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李大胡子的心思轉了又轉,拱手說道,“還望老前輩指點迷津。”


    文君實看了看眼前這個滿臉胡須看著粗狂其實內心精明無比的家夥,欣賞地笑了笑,但並未迴答什麽指點,反而是問了一個問題,“李義士難道認為皇宮裏的那個皇帝會因為範家的一番言辭,就忘記了在啟南馬場的事情?”


    李大胡子臉色變了又變,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連這一點都知道。世人隻知道流竄在啟山一帶的李大胡子,或許有些知道他叫李逵,卻極少有人他本命叫李興全,當年啟南馬場的牧務。要不是馬場遭遇不明的毒害,大批的軍馬不斷病死,他自知難以脫罪,便帶著手下兄弟潛逃。至今也想不明白怎麽馬場上的大片大片的草地變成了毒地,而軍馬就此病死,從最初的猜疑為投毒,但後期的發展卻遠遠不是人為投毒所能解釋。


    當年的隱秘被對方一語道破,李大胡子好不容易穩住心神,迴道,“李某隻想能夠安穩過日子就行。”既未承認,也未否認。


    “在這世道,要過安穩日子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多些朋友總是要好過一點,不然當年要出幽州就不那麽容易了。李義士,你說對吧?”文君實依然不疾不徐地說道,好像在評說做人的道理。


    文君實說得簡單,李大胡子卻覺得如遭雷擊,“敢問當年可是前輩出手相救?”帶著兄弟從啟南牧場一路奔逃,一路都還算順利,在通過幽州城時,可能是朝廷的通緝令下來,全城封閉搜查。李大胡子等人本來就候在城門旁邊就要出城門,這麽一下就陷入絕境了。不過當時不知怎麽的城門處一陣騷亂,李大胡子等人哪裏還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趁亂出了城,才撿迴來性命。此後對於此事,眾人雖不明所以,但都記在心上。


    “難道見到故友之子落難,我能袖手旁觀?當年我和澤深兄也算誌趣相投,無奈天妒英才。自此後,我能照拂的,自然也會照拂。”文君實目光落在遠處,可能勾起些許往事。


    李大胡子哪裏還不明白,立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自從父親故去,家道頓時沒落,要不是有個家父的故友常常托人接濟,他哪裏有飽飯吃,更何況後來還借此到啟南牧場裏謀了個差事。他一直不知道之前那些年救助自己的是誰,想不到便是名滿天下的文禦史。


    文君實也坦然地受了他的三個響頭。“因為身份不便的緣故,有些事不能讓你知道,也不好讓你參與。”


    李大胡子自然明白,這被朝廷四處通緝的文禦史,這些年來想必時時處處都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朝廷的追剿可從來沒有鬆懈過。


    “文叔以後有任何事情,敬請吩咐,小侄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大胡子的稱唿也變了。自從母親也亡故之後,特別是從啟南牧場逃亡之後,他既沒有妻室,這世上也沒有太牽掛的人,不過今日之後,至少有個文叔需要記掛和報答。


    “今日能在此見麵,想必也算是冥冥中的安排,我本沒有打算將這些告訴你,讓你繼續當個逍遙自在的山大王也好。不過你一旦和朝廷中人有關聯之後,我作為長輩就不得不提醒一聲,不要幻想朝廷有朝一日會赦免和施恩,那是非常危險的。以後凡事便得多加小心。”文君實的口吻真的像一個諄諄教誨的長輩。


    “小侄記下了。”李大胡子垂手在一旁,恭敬地迴道。


    “以後如有機會,可多與那範家接觸,但不論如何,不得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地。另外,有空也可常來我這個小山村。”說完這些,文君實又背著手,佝僂著順著村道往迴走。


    看著不斷遠去的那道佝僂的背影,李大胡子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擔子重了好多,不過好像人生又有了新的奔頭,不僅僅是搶些東西混口飯吃。


    ……


    又要到夕陽時分,在太安鎮等人的已有些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緒在彌漫,特別是廖判官多次來詢問是否要迴庭州城,趙落葭的答複依然是再等等。無念也有些著急起來,雖說從山林後方慢慢摸索迴來應無危險,不過萬一碰上金帳兵搜山或其它變故。


    好在高侍衛等人終於趕到了太安鎮,無念等人才放下心來。高侍衛見到了趙落葭,便抱拳請罪,“卑職無能,請公主責罰。”趙落葭當然不會責罰,不過她想問清楚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雖然她隱隱覺得和之前的那一箭有關。


    高侍衛便簡略將探營的情況匯報了一下,並隱約提及受了點傷。趙落葭詢問是否嚴重,得知不妨時才放下心來。不過如今形勢也不樂觀,敵兵勢大,手上這點人無疑不夠用。如今看來,金帳兵此次出兵的目的並不在自己身上,那麽繼續北上又是何故?庭州廖判官已派人緊緊尾隨這些金帳兵,盡量摸清他們的動向。也不知道朝廷裏又是如何應對。


    趙落葭發現這調兵遣將決戰沙場還真的不是自己喜歡和擅長的。在太安橋上的那一聲不過是作為公主的擔當而已。她還是喜歡自己的生活,既然有了退意,她也不想再繼續,這些事情自然有人操心的了。


    趙落葭要迴憲京,範麓自然是高興不過,但無念此時卻走到趙落葭旁邊,“高侍衛受創,懇請公主允許其迴山。”


    看到無念真人鄭重的神情,趙落葭意識到高侍衛受創必定不輕,“宮中也有很多醫術高深的禦醫,想必對高侍衛養傷有幫助。”對一直在身邊護衛的高侍衛,趙落葭確實比一般人看得重些。


    “在家裏總比在外麵好一些,關心的人要多一些。”無念迴道,然後又轉向身旁的師侄們,“迎接高師叔迴山。”


    “高兄此去,可能要一些日子才能再見麵了,不嫌棄就來一口吧。”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潘子翰晃了晃手中的酒囊,遞給了高侍衛。


    高侍衛笑了笑,順手接了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潘公子的酒總是要好喝一些。”


    無念一揮手,一陽教眾人跟上,一人一馬,或兩人一馬,慢慢消失在暮色中。


    看著那些遠去的背影,趙落葭終究未能挽留,她能明白無念真人的意思,高侍衛在宮中,又能如何安穩養傷呢,迴山去總是要好得多。教中總有些師兄弟情義,而在宮中更多的是爾虞我詐罷了。


    端木序來不及更多的感歎,旁邊的潘子翰把大頭湊了過來,這次不是遞來酒囊,而是低聲說道,“白序,金帳兵此次出兵行程難測,目標也不明,要不要和我們一道再去探查?”


    潘子翰自然不死心,總是要查出個眉目,而端木序也在心中盤算,金帳大軍往北,如果要殺敵或建立軍功,總是要和敵人離得近一些。不過倒是要防著敵人軍中的高手。


    主意已定,端木序等三人也消失在往北的暮色中,而趙落葭則在庭州兵的護衛下,往東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彼岸弗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十一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十一王並收藏彼岸弗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