆黑,視覺無法起到任何的作用。


    張小蛇把大鑰匙串遞給了張紅鏡,張紅鏡從裏麵找出一把鑰匙遞給了張小蛇,張小蛇接過後把鑰匙插入了鎖孔裏。


    但是張小蛇給站在門口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陷入了某些迴憶之中,手裏的鑰匙也遲遲沒有轉動。


    楚辰安覺得他應該想到了什麽關鍵線索,便問道:


    “怎麽了?”


    張小蛇皺著眉自我懷疑地說道:


    “我的記憶似乎被什麽東西影響了,讓我一直想不起有關這間屋子的事,直到最近這些記憶才逐漸迴到我的腦袋裏。”


    “受到了什麽影響?”


    張小蛇以手撫額,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


    “應該是主人做的,他故意封存了我關於這裏的記憶,或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觸發了他留下的禁製,才讓我能夠迴想起來。”


    “因為奢比屍麵具的保護,一般的手段無法對我造成影響,這種事情在我遇到的人裏,應該隻有主人能夠做到。”


    楚辰安頓時警覺了起來,這世界能篡改捏造記憶的手段太多了,所以人的記憶的可靠程度是不同的。


    越弱小的人對於神通術法的抗性越弱,其記憶便越不可靠,一些比如移星換鬥等能夠做到篡改天機的神通,甚至能夠製造大規模的記憶錯亂或者篡改。


    人炬之前講過一個叫做夜滿的彈丸小國,其國君得罪了一個高境界神通者,沒過多久其皇族便成了所有國民記憶裏的階下囚,最終國君被萬民踐踏而死,宮殿建築也被付之一炬。


    楚辰安有一個猜測:


    其實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記憶都有問題,隻是因為實力的強弱而被篡改的程度不同,因為就算是再強的人也會被更強者影響。


    就像是叢林法則一般,強者捕獵弱者,強者也會淪為更強者的餌食。


    按照神通者這種逐級翻倍的實力增長,如果鬥轉星移能夠修到第九段,估計也快能做到改變這個世界的曆史了。


    本質上,構成這個世界的一切,無論是物質、記憶、曆史,都會受到神通的影響,從而產生偏差、篡改、混亂。


    也就是張之誠多年後見到楚辰安說的那句話:


    “小楚啊,我深深陷入曆史虛無主義了。”


    在楚辰安養病的三天裏,人炬對於燭龍麵具和奢比屍麵具進行了分析。


    他認為奢比屍力量中的“不滅”,會讓張小蛇會極大地減少各種神通的影響,所以他的記憶應該是很可靠的,沒想到他的記憶也被張之誠篡改了。


    所以張之誠到底達到了什麽境界?奇門之術第一人?得有多強?難道自己的到來也在他的預測之中,甚至自己的穿越也和他有關係?


    楚辰安決定以後還是對於張小蛇提供的情報要謹慎一些,萬一一個不慎被坑了麻煩了,他現在根本觸碰不到更高層次的事情,沒法確定張之誠的立場。


    況且就目前來看,張之誠還和方仙會糾纏不清,而楚辰安他對於方仙會沒有任何好感,因為在方仙觀時,原主的好基友劉娃子為了救他被瘋子玄清殺害了。


    張小蛇不知道楚辰安的心理活動如此豐富,他隻是那雙綠色的眸子看著楚辰安,用一副鄭重的語氣說道:


    “你要做好進去的準備,我無法保證你在看到主人留下的字跡之後,會發生什麽……”


    楚辰安又仔細看了看那間屋子,窗戶都被封住了,從外麵也看不到什麽危險,他看著張小蛇鄭重的表情便疑惑地問道:


    “裏麵有什麽危險嗎?”


    張小蛇把鑰匙又抽了出來,然後用他慣用的平靜語氣,講述了一個關於這間屋子的故事。


    張之誠在從祀人手裏搶下村子後,當時整個村子都是一片殘垣斷壁,卻唯獨這間祠堂被一種力量保護著,讓祀人無法靠近。


    他帶著尚且年幼的張小蛇進入了祠堂之中,而且不知從何處找到了一口箱子,他帶著箱子進入了這個位於艮位的屋子。


    這口箱子由很多木條圍成,看起來其實並不像箱子,反而更像是一個沒有縫隙的籠子,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箱子上還掛了一把很複雜的鎖,為此張之誠花了很多手段才把鎖打開,而箱子一打開裏麵瞬間有東西撲騰了起來。


    很顯然箱子裏關著一個活物,但是在鎖打開之前一直處於休眠狀態,那鎖應該是一道禁咒,限製了那活物的生機。


    箱中活物還發出了一連串的奇怪聲音,它說話的速度非常快,念念叨叨地根本聽不清說什麽,而且還不止有一個聲音,似乎是很多個聲音疊加在一起。


    張小蛇靠近了才看到,箱子裏鎖著的居然是一朵人麵花。


    不過這朵人麵花與外麵常見的品種並不相同,可以說是一株千麵花,其花盤上生有上千張臉那些古怪的聲音便是從這些臉的口中傳出。


    而且那花看起來有些奄奄一息的樣子,似乎隨時便會死去。


    張之誠說他要在這間屋子裏聽這花說的話,期間不能有任何人打擾,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也絕對不能打開屋門。


    而且還囑咐張小蛇在六日之後打開房門,同時卷起窗戶上的黑布,一定要讓發光樹的光芒照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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