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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樞密院的複函遲遲未到,懷朔軍鎮卻如同往日一般,石繼威繼續他的籌謀,潘子翰偶爾小酌,端木序依然如故,勤練武藝,熟稔弓馬。


    但興許是獨酌無味,潘子翰總鍥而不舍地來邀約端木序,自然是去往有儀軒。架不住校丞的熱情,端木序偶爾也同行。


    也許是忙於義塾之事,端木序等來到有儀軒後,並未見到簡掌櫃。兩人倒也不在意,自然點了美酒,各自斟滿,也無太多客套,小酌淺飲,也是一番自在。


    “前次懷荒之行,我倒是有些感悟。能夠安全返迴,反殺裴度,功勞在於兩人。你也知道我和石校尉這人不太對付,不過此次倒也看得出來,他倒也不是虛有其表,也還是有其韜略和謀算。此次的功勞他算一個,另一個便是你。”潘子翰停下酒杯,望了望端木序。


    “潘兄何出此言?”


    “奮勇殺敵自不消說。其一在領兵北突留山,因為我太過於威猛,所以是你自告奮勇換上了校尉之服。這便是勇於承擔,有大將之氣概。其二在於審時度勢,我們不過數十騎,在將靠近留山之時,你建言放慢行軍速度,直等到裴度的大軍有靠近的跡象,才開始出擊。與留山伏兵一觸便撤,毫不拖泥帶水,南下再東迴關城。這便是大將之韜略。”


    潘子翰每次變著花樣地誇讚自己,端木序都慢慢習以為常,不過此次這種評價,倒還是第一次。他隻能是報以微笑,飲掉杯中酒。


    “如若不是樞密院那邊久久未曾就懷荒一事複函,其中還有幾番折騰,我早就給你寫推薦函到樞密院”。看到端木序有些驚訝的樣子,潘子翰有些自得地笑道,“校丞還是有為國推薦良才之權限,不過我可一般不輕易寫這個玩意的。”


    “那校丞大人要幫我推薦什麽軍職呢?”自從重明樓萍水相逢飲酒,再到延折河中共浴,還經過校場上酒壺和大頭的考驗,再一起從懷荒左突右殺,端木序與潘子翰也算秉性相合,不再介意官職差異,互相也會揶揄起來。


    “當然是軍候了。雖然樞密院不一定會允準,畢竟你太年輕了,入伍時間太短。不過這個推薦函,隻是讓樞密院的那些大人物能開始留意到你,以後一旦再立功,擢升的機會就大大增加。”潘子翰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與平時貪杯時可完全不同。


    “多謝潘兄。”端木序一仰脖,便幹掉杯中酒。自小在範府中,忙碌於廚房雜事,他也沒有什麽交心朋友,然後便是按照皇甫叔的安排,前去圜方壇奪靈,可謂是提心吊膽,然後便是一路風塵仆仆往邊關趕來。此刻,聽聞潘子翰曾為自己的前途考慮,頗為感動。


    “難得你如此痛快。嗯?酒怎麽沒了?”有人共飲,便是件愉快之事。潘子翰再去倒酒時,發現酒壺已經空了,他試探著問了一下,“再上酒?”。


    “好,再來一壺。”既不想讓潘子翰掃興,更主要是端木序原來因過於謹慎而覺得有些壓抑,卻與他十六歲的年紀不相符,他本來就不是少年老成之人,難得有一個朋友,偶爾放肆一下也好。


    兩人盡興之時,酒桌上已經擺滿了酒壺,而潘子翰這次不是微醺,而是酩酊大醉,而端木序微覺燥熱,心中默念“離一切諸相,成就無我相,”好似靈海中滋生一片清涼,整個人便恢複靈台空明。


    望著伏倒在酒桌上的碩大腦袋在轟鳴,端木序苦笑一下,這次又得靠馬馱走了,將潘子翰輕輕扶了起來,便往房門出去。


    剛走到走廊之上,便有一人趕緊過來,幫手扶著,脆聲提醒著,“小心,小心。”


    咋眼一看,端木序還以為是簡掌櫃,差不多的高挑身材,不過再一細瞧,眉眼有些相似,卻不是她。


    “招待不周,希望校丞大人見諒。不然,我姐姐迴來,不定要如何責罰我了。”那女子一邊扶著,一邊賠罪。


    “你是簡掌櫃的妹妹?”端木序問道。


    “正是。我叫簡小弱。”那女子低聲迴道。


    “小弱,你跑哪裏去了?”醉醺醺的聲音從另外一個雅間傳來。


    端木序聽得有些耳熟。


    “李大人,我去給你取酒,請稍候。”簡小弱甜甜脆脆地迴答,然後她朝走廊另一側的一個夥計輕聲道,“去,取一壺秋露白來。”


    那夥計個頭不大,頭也較常人稍微小了點,站在那裏卻動都沒動,木訥地迴答,“我是夥夫,不懂取酒。”


    這迴答不僅噎了一下簡小弱,甚至連端木序都有點驚訝。這酒肆中,簡小弱至少算半個管事的,這個小廝好像不把她放在眼裏。


    “你叫什麽名字?”簡小弱的語氣可兇了許多。


    這時一個廚子模樣的胖漢從後院急匆匆地跑來,趕緊跑到簡小弱旁邊,“二小姐,你千萬別生氣。你剛來,不知道小薑頭是個二愣子,這裏不是很清楚,是掌櫃的撿迴來的。”那胖漢指了指腦袋。


    “哦,吳大長,下次你得把這些人給管好了。趕緊去取一壺就來。”遇到沒法講道理的,簡小弱也不想浪費精力氣惱。


    吳大長正要跑迴後院取酒,那小薑頭卻巴巴地跑到他身邊,“大廚,你要找的鵝兒烏,我給你找到了。”說著就從身上口袋中掏出些藥材。


    吳大長慌不迭地收起來,“好了,好了。”人便快步朝後院走去。


    “姐姐迴來後,整個酒肆得好好的管教了。”還有些氣不順,簡小弱繼續幫忙扶著潘子翰走。


    “小弱,你怎麽還不來?”那個醉醺醺的聲音又響起來。


    “李德遠,這個混蛋在瞎吵什麽?”潘子翰嘟囔著,連頭都沒有抬。


    “校丞大人,那個李大人今天也有些喝多了。”簡小弱在旁邊賠笑道。軍鎮裏的幾個大人,有儀軒都得罪不起的。


    “咣當”一聲,門打開了。一個醉漢從裏間走出來,“小弱,你在這裏幹什麽?”,腳步很重,頭在晃晃悠悠,顯然醉意已上頭。


    “李德遠,”潘子翰好不容易把頭抬起來,再費勁將眼皮睜開,吼了一聲。


    看到了那個大頭,李德遠酒意醒了大半,校丞大人不僅僅是軍職就要高一級,更重要他是潘家的人,校尉大人那邊可以不當一迴事,甚至還可以鬥來鬥去,他卻不能也不敢。


    “校丞大人,”李德遠趕緊也伸出手來,想幫扶一把,不過發現沒下手的地方,便收迴手去。


    潘子翰試圖站直身子,還晃了晃碩大的腦袋,想把其中的醉意給搖晃掉。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子,有些麵熟,卻不認識,還看到其臉上有些為難的樣子,便把胳膊從那雙小手中抽了迴來。


    李德遠看到潘子翰好像對小弱不太在意,心中暗自欣喜,不過也不好繼續拉著這二掌櫃飲酒,於是順便也就跟著離開了酒肆。


    三人三匹馬,兩人迴關城,一人迴北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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