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子恆長相十分清秀,炸一看就是一個十足十的儒生。


    藺呂也不知道別人是怎麽看的,他兒子長得如此像,那些人是眼瞎啊居然看不出來他們父子如此像。


    但其實隻是他自己以為的,實際上藺子恆長得跟她確實是不怎麽像,藺子恆長得俏母。


    藺呂說:“對了記得去把我孫子給接迴來。”


    藺子恆點點頭。


    第二天,他從家裏走了出去,楚晗聽人稟報說他來了,急忙讓他進來,語氣溫和的說:“子恆來了,不知這幾日如何。”


    他本來都上門去看他了,但是藺呂態度強硬,誰都不準進去。


    藺子恆笑著說:“讓殿下擔憂了,臣無事。”


    見他沒有什麽精神頭,眼角還帶著黑眼圈,心裏替他難過,藺子恆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還是出在他這邊的人的,王相看來是老了。


    楚晗道:“你啊,總是這樣,你我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莫要憋在心裏。”


    藺子恆道:“臣心裏明白,隻是殿下父親讓我告訴殿下一聲,丞相夫人所言皆是無稽之談,我藺家不會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


    但是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都已經被證實了,他隻以為是藺呂不願意承認罷了,必竟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突然說不是他兒子了,任誰都不能接受。


    “吾知道,隻是子恆是如何看待的。”


    藺子恆道:“家父的看法就是臣的看法。”


    “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晗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


    藺子恆說:“殿下,王秉承此人就是一個老狐狸,切不可深交,他給殿下的東西都是帶著目的的。”


    “殿下還是小心點好,免得被他在身後捅一刀。”


    楚晗笑道:“吾明白。”


    他也不信王秉承,這個老家夥做了十多年的丞相了,不可能輕易就幫他,他在想從自己身上汲取利益,這種關係是極其不穩定的,很容易就會把他給賣了求取更大的利益。


    而他對王秉承也是有所保留的,特別是,這事報出來。


    “子恆就沒有想在認一個父親。”


    藺子恆道:“臣已經有父親了。”


    楚晗點點頭道:“你我已有多日沒見了,今日要不要留下來喝一杯。”


    藺子恆道:“臣還要去接吉兒母子迴家。”


    楚晗道:“既然如此吾就不留你了。”


    夜玄清一睜開眼睛往床邊看了看,人還在黃州城呢。想什麽呢,她朝著自己的腦門拍了一巴掌。


    春夏見他起來,如此的積極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


    夜玄清理著袖子道:“吃完早飯,我們去三皇子府。”


    春夏道:“去三皇子府,王爺在那裏啊。”


    夜玄清抬起頭望著她說:“我沒有跟你說過,王爺沒有嗎?”


    春夏道:“你沒說。”


    這麽重要的事,她家小姐居然忘了告訴她。


    夜玄清說:“也沒有多點事,就是王爺受了點傷留在西北養傷。”


    春夏道:“所以小姐你就自己迴來了。”


    夜玄清說:“他養傷,我不迴來幹什麽?在那裏陪他一起養嗎?”


    春夏道:“當然了,王爺可是你夫君,小姐怎麽能在王爺受傷後不留下來陪著他,自己迴來了。”


    這時候不是應該陪在王爺身邊寒噓問暖,促進感情嗎。自己獨自迴來算什麽事。


    夜玄清有些發笑的說:“難道要我迴去。”


    春夏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便道:“現在就走。”


    說著就去給夜玄清收拾東西。


    夜玄清說:“我看這次就算了,你想想看,等到我到了,他也好了,我還當不得不去,等下次吧。”


    春夏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道:“那就等下次,小姐你下次可不能這樣了,雖然王爺喜歡你,但你也不能糟踐他對你的感情。”


    夜玄清在她腦門上敲了下道:“喲,現在學會教訓我了,去準備下我們一起出去。”


    馬車緩緩的朝一條小巷駛去,春夏道:“小姐這不是去三皇子府的路。”


    夜玄清說:“還有件小事,順道一起去做了。”


    “我覺得茫茫離開後,你是不是就沒有事情做了。”


    春夏道:“小姐你不要跟我提他,說走就走,都不跟我商量下。”


    夜玄清說:“我怎麽覺得你這濃濃的怨念是對著我的啊。”


    春夏……,她才沒有。


    “去嶺南也沒什麽不好,但是不跟我商量就是他的不對。”


    夜玄清說:“那等以後他來郢都了,你揍他一頓出氣。”


    春夏說:“這大概是一個無頭年,你看看封副將離開了郢都到現在都沒有來過郢都。”


    夜玄清,封尋那是意外,不過兄長到是把封瑛給帶迴去了,這是知道自己有人護著了,所以一點都不擔心了。


    “他們不來就我們自己迴去唄。”


    春夏忽然湊過來說:“我們還要迴去啊。”


    夜玄清說:“不然呢,不迴去了,你想什麽呢。”


    春夏道:“那什麽時候迴去。”


    夜玄清說:“大概在等個三五年吧。”


    春夏……,這等於沒有說。


    夜玄清的嘴角一直凝固著笑,化不開,還是要尋人開心下才好,尤其是,這個人還不知道。


    夜玄清下了馬車,走了過去,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說明了來意,門房就去迴報。


    夜玄清說:“等一下見到人,什麽也別說。”


    徐清原抱著胸道:“你讓他來見楊氏。”


    夜玄清笑著說:“原來師叔知道啊。”


    徐清原說:“多聽了些。”


    夜玄清點點頭道:“讓他心裏更有點譜,也不會怯場。”


    徐清原道:“你確定人家想看見你。”


    夜玄清說:“我想看見她不就行了。”


    唉,她臉皮好像又厚了點。


    “幾位這邊請。”一個丫鬟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來到一個院子裏麵,她隻看見了段星辰一個人。


    段星辰說:“你找我娘什麽事。”


    夜玄清心想這孩子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都不客氣看起來過得不錯。


    夜玄清說:“大舅母不在。”


    段星辰說:“不在,你可以走了。”


    夜玄清直接走過去,坐了下來道:“沒事大舅母不在,你在也一樣。”


    段星辰皺了皺眉往旁邊坐過去了些道:“我和你有什麽好聊的。”


    夜玄清說:“有啊,我這次不是西北了嗎,給你帶了點東西。”


    段星辰道:“我不需要。”


    夜玄清說:“可能有別人需要呢。”


    段星辰微愣了下道:“你是在跟我炫耀?”


    夜玄清無辜的說:“怎麽可能,你看我像這種人嗎?”


    段星辰道:“像啊。”


    夜玄清說:“女孩子還是溫柔點好,要不然嫁不出去。”


    段星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都嫁出去了,我就不會嫁不出去。”


    夜玄清……,她應該高興嗎?她有那麽差嗎?


    但想想自己也不好跟小孩子計較便道:“你說得對。”


    段星辰說:“說吧,有什麽事。”


    夜玄清說:“我見到文君了。”


    段星辰目光空洞了下,繼而笑著說:“怎麽樣人被你打死了還是帶迴來了。”


    她的眼中閃出怨毒的光芒。


    看得人有些膽戰。


    夜玄清說:“我怎麽可能會隨便殺人。”


    段星辰道:“得了吧,這話騙騙別人。”


    這迴輪到夜玄清愣住了,她這是把她給往那邊想了,但並沒有反駁。


    “人現在在北漠,也是她跑得太快了,跑進了大漠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段星辰低沉道:“那她最好死在那裏麵,要不然我親自送她一程。”


    夜玄清點點頭什麽也沒有說。


    段星辰說:“我你來就是告訴我這個。”


    夜玄清說:“是,我想著你聽見後會高興點。”


    段星辰道:“你這跟說沒說有什麽不同。”


    人不還是沒有抓到。


    夜玄清說:“我想著知道她這些年活得不好,你會高興。”


    段星辰冷冷哼了聲道:“這不是她活該嘛。”


    夜玄清說:“好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段星辰不客氣的說:“你還是不要來的好。”


    夜玄清沒有接話,依然是那副表情說:“替我向大舅母問聲好。”


    等到他們離開,段星辰爬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夜玄清問道:“怎麽樣?什麽感受?”


    文眷搖頭道:“不知道。”


    但大抵是鬱悶的,不知道怎麽去麵對。


    夜玄清說:“在段家被滅的事件中你知道誰最痛苦嗎。”


    文眷搖了搖頭。


    夜玄清說:“段星辰和大舅母。”


    “段星辰是段家最受寵的女孩子,她年紀小,兩位哥哥,父親,祖父叔叔們最疼的就是她,過了六兩的無憂生活,一朝跌落塵埃,成了人人都不敢靠近的罪臣之女,開始寄人籬下的生活。”


    “大舅母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兒子離開人世,卻沒有一點點辦法。”


    “死的人,隻有那一瞬的痛感,過後什麽也沒有了。但是活著的人卻要背負著太多太多。”


    在這個塵世裏掙紮,想看看前方是不是還有一縷呀陽光射進來。


    “還有一些時日,你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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