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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塔。


    此刻正有著一道身影在通天塔的第十層緩緩的出現,由於他到來,原本平靜如鏡麵的天空之湖也是隨之泛起了波瀾。


    而看清來者,卻是發現他正是神界審判神的分身,他此刻的目的便是來查明通天塔的變化,而最有效的就是直接從通天塔的塔靈的‘審判’開始。


    但是當他緩緩的抬起頭來時,內心之中卻是慌張了,因為那原本關押著塔靈的囚籠,此刻卻是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空空蕩蕩的天空之湖中,僅僅有著幾根斷掉的鐵鏈懸掛在天上。


    當即令他心裏大驚,沒了塔靈,這通天塔就隻是一具軀殼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塔內的靈力消耗殆盡,天地將會迎來崩塌,大陸分離。


    這天地便會再度崩潰,那麽到時候便也再也沒有了所謂的天地之分了,世界有將再度迴到洪荒之時。


    “怎麽會,塔靈根本無法自行突破封印才對,這是怎麽迴事。”


    就是一向平靜的審判神都是慌了神,但是常年的精於算計令他冷靜下來,希望能尋找到蛛絲馬跡。


    “這通天塔是‘那人’所創,知道此處之人莫不過我和他,難道真的是‘他’。”


    審判神冷靜下來不由的細細沉思道,內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人”的身影。


    但是這一沉思又讓他再度懼怕,那是源自內心的懼怕,當即轉身前往通天塔的最下層——落生門。


    他要去冥界親自看看,是不是‘那個人’真的迴來了,而在他動身的同時,神界的七重天的審判大殿端坐的本尊也是怒然睜開雙眼,憤然的自王座上站起吼道:


    “諸天眾神聽令,現今神界開啟最高戒備,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違令者‘殺’!”


    而於此同時,在冥界的三途川血海中,誅修羽在跌入碎屍之中後,立馬被肮髒的血色大手握住。


    巨大的痛苦之意,很快便是湧入誅修羽的腦海,這些失去所有的碎屍將自己生平的痛苦全部注入誅修羽的感官之中,一時間直接將誅修羽震昏了過去。


    就算誅修羽的這具軀體隻是承載他靈識的軀殼,本是不會感受到疼痛和特殊感情的,此前的所有除去對淨月仙姬的之外的情感。


    大多都是他的綜合分析演化出來的,但最終卻還是在這裏一敗塗地。


    “果然,還是不能活著迴去見你嗎?算了,就這樣吧,我倦了也累了,就讓我這樣死去吧。”一道不甘的聲音,猛地傳入誅修羽的腦海。


    同時傳入的還有種種破碎的畫麵,那是一位將士最後的倔強和不甘,自己屍首異處,被斬下的頭顱跌落在地。


    短暫未消失的意識,依稀間的看著自己跪坐的無頭身體,下一秒又是一道倩影一直浮現在將士的腦海之中,仿佛聽到了將士最後的殘念:


    “對不起,阿嵐,不用在等我了。”


    而在這道意識湧入誅修羽的腦海之後,又是一道意識湧入誅修羽的腦海。


    那是一個孤寡平凡的田間老人,自這段記憶出現,他就一直身處一座低矮的房子之中。


    仿佛在等著什麽,屋外時而春花燦爛,時而秋時落葉,炎日,寒雪,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老人終於倒在了門前,在最後時刻,老人仿佛隱隱約約的看見了歸來的女兒,那被霸主強行奪走女兒。


    但是他最後等來的隻是一群饑餓的野獸,令他在痛苦中醒來,又在被野獸的撕扯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但這並未停止,一道接著一道的怨念,仿佛永遠沒有止境一般,那種無奈和絕望,直衝誅修羽的腦海,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著誅修羽的心智,整個人幾乎崩潰。


    這不由的令他痛苦的張開嘴,喊叫著,但是自己的聲音仿佛被這血海吞食一般,並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就連氣泡都沒有,原來他的身體之中早就被血海的血所占據了。


    反倒是那黑色的血液趁機瘋狂的鑽入誅修羽的口中,這一舉動,也是令誅修羽那頭潔白的銀發開始變的鮮紅,紅白的衣袍上鮮紅的彼岸花更是在血海的滋潤下,便是借此開始脫離誅修羽的衣物,開始瘋狂生長了起來。


    一時間,隻見越來越多的彼岸花開始生長,而這些彼岸花在生長中又自我瓦解,自我破碎,又自我修複,自我黏合,自我救贖。


    時間便在這彼岸花的生長中緩緩的流逝。


    通天塔地獄之門。


    那二鬼在送走誅修羽之後,便繼續化作石像守候在地獄之門旁,這地獄之門一旦被打開,除非“十殿閻王”之一出手。


    否則將不會被重新關閉,也就是此刻這地獄之門依舊打開著。


    而在同誅修羽一樣穿過岩漿層後,一道身影也是站立在地獄之門的前方,這正是一路尋覓的審判神的分身。


    此刻他已經來到著地獄之門前,為的就是一探虛實,看著豎立在地獄之門旁邊的兩道巨大身影,他也是一笑,直接出言說道:


    “既然本神王已經來了,二位就不用隱藏了。”


    審判神用著陰冷的語氣說道,同時伸出右手,一把短刀就此浮現在手中。


    至尊境界的強大殺氣,便是直接流出,直接轟擊道二鬼的身上。


    “哈哈哈,沒想到這地獄之門的才開不久,就能迎來一位神王的光顧,雖然隻是分身,但是也是給足了我們二鬼麵子啊。”


    那雙角惡鬼,聞言更是向前踏出一步,揮動嗜血的長刀撇清了來自審判神的威壓。


    “哈哈哈,的確,咱們倆也不知多少年沒有活動筋骨了,這下倒是給了我二人一個機會。”一旁的獨角二鬼也是來了興致。


    雖說他兩個隻不過是上神境,對上這至尊境的神王分身,雖然也是有著很大的壓力,但是這反倒是激起他們的戰鬥欲望。


    “嗬嗬,實力不怎麽樣,口氣倒是不小。那就讓我試試你們二人的本事吧。”審判神用著不屑的語氣說道。


    聞言,那雙角惡鬼,頗為賴裏賴氣的扭了扭自己的腦袋,隨後便是抬刀衝鋒,對著審判神用力揮砍而下,刀身所過空間盡毀,刺耳的音爆之聲響起,巨大的體型差異,讓此番場景格外的特別,就像是一個人正在揮砍一株白菜一樣。


    刀刃落下。


    “哐當,嗆……”


    巨大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重壓擴散,震塌了不少上麵的岩漿,而審判神所在的地麵耶斯轟然被坍塌下去。


    此番場景的審判神,就像是一個不願意被釘入木頭的釘子一樣,不僅沒有被釘入,反倒是把木頭弄得坑坑窪窪的。


    煙塵之中,那雙角惡鬼見狀卻並未幸喜,長刀傳來的感受表明,他並沒有砍殺對方,那就說明自己的攻擊,已經被對方接下來了。


    自己這一擊少說都已經能夠劈裂山河,移平湖海了,但還是被接下來了,雙角惡鬼不由自主的加大力度,但是依舊沒有令長刀半點下壓之勢。


    “嗬嗬,冥界讓你二鬼,來鎮守地獄之門的確是一大明智之舉,如此實力著實讓不少人望而卻步,不過很不幸的是,現在你們對上的是我,神界第七神王——審判神。”


    一道陰冷的聲音自煙霧中傳出,接著煙霧驟然散去,視野也恢複明了。


    隻見那審判神右手單手持短刀,隔檔在頭頂,既然便將那遠遠大於自己的惡鬼長刀擋了下來。


    但審判神的雙腿也被轟入了地麵之下。


    而後他便在二鬼的注視下將緩緩將一隻腿拔出,踏入地麵,順勢起身,將另一隻腿拔出,並將雙角惡鬼的長刀抬起,此番實力也不由驚訝到了二鬼。


    但是這並未令他們退縮,雙角惡鬼立馬用雙手持刀,有著血液順著刀身留下,而那獨角惡鬼也趁機突刺鋼叉,帶著鋒芒直指審判神。


    “神術,嗜血鬼刀”


    “神術,穿屍鬼叉”


    畢竟對手審判神,那二鬼毫不猶豫的放出自己的武學功法。


    上神境的‘神術’,同時神之領域也就此展開,巨大的靈力波動開啟,戰鬥正式開始打響。


    三途川的血海上,渡娘緩緩的將船停泊在之前的位子,現在靜下來來的她想要仔細的迴味一下誅修羽的故事,越是品味他便是越覺得有意思。


    那是一種又驚又喜的感覺,如果誅修羽的所言屬實,那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上還有著一位同‘聖冥主’一般的人物,甚至遠遠的高出‘聖冥主’的境界。


    而就在她沉思之時立馬感覺到不對勁,血水之中渡娘那原本的九頭蛇軀體也是再度浮出水麵,將花船用軀體包裹,呈現出一副防禦之態。


    而之前本體所藏身的血水之中,就有著一種奇怪的花朵正在瘋狂的生長,它們吞食血水而生,這漫天的數量所攜帶的靈力總和,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九頭蛇的至尊威壓。


    不由的令她感到危險,那血紅的花朵令人一眼竟是無法識別,幽暗的花香卻不能讓人欣喜,反倒是有著淡淡的暗傷,勾起心中的哀痛迴憶。


    花朵就像是貪婪的載體一樣,瘋狂的生長,轉眼間便將這三途川的血海填滿,但是依舊不見停止,沿著三條河流蔓延,又或者順勢跌入冥河進入下界地獄。


    花朵自九頭蛇那巨大的身體下腐爛的屍體上生長而出,並未傷及蛇身隻是繼續蔓延,見狀那渡娘也是尤為驚訝。


    她能感受到這生長的每一朵血色花朵都帶著巨大的痛苦,但是卻又以最為漂亮的模樣迴報了這個陰暗的地方。


    “這花朵的形狀,是那小郎君的服飾上的,怎會生長的這樣繁多。”


    渡娘抬手便將一朵花朵折斷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起來。


    然後她也意識到這彼岸花是之前誅修羽的紅白服飾上的花,把玩之下她不由的驚覺:


    “難道他的靈智已經被那些怨念吞噬立了嗎?”


    渡娘常年生活在這裏自是了解‘忘川之水’的守護之物是什麽。


    那是連她也無法觸碰和靠近的事物,數百萬年來的困苦,一直找不到發泄口,如今誅修羽自投羅網,它們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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