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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氈房,在這荒原上毫不起眼,卻已攪動得整個大憲天翻地覆。這就是法隱的感慨。


    氈房裏坐著兩個人,一個白衣飄飄,風華絕代,另一個更是奪得天地之精靈,至少在法隱的眼中如此。


    這自然是皇甫敬和端木昭容。


    兩人追擊那已受創的密宗慧遠,一路往北。


    雖然那慧遠也極度狡猾,不斷變更路線,變動藏身之處,可偏偏不巧,他遇到的是天底下最會算計之人,經天緯地之才,神鬼莫測之能。其結果自然是,慧遠拖著受創的身軀,漸漸落入了端木昭容聯絡荒原住民設好的圈套。


    自有一番打鬥,而且鬥得天昏地暗。那端木昭容與慧遠本就是同一境界,再加上慧遠受創之軀,戰勝易,擊殺難。


    但有著那個白衣飄飄之人,算無遺策,自然不會讓慧遠有逃脫之機。慧遠被活活圍困,最終命隕當場。


    而皇甫敬終於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件渴求已久的聖物。


    於是,在這極北荒原的氈房裏,兩人便醉心研究其聖物來。有端木昭容當初得到的一件,再加上這一件,正好相互印證。


    法隱在氈房外往裏望,目光中流露出羨慕,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甚至可以用聲名,用性命去換取。


    如今,他確實拋卻了所有的聲名,換來的卻是大憲鐵騎的追殺,還看著如此美好的景象,痛惜那人不是自己。


    法隱的到來,自然驚動了氈房裏的人。


    “李探花,是你?”端木昭容微微有些詫異。


    “見過公主。”這就是永遠的公主。


    “事情辦妥了吧。”皇甫敬見到法隱卻不意外,而是問起了當初交待的事情。


    “雖已辦妥,但不知小序此時如何?”法隱自然是心存擔憂的,他待在憲京城中,不是為了看趙天印痛心疾首的樣子,而是想探聽下小序的近況。


    “有皇甫重在,性命應當無虞。”皇甫敬依然一幅鎮定自若的樣子。


    但此時,在法隱眼中,這就是欠揍的樣子。


    他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淨嚴寺的空見早已入魔?”


    一旁的端木昭容也是一驚,對於修行者來說,入魔本就是天大的事情。


    “當年與魔宗一戰,魔宗弟子雖剿殺殆盡,但不僅魔宗宗主從此消失匿跡,其左右護法也不知所蹤。這也是這些年來四宗三教暗自防備的緣由。斬草未能除根,總是擔心害怕的。”皇甫敬並未直接迴答,反而是說起了當年魔宗一事。


    “這些我自然知曉。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將小序送到淨嚴寺空見手中?”作為禪宗中境修士的翹楚,法隱自然有機會接觸到當年這些秘辛。但他在意的是皇甫敬是不是明知有極度危險,也將端木序送入虎口。


    “當年律宗一脈負責追查魔宗左護法。有傳聞,那魔宗左護法最終落入律宗手中,後自爆身亡。而當年負責追查之人,便是那空見。”皇甫敬仍未迴答,還是在說當年魔宗之事。


    “皇甫敬!你果真知道,還如此狠心讓小序去送死。”法隱再好的修養,此時也壓製不住怒火,大吼道。


    而一旁的端木昭容也是一臉的不解,望著皇甫敬,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皇甫敬確實給了他們一個解釋,“我確實懷疑那空見極有可能得到了魔宗的一些修行法門。”


    “既然如此,你還讓小序去冒險?”這次發問的是端木昭容。她絕不容忍這麽如此不在意小序的性命,那可是大哥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修行本就是件冒險的事,報仇也是。”皇甫敬迴答道。


    也許平時皇甫敬這樣迴答,旁邊的兩人還會想一想,此時卻是怒火中燒。


    “皇甫敬,你到底是為什麽?”法隱的僧袍已無風自鼓。大有皇甫敬再有一句不入耳的言語,便是一拳轟殺的態勢。


    皇甫敬並未在意,不過還是說了句,“我自然是為了小序好。”


    “我看不出。”法隱說道。


    “當時安排小序迴憲京,既是讓他換個身份體驗下憲京城內各方勢力間的角力,也想借此機會讓他接近趙天印。”


    “以小序如今的實力,如何能殺得了趙天印?而且,這和將小序送到淨嚴寺有什麽關係。”法隱依然想著皇甫敬故意將小序送到紫竹林一事。


    “接近趙天印自然不是殺他,而送到紫竹林也是為了小序好。”皇甫敬答道。


    “為什麽?”


    “因為我想讓他們父子相認。”


    皇甫敬的話說完,整個氈房好像停滯了一瞬,接著法隱的一拳便轟了出去,沒有絲毫留力。


    一隻俏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將法隱這一擊重拳穩穩地接了下來。這自然是端木昭容。她一手托住了法隱的重拳,然後扭頭問道,“你說什麽?”


    她自然是聽清的,卻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苦心籌劃多年,自然便是讓趙天印認迴他這個兒子。隻是他認為的兒子而已。”皇甫敬並未對剛剛法隱那一拳有所在意。


    不過他的話,這次總算讓兩人聽清了。


    “你是說,讓趙天印誤以為小序是他的兒子,這怎麽可能?”端木昭容不解道。


    “本來都是些陳年的往事,不想再給你們提。不過如今看來,不得不提。省得法隱大師又掄起了拳頭。”皇甫敬依然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昭容,去端一碗馬奶酒來。”


    也許,在這荒原中和端木昭容相處的日子,是皇甫敬一生中難得的恬靜又幸福的日子,他也學會了喝些馬奶酒。


    一碗馬奶酒在手,皇甫敬緩緩地說道,“當年那把大火後,我雖逃出了皇宮,在養傷之時,也留意著宮中動向。”


    說到這裏,皇甫敬喝了口馬奶酒,好像迴憶著什麽,繼續說道,“與宮裏的老桂子聯係上後,我也算是大致了解到當時宮中的情形。楚白葦當時已身懷六甲,卻被拘禁在樂壽堂中。原本我琢磨著將楚白葦救出來,但此事不僅極難,還得考慮到端木兄是否會願意如此。”


    聽到這裏,端木昭容微微皺眉,想著那楚白葦背叛皇兄,著實是可惡。救不救她出來,還真說不定皇兄會如何想。


    “當時有一事我頗為不解,就是楚白葦既已身懷六甲,那趙天印為何還把她拘禁在樂壽堂中。是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還是有著什麽緣由,我便琢磨著,讓老桂子去探究一番,這還真的就探究出一件事來。”


    “什麽事?”法隱問道。


    “那楚白葦竟然暗中拜托老桂子能否將那未出生的小孩帶出宮。當時我就在琢磨,這是為什麽。一番猜想後,我斷定那楚白葦懷的應是端木兄的骨肉。如果是趙天印的,她不至於如此。”皇甫敬說道。


    “那你此時又如何讓趙天印認小序為子?”法隱皺起眉來。


    “法隱不用這麽著急,且聽我說。這一切都在楚白葦身上。楚白葦還能在樂壽堂中,便是讓趙天印誤以為那是他的骨肉。但楚白葦終究不放心,畢竟如果長留在宮中,總會有被識破的一天,她才會在老桂子去密談時拜托一番。”


    “原來如此。”法隱和端木昭容總算明白,端木序是端木家的,隻是楚白葦為了自保以及保護骨肉才謊稱是趙天印的。


    “不過要想從皇宮中救人出來,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於是我就安排了一番,讓老桂子將計劃告訴楚白葦,讓她依計行事。”


    “什麽計策?”端木昭容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無非就是讓楚白葦去說服趙天印,說自己深感罪孽深重,但又不想骨肉在樂壽堂中受苦,希望趙天印到時將小孩送到楚雪喬那裏。而同時,在趙天印答應之後,便暗中安排人手,在小序出生之日,讓老桂子來了一招苦肉計,才把小序給帶了出來。”


    “那小序被抱出來後呢?”端木昭容問道。


    “自然是跟著我東躲西藏,後來風聲沒有那麽緊了,我才去覺台寺找法隱的。”皇甫敬迴道。


    “你這般籌謀,讓小序接近趙天印又有何用?難道你就不怕小序靈氣衝突而有不測?”法隱追問道,一直以來對這皇甫敬都是言聽計從,並未過多詢問其背後的緣由。此次見到皇甫敬明知那空見已入魔,還讓自己把端木序帶去紫竹林,他確實想不通。


    “小序雖極有可能會靈氣衝突,但有皇甫重在,化解衝突應無多大問題。難就難在靈氣融合這一步。而放眼天下,或許能做到這一步的,隻有借助正陽教的聖蓮子。趙天印剛剛找到失散多年的子嗣,想必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序靈氣衝突而亡。那麽他們定會去華山。”


    “你這是在賭。那小序的性命來賭,賭趙天印會為了他挑戰正陽教,從而挑起趙家和正陽教之間的衝突,最好是雙方交戰,你好坐收漁翁之利。”法隱氣憤地說道。


    “我確實在賭,從踏出的第一步就在賭。要挑起趙家和正陽教的衝突不容易,更何況,如果小序能僥幸到天池中煉化了聖蓮子,對他的修行將大有裨益。作為端木家的人,我相信小序是幹冒這樣的風險的。”皇甫敬依然是不緊不慢地解釋。


    法隱扭頭看了看端木昭容,想看一下她的意思,因為這畢竟是端木家的事情。


    端木昭容對皇甫敬就這麽用小序的性命去冒險,確實是不讚成的。但這畢竟是他的籌劃,長久以來的崇拜讓她很自然相信他的決定。不過她還是問道,“當初你籌謀時,有多大的把握小序能過得了這一關?”


    皇甫敬舉起了三根手指,晃了晃。


    “隻有三成機會?”端木昭容問道。


    皇甫敬點了點頭。“三成機會,總要博一博。”


    皇甫敬以三成的機會,便讓端木序用命去博。而有些人可能還沒有這麽大的機會,依然在用命在博。


    憲京城,並未因端木序等人離開而多了份安寧,反而更波譎雲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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