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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已經沒了的,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帕格利亞悲痛欲絕地抱著自己的孩子走在迴程的路途上。


    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直直地邁不動步子。


    他現在十分的煩躁,就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或者將要做些什麽。似乎自己的人生沒有意義了。


    他不禁低下頭看著三柔留給自己的念想——那個白白淨淨的孩子。


    帕格利亞仍然清楚地記得三柔被迫離開前的神情——驚慌之中夾雜著對於當前幸福的不舍,悲痛之餘懷著對於活下來的一絲渴望。


    他索性就讓自己保持著這種失魂落魄地模樣吧!*那樣三柔還能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長存,現在什麽事情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不過也許可以嚐試著獨自駕駛著某種運輸機器升上無盡深空,去尋求著內心殘存的,抑或是真正存在的一絲慰藉——三柔並沒有離自己遠去!


    說幹就幹,帕格利亞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他此刻在心裏有著萬分的希望去付諸實施這件剛剛在腦子裏構思不久的事情,不需要再一次地進行價值評估了,有時候相信直覺更好。


    這或許是個永遠不會成功的補救措施。


    但是人類就是這樣的有趣,當心情崩潰時的那一瞬間,腦子裏幾乎就是完全空白的模樣。也就是說,此時提不起勁來去思考有效地針對著事態的解決方案。


    但是一會兒之後,或許有淩駕於大腦思想之上的某種真實存在於人類身體裏的事物,會主動性地做出些許調整,使得大腦重新恢複正常性的工作。


    就像身體在受到極大的刺激中時,會自主性地由大腦控製著分泌過量的腎上腺素,來抵擋著已經發生在本體上,似乎本體會承受不住的巨大侵襲。


    這是屬於人體獨有的應對危機措施,其手段往往是多樣的。或許是一種被明確研究出來的物質,也有可能是沒有人明白的一種特殊感覺。


    我們得慶幸這樣的存在使得許多可能失去性命的時刻被硬生生地扭向另一個時間軌道。


    其實這裏也已經引出了一條似是而非的悖論——是這些應激性物質救了我們呢?還是空間的改變使得時間被扭曲喪失了其主要的通道方向。


    兩種都是不好解釋的。一種是屬於人類身上的可以稱之為“神性”的物質。而另一種則是受到了外界的把控,我們不好斷定掌握的主體是否是擁有故意施加的可能性。但是絕對不能排除這個令人驚悚的判定。


    所以說,應激性物質或是感覺的存在,到底是人類所獨享的成果。還是夾在身上與另外的存在溝通的一種枷鎖!


    這本沒有錯,錯的是認知這種情況的人。


    所以,還是那句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帕格利亞踉踉蹌蹌地抱著孩子爬上了“隕石”號的龐大機身。經過幾個月的修整,“隕石”號的整體情況已經大有改觀。


    也就是說具備了基本起飛的能力。原先其他人最近已經是沒有多少的事情,隻需要以團隊的形式去繼續探索周邊並未完全熟知的地方。


    大家明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隕石”號的下的物理禁錮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被切割開。小瑪姬在這段日子裏徹底地喪失了對於主控中心的控製能力。所以她並沒有辦法打開那層枷鎖。她變得越來越傻氣,甚至到了最後已經喪失了作為智能ai基本的和人類之間基礎交流的能力。


    她已經喪失音訊有一個多月了。就是突然地在三柔的自體生態裝置的處理單元之中顯現出一語不發的狀態,然後不久以後就銷聲匿跡了。


    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她到底想讓成員們相信著什麽——相信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嗎?


    帕格利亞動手搜索了幾迴,並沒有得到任何具有明確指向性意義的信息,漸漸地也就放棄了。


    不過現在的矛頭顯然是指向了這個不請自來,又不翼而飛的智能ai,沒有任何的多疑,一切都是合理的推斷。


    隻有她才有能力在熟悉眾人後,將大家不知不覺地打散,然後一步步地蠶食掉!


    帕格利亞想到這裏是更加的痛心了,他不明白為什麽幾乎所有的外來者都要和自己作對。有本事直接來取掉自己的性命啊!偏偏要在折磨自己的基礎上而不肯殺掉自己。


    目的就是想搞垮自己,很簡單地!


    帕格利亞近乎歇斯底裏地慘叫著:“老子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老子……”


    懷中的蛋型生態防禦裝置似乎有小小的抖動,他發現了那個小家夥“雲”,似乎不滿地翻了翻身子,然後慢慢地睜開了自己因為沉睡而閉上許久的眼睛。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帶著一絲的預兆。孩子就是這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並不是像成年人還要顧忌著這顧忌著那。


    帕格利亞又是好氣又是感到好笑,可惜作為一個萌新奶爸,他沒有任何的帶娃經驗。隻能在自己的數據庫裏找到了一些有用的帶娃方法。


    顯然,按照小“雲”這種嚎啕大哭的姿態來看,一定是餓了!可是到哪裏去找新鮮的奶呢!


    他已經認清了三柔離開的事實,所以必須將自己的心態架構在三柔離開後的基礎上保持著,防止自己有可能走不出這個陰影。


    帕格利亞靈機一動,想到了“隕石”號的儲藏艙裏還有很多蘊含著豐富營養的探查員專屬奶粉,雖然是給成年人喝的。


    但是其選材是十分講究的,應該不會刺激到嬰幼兒的腸胃。


    帕格利亞懷著激動的心情,用著激動的手打開了那些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奶粉。似乎沒有一個成年人愛喝這個。所以無論是“隕石”號的前一批艙員,還是最近一批登上“隕石”號的拜訪者沒有絲毫拆解過這一大批奶粉物資的意向。


    不過確確實實幫了帕格利亞一個大忙!他好不容易地找來了一個杯子和一個勺子。雖然相對於嬰兒來說,有些過於的龐大了。


    但是隻要自己一勺勺地喂下去,應該不成問題吧!


    他用意念控製著一直穿在身上的自體生態裝置漸漸地膨脹起來,因為其優良的彈性通透能力,所以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使用者無法抵禦潛在而來的風險,或者是不能夠及時地觀察外界的實時環境。


    自體生態裝置在肚子上正好有個將要打開的圓形洞口的跡象,帕格利亞同時按下了承載著“雲”的蛋型生態防禦裝置的一個按鈕。正好在其上層處也露出了一個稍微小點的圓形口子。


    帕格利亞小心翼翼地將兩個圓口貼合在一起。沒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圓口的邊緣似乎在進一步地由剛性軟化到可以相融合的地步。


    沒有任何其餘的聲音,帕格利亞就將蛋型生態裝置重新裝備粘合在自己的肚子前。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一幕未免有些令人覺得滑稽。


    就像一個大大的恐龍般,令看到的人搞不清頭腦,為什麽他的肚子挺挺的。如果不知道他的性別還好,如果真的明白了,多半會對這種胖胖聳聳的啤酒肚流露出不在乎的意思。


    兩者之間已經融合得差不多了,帕格利亞改變了兩者表麵的顏色。至少現在從外麵看,是看不出什麽不對勁的。


    然而他隻是想把自己的兒子牢牢地係在自己的腰上。他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了,他失去的太多了,已經到達了就算是神也無法彌補的地步。因為傷痛的記憶是從今真實發生過的一切的見證,不是說說就能移除而去的。


    那麽悲傷不就沒有其存在的意義了嗎?豈不荒謬乎!


    不過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方便自己替小雲喂吃的。總不能隔著兩層裝置去教著剛剛出生的小子去自己吃東西吧!


    帕格利亞將手小心地,輕輕地按在了小雲的臉上。果然感受到的是屬於嬰兒的那種柔軟,之直擊心房的溫柔將他瞬間擊碎。


    小雲似乎鬧騰地更兇了,帕格利亞連忙在自己的自體生態裝置之中營造出一個相當大的空間,然後通過外部覆蓋的機械手段將包裹得嚴實的奶粉,杯子和勺子從外部遞入。


    具體的情景就是像一層光滑的泡泡膜般將自己想要取得的東西包裹住,從而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然後再次地向相反的方向張大口子,吐露出剛剛所拿的東西。


    這樣做的方法是,避免接觸外界的空氣環境,以免遭受未知的病毒侵擾。


    所以該有的防護手段是一刻也不能夠輕易放鬆的。不要說今天,自從他們所有人降落到“末葉”之地的表麵上以來就一直是這樣做的。


    這就叫防患於未然!


    不過取得熱水的方式就方便多了,儲藏有冷水的瓶子型裝置有屬於自己的獨立加熱裝置,而且還能通過瓶子頭部早已設計好的口子直接塞入到自體生態裝置位於麵部的連接口中——就是為了方便吃飯或者是喝水!


    帕格利亞用勺子舀了大概六勺的樣子,然後加入了兩百毫升的攝氏五六十度的溫水進入杯子中,然後細細地攪拌起來。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相比於自己更為方便的吃飯來說。著實麻煩了不少!


    但是他很享受著這種感覺!


    等了許久,直到自己嚐了一口後,似乎並不是很燙了,帕格利亞舀了一小勺慢慢地放到了小雲的嘴邊。那個小家夥倒是沒有挑三揀四,嘴角似乎嘟囔了幾下,最終還是乖乖地喝了下去。良久,果然不哭了。開始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在樂嗬什麽!


    所以說小雲的幼年生活還是十分淒慘的,連個像樣的奶嘴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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