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飯,洗漱一番之後,賀敏之便遣了石頭來芙蓉居傳話,說要見薛沉魚。


    薛沉魚隻道沒空,便叫玉竹將他打發了。


    賀敏之卻是有後招的。


    石頭見玉竹下逐客令,也不惱,反而笑嘻嘻的從袖中取出了賀敏之提前交給他的一封信。


    “玉竹姐姐,這是大人的親筆信,囑咐過我,要我親自交到夫人手上。”


    玉竹橫了他一眼:“夫人現下不得空。”


    也不說要替他轉交。


    石頭便賴著不走了。


    玉竹便叫玉梨給他搬了張凳子,隻看誰耗得過誰。


    沒一會兒的功夫,石頭就憋不住了,“別走啊!大人那邊……”


    “夫人讓你進去見她。”不等他說完,玉竹就打斷了。


    玉竹一副我還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的表情,石頭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有種跳梁小醜的感覺,真的很丟人!


    不過玉竹發了話,他也不會傻到繼續在門口幹坐著了,巴巴的跟著她進去拜見薛沉魚。


    “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去誠王世子那裏打聽一下,他對賀家的看法?”


    石頭點頭如搗蒜,“是,勞煩夫人了。”


    “你迴去告訴賀敏之——”薛沉魚莞爾一笑,“等我得空再說。”


    石頭還想問,你什麽時候才得空。


    但這次玉竹可不給他麵子了,直接讓玉梅把人攆出去了。


    這麽折騰了一遭,石頭也隻得死心迴去複命了。


    賀敏之聽他說完倒是不惱,“就讓她得空再說。”


    現下武安侯出京去了,薛沉魚一介婦孺,倒是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要和外男私下接觸的。


    不過他不急,武安侯府徹底為他所用,是早晚的事。


    所以,接下來對薛沉魚客氣一些,也無妨了。


    ……


    賀敏之已經暢想了一番自己平步青雲的美好未來。


    而芙蓉居裏,玉竹還沒弄明白薛沉魚平日都態度強硬,為何今日突然鬆口答應。


    “姑娘答應他作甚,誠王世子雖然與侯爺有舊,但眼下侯爺不在京都,您又如何好跟那位接觸的?”


    “你是不是傻呀,你再想想方才我是怎麽答應他的?”


    玉竹細細一想,“噗……瞧我這個腦子,怎麽才想明白?姑娘隻說等您得空,又沒說什麽時候迴複他們,何時得空還不是姑娘您自己說了算?”


    薛沉魚戳了她一下,“往後姑娘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委派給你,所以你要少說多看多聽多動腦子,多向李媽媽學習。”


    玉竹連連點頭。


    “那您說,這位賀大人突然間讓您去誠王世子那裏打探他對賀家的態度是因為什麽?”難不成是因為昨日那場宴席?


    薛沉魚隻是笑笑不說話,總不能是因為賀敏之吧。


    玉竹想了想,又道,“按理說,世子那樣高貴的身份,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紆尊降貴到賀家吃席。還是賀敏之納妾的宴。”


    “世子的身份高貴,也就是咱們侯府有侯爺是世子武師傅的身份,才讓他高看一眼的,這京都裏多少王公貴族都請不到他的,該不會,世子是知道賀敏之對您不好,特意來給您撐腰的吧?”


    玉竹這話是有調侃主子的意思的。


    薛沉魚眼皮驀地一跳伸手打了她一下,“你個死丫頭,膽子肥了是不是?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你都飄了,竟敢拿主子我打趣,仔細你的皮。”


    玉竹連道不敢,“不是姑娘您讓我多聽多看多思考的嘛。”


    “你怎麽不說我還讓你少說呢?”


    玉竹老實巴交,哦。


    雖然從道理上講,世子替姑娘出頭的這個想法挺荒謬的。


    但世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向著姑娘的,他看姑娘的眼神跟看別人就是不一樣。


    可比那賀敏之看姑娘的眼神溫柔多了。


    薛沉魚雖然否定了玉竹的胡言亂語,但一旦聽到了那樣的言論,心湖邊久久不能平靜。


    誠王世子司徒禎,是陛下的親侄兒,是陛下看得跟眼珠子一般的子侄。


    若他是陛下的孩子,如今的太子也得靠邊站。


    雖然他平日裏有紈絝的一麵,但不可否認的是,皇室對孩子的教養是很嚴格的。


    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他們都很清楚,也從來不過越矩。


    像他這樣的身份親自到賀敏之納妾的宴席上,就已經是匪夷所思了,除非他是有其他的目的。


    用一個納妾的洗麵來招待身份貴重如太子一般的誠王世子,說輕了是對世子的折辱,說中了便是對皇室的蔑視。


    這對賀家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司徒禎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玉竹說的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他確實是要借機收拾賀敏之跟賀家的?


    薛沉魚可不敢覺得自己這樣一個已婚婦人有什麽天大的魅力,能讓他為自己的出頭。


    也許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照拂她一二罷了。


    ……


    無論薛沉魚是如何想的,但賀家母子確實如司徒禎所想,把他去吃宴席的事捂得嚴嚴實實。


    同時對薛沉魚也客氣了許多。


    敲打奏效了。


    不過,也讓賀家母子產生了能通過武安侯府攀上他的錯覺。


    可謂是一舉兩得。


    “爬吧,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司徒禎把玩著瓷白的酒杯,慢慢的放在了桌麵上。


    “啪”的一聲,一點一點崩裂開,好似被五馬分屍了一般。


    從他知道賀敏之一再對她惡語相向、算計無數的那一刻起,賀敏之在他這兒,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方瑞看著那個酒杯,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賀敏之真倒黴,不過,誰讓他不做人,非得做個負心薄幸的人渣呢?


    ……


    如今的賀府已經是季敏柔在掌家。


    自從表姑娘管家,下人的日子都好起來了。


    不但打賞大方,吃的喝的也好了,有肉有菜。


    主子們的生活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又花重金,從車馬行購進了一輛馬車,畢竟家裏這麽些主子,連個馬車沒有,確實太跌份了。


    就連劉氏也在感慨,這日子比張氏掌家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就連薛沉魚掌家那會兒,也不過如此而已。


    “我家大郎果真是個有本事的,竟能有一位可以助他脫離困境的朋友,如此家資豐富的,定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改日我一定要登門拜謝。”


    劉氏看著堂屋裏擺著的六十幾抬嫁妝,笑得褶子都出來了。


    黃媽媽也在旁邊附和著,“可不是,大人果真有本事,這麽短的時間內,竟就湊出了六十幾台的嫁妝。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


    “那可不。”劉氏驕傲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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