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柳憂心忡忡,她預料到肯定會有人來調查,但是沒想到搜查的人竟然是天羅衛。


    自從‘參觀’過天羅衛之後,江元柳一連做了半個月的噩夢,天羅衛的水牢實在是太過恐怖殘忍,而天羅衛的那位陸鴻朗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存在。


    “看來事情鬧大了,天羅衛出手,想要從京城脫身怕是不容易了。”江元柳眉頭緊皺,她最擔心的就是天羅衛會封城。


    而事情偏偏向著江元柳擔心的方向發展了,第二天清晨,江元柳就在街上聽到了四大城門都有侍衛駐守,出城的人都需要進行檢查。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江元柳提著熱騰騰的豆漿,好奇的訊問來往的人。


    說話的人都是一些販夫走卒,靠著幫人做苦力賺錢過日子,對於京城中的一些消息十分的靈通,他們對於四大城門開始嚴密檢查的事情議論紛紛。


    有人認出了江元柳,知道江元柳是醫術高明的郎中,都十分友善的點頭示意,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受過江元柳的恩惠,將碗裏的豆漿一飲而盡,然後侄子細細的和江元柳說了起來。


    “早上,兄弟們想要出城,就發現城門口多了不少檢查的官兵,身上穿著鋥亮的盔甲,看上去絕對不是普通人,我有一個兄弟壯著膽子上前問了一句,原來是有一名刺客逃脫了。”


    中年男子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聽說那個刺客十分兇殘,殺了十多個人,都是一擊斃命,若是讓我們撞見了,怕是小命不保。”


    江元柳心中擔憂,和中年漢子告別之後,迴到了醫館,就看到趙瑾懷正在對著鏡子上藥。


    “你怎麽自己上藥呢?逐月去哪了?”江元柳上前接過藥瓶,仔細的對著趙瑾懷的後背撒藥,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了很多。


    “無礙,我讓逐月去辦點事情,元柳可打聽好情況了?”趙瑾懷眉頭緊皺,雖然昨天一夜飽經折磨,傷口已經愈合的很快,但是這樣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夠。


    江元柳壓低聲音說道:“情況很不好,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已經被天羅衛接手,嚴密排查出城的人,你這個樣子肯定瞞不過去。”


    雖然她給趙瑾懷做了偽裝,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脂粉,看起來就像一名英氣十足的女子,可是想要逃脫天羅衛的排查可不容易。


    江元柳沉吟片刻說道:“我送你出城。”


    “不可,我答應過錦書,一定會護你安全,隻是太過危險,絕對不能教你牽連其中,我已經讓逐月去找我的心腹,定然會有辦法的。”趙瑾懷十分果斷的拒絕。


    “能有什麽辦法?現在京城當中風聲鶴唳,所有人都緊繃著一根弦,一旦你的人手有什麽動靜,肯定會被有心之人發現,你莫非真以為能夠瞞天過海?沒有人懷疑你?”


    聽到江元柳這麽說,趙瑾懷忍不住眉眼一沉,他當然知道現在不安全。


    皇後和大皇子對他忌憚頗深,不然也就不會在他離開冷宮之後,想方設法讓皇上給他封王,還不給他封地,為的就是覺得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


    而不給他封地,就是為了把他禁錮在京城當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守。


    自己這次毛遂自薦去滄州賑災,已經引起了皇後和大皇子一派的懷疑,想必皇後已經提高了警惕,嚴密的監視他的手下。


    趙瑾懷眸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他並非是那表麵上唯唯諾諾,心甘情願避讓的無能皇子,暗地裏是有自己的人馬,想要脫身並非不可能。


    “殿下,我有辦法。”


    江元柳眼神堅定,“您應該知道我正在幫宣武侯侯夫人籌集賑災糧款,現在有一大批布料和糧食準備運送到滄州,你可以偽裝成我的侍女。”


    ……


    “元柳,滄州那邊不安全,那些餓瘋了的流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地位,見到吃的都不要命的搶,這太危險了!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別去滄州了。”


    宣武侯侯夫人憂心忡忡的勸說江元柳,她可不敢讓江元柳去滄州那種危險的地方。


    “夫人,滄州難民實在太可憐了,我實在是擔心這些錢連不能用在正地方,有些像心病狂的人,為了錢什麽都能做的出來,若是不能親眼看著錢糧用在難民身上,我們所做這些,豈不都成了無用之功?”


    江元柳擦著眼角,因為用過生薑塗抹眼睛,此時眼眶通紅,而因為擔心滄州難民,臉上的憂心不是作假。


    “夫人,您不知道,那些被秀上了賑災專用這樣的布匹,竟然被人賣到一些農戶人家用作床幔之用,就連布匹都能做出如此之事,更何況那些沒有標記的糧食?”


    江元柳看出宣武侯侯夫人不願承擔責任,於是立刻以利益引導,“陛下和皇後娘娘都下稱讚在夫人的善舉,若是讓陛下和娘娘知道,這糧食和布匹都被一些黑心肝的人挪作他用,豈不是……”


    她隻說了一半,後麵的事情讓宣武侯侯夫人自己想。


    果然,宣武侯侯夫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不覺得那些依靠著他的仆從會膽敢動用賑災的糧食和布匹,宣武侯侯夫人覺得肯定是那些嫉妒她的人,看不得她好,故意在其中動了手腳。


    “可是滄州難民犯上作亂,已經有三個城被叛軍占領,你前去,實在不安全呀。”宣武侯侯夫人猶猶豫豫。


    她急需要一個能夠將這件事情辦妥的能人,可是這樣的人實在太難找了,既要雷厲風行,還不會在其中使壞,更重要的是不能被人收買。


    思來想去雖然武侯侯夫人隻想到了江元柳一人。


    她算是看的清楚,這所有參與籌集賑災糧食的人中,隻有江元柳一人,是真真正正為滄州百姓憂心,其他人要麽是隨大溜,要麽是為了得到皇後娘娘和陛下的褒獎。


    就在昨日的時候,他還和別人說起江元柳,江元柳實在是太傻了,為了滄州難民前前後後奔走,可是卻落不得半個好,好處都被他給占完了。


    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江元柳這樣的性子實在太好了,正因為江元柳大公無私,他才能放心。


    隻是宣武侯侯夫人還在猶豫,江元柳的身份是讓她猶豫的原因,護國公獨女,因為這個身份他不擔心江元柳會被人收買,但也因為這個身份他不放心讓江元柳去滄州。


    萬一江元柳在滄州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江元柳自然看出了宣武侯侯夫人,略略一想就明白,宣武侯侯夫人究竟在擔心什麽,江元柳眼珠一轉,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夫人,此次前去滄州,我也是有私心的,您也知道,我從小在鄉下長大,不如京城中那些貴女傾家族之力的培養,而我父親不喜歡我更喜歡姐姐,我若想出人頭地,隻能讓父親另眼相待,父親一心一意,為國為民,我若是去了滄州,父親定然會覺得我心性過人。”


    江元柳裝出一心,是為了讓自己父親對她另眼相看才去滄州的模樣。


    “夫人,此時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不可告訴別人,不然以後讓我在這京城當中該怎麽活呀?”


    宣武侯侯夫人痛痛快快的說道:“你且放心,此事我定然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覺得你是個好孩子,隻是被世人誤解了,若是能做出一番成就,自然能夠讓人看到你的好。”


    “還要請夫人幫忙,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去滄州,我想要一鳴驚人,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驚掉下巴。”


    宣武侯侯夫人立刻同意,表示這麽點事情一定能辦好。


    浩浩蕩蕩的車隊在街道上緩緩前行,街頭巷尾了,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紛紛稱讚京城當中這些夫人的善舉。


    江元柳坐在馬車當中,右側坐著滕逐月,一身幹淨利落的勁裝,襯托的滕逐月十分英氣。


    不過對比坐在對麵的趙瑾懷,滕逐月就失去了兩分顏色,不得不說,趙瑾懷裝起女人來十分漂亮,原本的眉心劍目在江元柳的巧手下變成了英氣十足的美人眼,卻不會讓人覺得是男扮女裝。


    “停車。”


    走到城門口,馬車就被攔了下來,江元柳看向趙瑾懷,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出了鎮定,即便麵對搜查,也絲毫沒有緊張和慌亂。


    “我們是宣武侯侯夫人的女官,這是令牌。”江元柳出事了宣武侯侯府的令牌。


    不過,搜查的天羅衛沒有絲毫放鬆警惕,檢查過令牌之後,麵無表情的說道:“不管是誰都要接受檢查,所有人都下車。”


    江元柳率先跳下馬車,然後伸出手,趙瑾懷的搭著江元柳的手下車,然後是滕逐月。


    搜查的天羅衛絲毫沒有懷疑三人,而是將視線放在了馬車上。


    馬車是江元柳特意安排的,裏麵層層疊疊,就算是走在十分顛簸的路上,也不會很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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