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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典史的一聲,“你要造反?”


    端木序和端木落葭對望了一下,是的,他們是要造反。


    不過,他們可不會向一個小小的縣衙中的典史去理會。


    “葛大人不問問,那裏是否有我家的祖墳,那祖墳是誰的?就這麽要動手打人了嗎?”端木序說著。


    “我管你是哪家的祖墳?在劉家的地裏,就是劉家的。”葛典史可不想去探究有沒有祖墳,哪一家的祖墳。


    “這就是錦官城的王法?”端木序望向了那個劉封。此時劉封早已端坐了一條木椅上,正得意洋洋地看著端木序他們。


    “在錦官城,欺負我劉家,就是不行。”劉封笑著說道。


    那葛典史想著,在錦官城,有誰敢欺負你劉家。


    “所以,這祖墳被你們挖掉,也是活該了?”端木序冷冷地問道。


    “那裏可是我家要建別苑的地方,哪裏來的祖墳?如果有,那趕緊交一交這些年的租金。”劉封笑著說道。


    “那玉壘山後麵都是你家的?”端木序繼續問道。


    “正是。”


    “那你算算到底要多少銀兩?”端木序盯著對方。


    “埋在那裏是從哪一年開始的?”劉封還真的認真問了起來。


    “快二十年了。”端木序迴道。


    “這時間還真不短。一年按十兩算,二十年就兩百兩。”


    兩百兩紋銀,讓葛典史還有那些站堂心頭一動,這可是不小一筆錢。看劉家少爺的架勢,到時候少不得會分點出來,大家高興高興。


    “那還真不少。”端木序就像是要討價還價的樣子。


    “二十年的時間可不短。”劉封也像是個要收租的樣子。


    這縣衙瞬間變成了個談生意的地方,講的都是銀兩。也許,縣衙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葛大人,你覺得我該不該給這兩百兩紋銀?”端木序朝堂上坐著的葛典史問道。


    “繳納租金,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葛典史自然是幫著劉家說話的。


    端木序從懷中取出個小錦袋,然後拿出一張銀票,再慢慢地展開。就離得近的站堂看得很清楚,是一張兩百兩的銀票。


    端木序抖了抖手中的銀票,說道,“這是兩百兩銀票。不過,好像剛才忘記算了另外一筆賬。是誰下令把我家祖墳鏟平的,這是不是也要賠錢?要賠多少?”


    葛典史想不到對方會來這麽一手,不過他可是見過各種奇難案子的,“到期收迴土地,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還要賠錢呢?”


    葛典史這麽一說,讓劉封大為高興,這葛大人還真是能幫上手,看來以後高大人離任後,得讓這姓葛的升上去,想到這裏,劉封向葛典史點了點頭。


    葛典史心裏美滋滋的,他知道討好了這劉家三少爺,以後的好處肯定少不了。


    “如果那上麵的是你葛家的祖墳呢?”端木序臉色一冷。


    葛典史頓時火冒三丈,看來剛才看在銀兩的麵上,還真是心軟了。“大膽,給我打。”


    那幾個站堂的拿著殺威棒就衝了上來,不過他們的殺威棒還未打上去,整個人便紛紛往後栽倒,然後在地上喊“痛”。


    看到這一幕,葛典史嚇得往後一縮,靠在了椅背上。他急著喊道,“來人了,來人了。”


    不過此時縣衙裏本就人不多,大部分的人都跟著高大人出去了。


    葛典史見到這麽一喊,也沒有什麽人進來,便大著膽子,高聲喊道,“這可是縣衙,可不是你行兇的地方。”


    “這裏像縣衙嗎?我看就是個訛詐人錢財的強盜窩。”端木序冷笑道。


    “真是造反了。”那葛典史想著,此時應付過去後,一定要稟報上去,派人將此人緝拿歸案。


    想到這裏,葛典史便問道,“你姓甚名誰,趕緊報上來。”


    “此時才想起問我是誰嗎?”端木序並未迴答。


    要不是手裏這幾個人拿你沒有辦法,以後要緝拿你在案,我管你是誰,直接抓進大牢就是。葛典史瞟了端木序一眼,“報上名來,我好給你斷案。”


    “怎麽個斷法?”


    “你那祖墳埋在劉家地上,如今劉家收迴,你擇日將那祖墳遷出,以前所欠租金,本官看你不知情的份上,可予以蠲免。”葛典史說著這些話,目光卻是落在了劉封的臉上。


    劉封哪裏肯答應,不過看到葛典史的神情,好像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一般,再看到葛典史朝著自己勾指頭,他便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葛典史旁邊。


    那葛典史附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半天。


    這一幕並不避諱其他人,看來在這錦官城,縣衙和劉家本就是綁在一起的,也不怕別人看了去。


    他們說得再輕,端木序卻能聽得無比真切。那葛典史說的無非是先把此人穩住,然後再上報找官兵來圍剿此人。


    “你們講好了嗎?葛大人,你就不怕我不同意?”端木序想著,如果是尋常百姓,在這些人眼裏,任何事說是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再沒有其他人分辯的份。


    民在官的眼裏,終究都是待宰的羔羊。


    端木序想著這些,或許之前沒有什麽感受,此時卻想得有些多。


    “本官都追究你行兇之罪,算是法外開恩了,你有什麽不滿意的?”葛典史想著自己至少現在算是寬宏大量。


    “你知道那是誰的墳嗎?那人姓楚。”端木序的聲音又冷了許多。


    姓楚。


    在這錦官城姓楚的人不多。但曾經有個聞名天下的姓楚的人。


    一代大儒楚狂。


    葛典史突然想到這個可能。


    差不多二十年了。錦官城裏,錦江邊上,一處離開紛雜人世的小院竟然燒起了大火。


    難道此人說的是楚狂的墳?


    可惜的是,並沒有人知道楚狂葬在哪裏。


    葛典史的臉色變了又變,然後問道,“到底是誰的墳?”他希望對方說的是其它名字。


    不過端木序的迴答讓他失望了。“那是楚狂的墳。”


    此話一出,甚至連劉封都是一驚。畢竟楚狂太有名了。錦官城無人不知。隻是時間終究過去的太久,此後更沒有人提起,便漸漸地人們開始淡忘了。


    但此時此人提出,那是楚狂的墳,確實讓劉封一驚。


    “我們錦官城都知道,楚師當年勘破世事,一把火燒掉了所有羈絆,登臨仙班了。哪裏來的墳墓?”葛典史說道。這也是當時錦官城對楚狂那一場火的解釋。不然他們可想不出為什麽楚師會在那麽一場火中喪生。


    “那是衣冠塚。”端木序說道。


    “你說有衣冠塚就是衣冠塚了嗎?我看你就在信口雌黃。”葛典史想趕快理清此案。


    “你們看看她是誰?”端木序用手往落葭一指。


    原本用頭巾遮住了麵孔,讓人看不清楚,此時把頭巾去掉,這正堂裏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女子好美。


    劉封想著,剛才怎麽沒有注意到這裏,不然就不用鬧到這縣衙了。自己出些銀兩,說不定還有其它的好處。


    眾人都覺得美。


    葛典史卻愣在了原地,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絮白公主來到了錦官城,此時突地出現了這麽個標致的女子,不是公主是誰。怪就怪前兩日公主來到錦官城時,他正外出辦差,沒有來得及參加去迎接公主一行,不然哪裏會鬧出今天這一出。


    更糟糕的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楚師當年有兩個女兒,天姿國色。大女兒嫁給了前朝皇帝不說,小女兒卻是嫁給了當今皇上,聽說還生了個女兒。


    葛典史撲通一下就跪下了。“請公主殿下恕罪,請公主殿下恕罪。”


    葛典史的反應,一下子將劉封給驚住了。他可沒有想到自己會碰上公主他們,更沒有想到會鬧出這麽一出。劉家鏟平了公主家的祖墳。


    一想到這裏,他也跟著跪下了,冷汗止不住往下流。


    在錦官城劉家是老大,在這嶺南,也有些人知道他們劉家,誰都知道他們家有個好姑爺,橫北巡撫肖戰元。但這一切又如何和公主相比,這大憲都是人家的。


    葛典史和劉封這麽一跪,旁邊那些站堂趕緊跪下。


    他們在等著公主發落。


    這正堂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端木落葭慢慢走到了正堂的案幾前,那葛典史趕緊地跪行著,讓出了地方。


    此時,這正堂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而正堂外,卻傳來了嘈雜聲。


    “葛大人,你忙著審什麽案?”


    錦官城的縣令高大人原本在錦江畔等著公主的差遣,不曾想公主等人遊船離開後,聽說去了玉壘山,等他們馬不停蹄趕到玉壘山後,又聽說公主等已下山了。


    高大人想著既然公主那邊無事,便先迴縣衙歇息,剛到就聽到門子說劉府三少爺找人打官司,讓葛典史在審呢。


    但當高大人走進了正堂後,人卻呆住了。


    他看到正堂裏都跪著人,葛典史如此,那劉家老三也是如此。而公主正站在正堂案幾後麵,身邊是那白監生。


    他也是機靈之人,趕緊行禮道,“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其他人等自然也跟著行禮。


    “都起來吧。”端木落葭說道。


    高大人起身後,發現那劉家老三也要起身,見到葛典史沒有動,又繼續跪了下去。看來,之前發生了事情。難道和劉家打官司的人就是公主?


    這個官司還怎麽打?


    這個官司自然沒得打。


    這種事情,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不過高大人想置身之外,卻便便不能夠,此時他聽到公主問了句,“高大人,這劉家的三少爺聲稱,我外祖父的衣冠塚葬在他家地裏,要收兩百兩的租金,而且如今衣冠塚已被推平了。葛典史也這樣判,你說到底判得對不對?”


    葛典史拚命地磕頭如搗蒜,而劉封也知道此事惹得太大太大了,也跟著磕頭。


    高大人一聽,這還了得?


    他已顧不得什麽劉家背後的肖家,要知道這推平公主的外祖父的衣冠塚,這可是深深地損了皇家的尊嚴,如果深究,必定是死罪。他趕緊說道,“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請公主也治微臣治下不嚴的罪。”


    高大人這麽一說,算是徹底站在公主這一邊。


    “公主要治什麽罪?”又從屋外傳來了聲音。


    正是原本在玉壘前山等候的錢瀟瀟他們。


    等她們進了縣衙正堂,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葛典史等人,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看到了端木落葭的神情,也知道此事幹係不小。


    “此事就交由高大人來判。”端木落葭沒有再說什麽,便帶著端木序他們離開了縣衙,迴到了之前安排好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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