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結婚。


    他說好。


    卿雅趴在黎深的懷裏笑了起來,黎醫生就是這麽上道,她說什麽都同意。


    她在他的身上翻找起來,肆無忌憚的雙手從上繞到下,去尋找她想要的東西,完全沒有把他愈加粗重的唿吸停在耳裏。


    “找什麽?”黎深握住卿雅的雙手。


    “身份證!今天晚上得給我保管!”卿雅說。


    她怕黎深今晚答應了,明早又反悔,打算先把他的證件搞到手再說。


    “在家裏。”他沒有隨身攜帶證件到處走的習慣,女朋友想要他的身份證,恐怕得迴家才能拿了。


    “哪個家,我家還是你家?”卿雅又問。


    麵對她的追問,黎深有些無奈:“你不會是在怕我反悔吧?”


    “那是當然。”卿雅理所應當的叉起腰,繼續說:“睡一覺起來變卦怎麽辦?”


    “應該是我更擔心,你明天還會不會記得這件事吧?”黎深無奈的搖搖頭:“小醉鬼。”


    “我……”卿雅張嘴就想辯駁,但一個酒嗝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她接著說:“我是那種人嗎?”


    “有待商榷。”黎深吃了她太多虧,上過她很多當,此時說的話不僅有幾分逗弄的心思,也有幾分想再確認的意思。


    “說起來,印象最深的還得是有人約我爬山,結果第二天起來就完全忘掉。”


    “那不能算!”卿雅急的跳腳,那次也不是她想違約,完全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睡一覺起來就跟更新了大腦一樣,腦子裏空的很。


    她像個考拉一樣掛在黎深的身上,自以為很有力氣,但被酒精麻痹的雙手使不上什麽力,靠著黎深強有力的雙臂才沒有摔落在地。


    “那是我第一次嚐到西北風的味道,真是令人難忘的約會。”黎深接著說。


    “我明明是去打流浪體了。”卿雅不服氣,她的臉頰還帶有酒後的紅,她跟自家的男朋友辯解:“我是在為臨空市的安全做一份貢獻。”


    “你的確是非常有奉獻精神的獵人。隻是時間過分漫長。一度讓我以為,你和流浪體攜手私奔了。”


    那天的山風太過襲人,讓黎深現在都還記得那被吹到頭痛幾天的感受。他抱穩自己的女朋友向家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踏向他們的未來。


    “流浪體那麽醜,誰要啊。”卿雅小聲念叨。


    她抱緊自己的男朋友,繼續說:“我是不會毀約的,明天早上你就去跟我把證領了。”


    聞言,黎深停下腳步,他調整了抱她的姿勢,從衣服口袋裏拿出手機解鎖,再登陸軟件又切換一個界麵後,把手機塞到卿雅的手裏,繼續抱著她往前走。


    “什麽東西。”卿雅不明所以,拿著手機看清內容後,發出爆鳴:“一萬三千四百五十七號?!”


    “你們臨空市結婚的人這麽多嗎?!”


    “不對,你什麽時候排的號?”


    “一個月前?”


    “不是吧黎醫生,排這麽久都沒輪到你,你什麽運氣?”


    “等等……”


    一個月前就約好,那豈不是黎深也早就想……


    卿雅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她本來想著自己拿迴戶口本後,就和黎深求婚,如果他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意願,那就過兩天再問。


    結果沒想到啊,黎深悶聲幹大事,先在民政局排隊了。


    她不好意思的把手機放迴黎深的衣服口袋。整個人跟剛剛那番鬥誌昂揚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卿雅是真的害羞了。


    “采訪一下黎醫生,是在什麽心態下這麽早的排隊?”


    “這個問題,黎醫生不負責迴答。”


    “那黎深迴答。”


    “想和你組建一個家庭的心態。你呢?”


    “同上。”


    “駁迴。這個答案太過雷同。”


    “怎麽就雷同了,我明明也是這個心態好吧。”


    “可我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


    “真實想法就跟你一樣啊,你還想聽什麽?我現在給你編。”


    黎深停下前進的腳步,借著月光,認真的看著卿雅說:“可我不是編的。”


    他的眼中帶著不知名的光芒,很認真、也很篤定,他看著眼神被酒精浸泡的迷離,又努力維持清醒的她。


    “我想和你結婚,想和你組建一個家庭。”


    “和你在一起後,我每天都在想。”


    “想什麽時候你會答應我的求婚,想你會喜歡在什麽樣的地方舉辦屬於我們的婚禮。”


    “我們會在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美好的今天。或許,再過幾年我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我們會討論哪個名字更適合他。”


    “在有假期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遠一點的地方度過愉快的假日。”


    “還有……”


    “還有我們會一起度過世上的最後一秒。”卿雅搶答道。


    “黎深,黎先生。”


    “以前叫你黎先生,就隻是黎先生。”


    “現在叫你黎先生,是先生的意思。”


    卿雅把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困意驟然上湧,讓她的思緒斷了又連,她搖了搖頭,繼續對他說:“你是想當黎先生,還是黎、先、生?”


    “當然是後者。”黎深迴答道,他按下電梯的按鍵,對她說:“黎太太。”


    電梯很快到達相應樓層,黎深將人抱進臥室,再想把人放到床上時,卻被她圈緊了腰。


    他順著她倒在床上,撐著手臂,盡量不要壓到她。


    他吻在她的側臉,說:“我去打點熱水。”


    “不要。”卿雅並不想放開他。


    她轉身將人壓在身下,位置驟然改變,加上沒有輕重的力度,讓砸在床上的黎深有些頭暈。


    他閉了閉眼緩解眩暈:“這又是什麽新的報複招數?”


    不是他想過多揣測卿雅的行為是否帶著“惡意”,實在是她太多次惡作劇,完全是個慣犯了。


    黎深的手放在卿雅的腰側。


    那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隻要輕輕往短裙的邊緣探去,就可以輕易的造訪秘密花園。


    他的手順著向下,放在她大腿上的蕾絲蝴蝶結上,像拆禮物一樣,輕輕的解開它。


    蝴蝶結連接著裙擺內側,是用來固定它不要移位的,可現在這種動作,它存不存在,好像也沒那麽必要。


    “黎先生。”卿雅趴在他的身上問他:“想當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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