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莫擔憂,媛兒也是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隻是一直困在侯府,想必在柳兒這裏才能更自在。”顧錦書溫和的說道。


    江元柳看顧錦書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倒吸一口涼氣,拉著顧錦書走到了沒有人的後院。


    “你為什麽突然把她安排到我這裏?剛才你也不是沒看到,這位大小姐可是嫌棄的很,讓她來迴春堂幫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柳兒所願不無道理,不過也正是因為剛才那番話,才讓我醒悟過來,媛兒以後終究是要嫁人的,隻是我母親早逝,不能教導媛兒,若是媛兒一直像剛才那般驕縱,怕是婚事難成。”


    顧錦書是認認真真的考慮過之後才做下的決定,宋玉媛名義上是侯府義女,可他這個嫡子都不受待見,更何況這麽一個義女了。


    宋玉媛想要嫁給京城中的勳貴世家為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他又不想宋玉媛給人做妾,所以隻能找小門小戶嫁了,所以難免會操持家務。


    站在大街上都嫌棄過往行人身上有味道,這樣的品性怎麽合適嫁人呢?


    “錦書,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莫要忘了,我也是母親早逝無人教養!”江元柳聲音涼涼的,顧錦書倒是會操心,隻是憑什麽把麻煩推給她。


    聞言,顧錦書麵色一僵,他忘了……因為江元柳樂觀的性格,還有從來不帶一絲陰霾的笑容,讓他竟然忘了江元柳從小就沒有母親。


    他剛才的那番話,無疑是在用鋼針往江元柳心口上戳。


    “我……”顧錦書心中愧疚,眼神中都是心疼。


    江元柳打斷他,“我什麽我,反正我這裏可擱不下哪位媛兒姑娘,你若是心疼她,就去找個教養嬤嬤,堂堂侯府,總不會連一個教養嬤嬤都找不到。”


    “是我考慮不周。”顧錦書長歎一口氣。


    “我還忙著呢,慢走不送。”江元柳麵無表情,她自立自強不假,但也不是心不會疼,她是真把顧錦書當成了朋友,可是顧錦書把她當成了不會什麽?


    顧錦書手足無措,連忙說道;“我此來還有一事,中秋賞月宮中設宴群臣,你也在受邀名單之上。”


    每年皇宮都會在中秋設宴,一來是為了顯示君王與民同樂,二來也是為了拉攏人心。


    “知道了。”江元柳心裏高興,那可是皇宮啊,整個青祁國最華麗的地方。


    顧錦書完成任務,帶著宋玉媛離開。


    “錦書哥哥,你是不是不高興?媛兒可是哪裏惹到你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得的不是心疾,想當初是義母請宮中禦醫為我做的診治……”


    宋玉媛故意說道,當年給她看病,確定她是心疾的可是宮中禦醫!


    江元柳算什麽東西?不過是看過幾本醫書,就敢吹噓自己,還能比禦醫的醫術更高明?


    顧錦書何等的聰明,一顆七竅玲瓏心,僅憑隻言片語就能將一個人的所思所想猜個清清楚楚,宋玉媛的小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隻是當年宋家父子為了他母親而死,他總要記得這份恩情,所以一直都是裝聾作傻。


    “柳兒前日治好了長公主,剛才迴春堂中哪位中年男子,便是太醫院的醫正!於禦醫尚且對柳兒恭恭敬敬,可見柳兒醫術有多麽高超!”顧錦書淡淡的說道。


    宋玉媛手指絞著衣袖,恨的是牙齒直癢癢,可是又不敢反駁顧錦書,隻能裝作乖順的低下頭。


    “你先迴府。”


    送走了宋玉媛,顧錦書帶人悄悄地進了一間不起眼的院子,一名扔在人群中,絕不會有任何人注意的漢子走了過來。


    “小侯爺,我剛才看到了顧鴻嘯,經過查探,顧鴻嘯是第二次來迴春堂。”漢子皺眉說道。


    顧錦書頓時雙眸一凜,“查,繼續給我查,一定要查清楚顧鴻嘯所圖為何!”


    “二公子有請。”弓腰的老者走了過來,對他們二人說道。


    顧錦書微微頷首,在老者的帶領下繞了半天,才走到一處亭子,一名男子早已經在亭子裏等候多時,聽到腳步聲也沒有看過來,而是專注的看著石桌上的棋局。


    “咳咳咳!”男子痛苦的咳嗽了兩聲。


    “二公子,外麵風大。”顧錦書讓老者去取衣服,將鬥篷遞給了石桌旁的男子。


    趙瑾懷笑道:“你來了,過來看看著棋局,我怎麽都解不開。”


    “殿下!您重傷未愈,應當修養才是,不該這個時候出來的!”顧錦書不讚同的緊皺眉頭,不隻是因為二皇子重傷未愈,還因為現在時局動蕩。


    趙瑾懷眉頭緊鎖,他沉聲道:“錦書,現在由不得我,你可知前日長公主府死的那兩條神魚,腹中被人塞了什麽?”


    “什麽?”顧錦書聞言眉眼一沉,他隻知道那東西導致長公主府死了一半的人!


    “是先皇遺詔。”


    顧錦書倒吸一口涼氣,先皇遺詔?當今陛下是先皇親弟,因為先皇突然暴斃,並且不曾留下子嗣,所以才會由當即陛下繼位。


    隻是傳說當年皇帝是謀反繼位,名不正言不順。


    “假的,先皇怎麽可能會留下遺照!”顧錦書十分肯定的說道,不管是真是假,現在隻能是假的,因為拿東西江元柳碰了。


    趙瑾懷微微一笑,“不論是真是假,總是觸了一些人的黴頭,父皇下令徹查,總要有人為長公主殿下的兩條神魚賠命。”


    雖然趙瑾懷的臉上是在笑,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的笑意,除了諷刺,就是滿滿的冰冷。


    “此事不提,我為錦書某到了一個好差事,禁衛軍騎都尉。”趙瑾懷說道。


    顧錦書一愣,禁衛軍騎都尉可是和中郎將共同監管禁衛軍,作為鎮守京城的天子親軍,騎都尉隻能是天子心腹,怎麽會落到他頭上?


    “是顧鴻嘯推舉。”趙瑾懷說扔下一記炸雷。


    顧錦書笑道:“我與顧鴻嘯名為父子,實為仇敵,他怎會推舉我為騎都尉?這其中必有陰謀。”他和顧鴻嘯的關係已經勢如水火,他那個親爹,是不可能真心實意給他官位的。


    “是為了監視你,騎都尉不領兵權,隻是作為輔佐中郎將而存在,你此番前去尋找護國公之女,讓顧鴻嘯起了疑。”


    畢竟這市場沒有不透風的牆,顧錦書迴到京城之後雖然一如既往的裝成紈絝,但是終究讓顧鴻嘯起了疑心。


    顧錦書眯了眯眼睛,“若是中郎將死了,騎都尉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禁衛軍,看來顧鴻嘯是驕奢淫逸久了,連腦子都不好用了。”


    “錦書與我想的一樣。”


    三日後,中秋盛宴。


    皇宮中張燈結彩,亭宇樓閣都奢華的晃人眼睛,江元柳一襲藍衫跟在齊靜嫻身後,高挑的身材再加上絕美的容貌,一進宮就引得旁人頻頻張望。


    齊靜嫻氣的咬牙,她自然是不想帶著江元柳的,但是奈何江元柳有長公主護著,長公主可是親自點名,她怎敢不帶。


    “母親,莫氣。”齊如歌溫柔的挽著齊靜嫻的胳膊,雖然姿容都不如江元柳,但是她氣定神閑,根本不慌。


    有時候,美貌並不是好事。


    “若是你們兩個一起進殿,倒時你的第一美人名號就沒了!”齊靜嫻又氣又急,她沒想到江元柳整日的往外跑,怎麽一身皮子就細嫩的,比她精心調養的女兒還要美。


    “母親,美有什麽用?京城第一美人比的從來不是容貌,品行才氣缺一不可。”齊如歌淡淡說道,嘴角的弧度都是千錘百煉之後選擇出來的最大方端莊的笑容。


    齊靜嫻放下心來,笑道:“我兒說的對,一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也配和我兒爭!”


    “咳咳,你們說話小聲點,我離你們十步之遙都聽的一清二楚,別人都不是聾子。”江元柳無奈的提醒。


    她倒是不在乎齊靜嫻母女兩個丟人現眼,主要是現在是在皇宮中,一個鬧不好可是會掉腦袋的,當了這麽多年的護國公夫人,謹言慎行不知道嗎?


    “你……”齊靜嫻麵色一白,隨即意識到已經身處宮中,不敢在說什麽。


    “趕緊走,這禦花園好看是好看,蚊子也怪多的,你們不覺得咬得慌?”江元柳好心提議,她身上有草藥袋子,蚊蟲倒是不會咬她,隻是飛來飛去有些煩人。


    江元柳不說還好,這麽一說齊靜嫻頓時覺得自己手腕的紅包又癢又疼,忍不住撓了起來。


    “走走走!”齊靜嫻步履匆匆的往前走。


    趙瑾懷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手指在假山上輕輕的敲打了兩下,一名黑衣侍衛立馬出現在他身側,“那名藍衫女子是誰?”


    侍衛一愣,說道:“護國公流落民間的嫡女。”


    趙瑾懷已經自然已經猜到了江元柳的身份,他隻是想要確定一下,這個世界真是小,沒想到傳的沸沸揚揚的護國公嫡女,竟然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真是有意思的女子。”


    救了他沒有挾恩圖報,反而是早早走人,絲毫沒有留戀,本以為是個清高的女子,但是剛才聽三人剛才的對話,明明是個促狹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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