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無數歡聲笑語迴蕩在耳邊,伸出手,卻什麽也抓不住。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鞋印,鮮血染紅了白雪,風一吹,什麽都沒有了。


    郢都下了最後一場雪,將人們阻隔在家中,雪聽後,太陽出來了,將白雪融化了,春天來了。


    他們在荊州之時,郢都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是四皇子楚晗從工部調到了戶部,而三皇子楚鈺從戶部調到了禮部。局勢一下子變動搞得眾大臣都對皇上的心思又思索了一番。


    個個心思異動,加之楚瓀這一久又經常不上早朝,身體抱恙。


    他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最後戰錯隊。


    一直對三皇子楚鈺動心思卻遲遲沒有出來戰隊的人,現在在心裏高興,還好他保持的是中立,那就在看看哪方最後得勢。


    而且也可以看清楚皇上的心思,果然人們常說,君心難測,誠不欺“我”也。


    很快他們就得到了能夠猜透楚瓀的心思的機會。


    楚淩從荊州大勝歸來,而他又是三皇子黨。


    “三皇子黨”在心裏都十分意動,冥王大勝歸來,皇上一定會大加封賞,然而世事難料。


    朝堂之上,楚瓀坐在龍椅上,臉上不見一點喜色,而是帶著隱隱的怒氣。


    “楚淩你可知罪。”


    那一聲問責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心到,陛下是不是搞錯了。


    楚淩道:“兒臣不知。”


    麵對真正要找麻煩的人,沒有漏洞都會給他找出洞來,何況是他這種還是有洞的人。


    但他麵上不疑,等著楚瓀說。


    楚瓀道:“荊州一戰,你打了勝仗,朕本該嘉獎你,但是你後續做得太讓朕失望了。”


    楚淩默不做聲地看著他表演。


    楚瓀說道:“楚荊在雲澗裏作惡多年,怎麽樣都收集了不少的民膏民脂,而你卻沒有將他們上交給國庫,該當何罪。”


    楚淩道:“陛下所言極是,但是”


    楚瓀打斷他道:“閉嘴,朕不想聽你狡辯。”


    楚淩道:“那兒臣也就不辯解了。”


    然後他從袖帶中拿出一踏紙來,給每一個大臣都發一一張,發到最後還不夠。


    “各位傳著看一看。”


    看過後所有大臣都驚了


    激動的問道:“王爺這是真的?”


    隻留有楚瓀幹看著,他覺得楚淩就是來克他的,他不在時什麽都好,他一迴來所有事都朝著不妙的方向發展。


    而楚淩好像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還沒有給楚瓀一份,隨及從一位大臣的手裏抽出來教給常德。


    楚瓀麵無表情的接過,皺著眉頭問:“這是誰想到的。”


    在他看來楚淩根本就想不到這樣的方法,一根筋的家夥哪裏會這麽靈活的轉動腦子。


    楚淩道:“這,陛下就不用管了。”


    “荊州能很快安定下來,這些錢財功不可沒,必竟朝廷可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和後路,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反彈。”


    “而且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楚瓀當然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心裏還是很不舒服,忍不住想要挑刺,這麽想他也就這麽做了。


    “冥王就算用了這麽多,也還剩不少吧。”


    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他貪下了其餘的錢財。


    楚淩道:“是沒有用完,隻是陛下也知道,這一仗打了大概有半年多來的,戰士死傷眾多,他們有妻兒老小,又的甚至是家中的獨子。”


    “一人倒下,家中自此無頂梁柱,所以兒臣就做主把剩餘的錢財發放給他們的父母妻兒。”


    楚瓀道:“朝廷也有撫恤金。”


    楚淩反駁道:“朝廷的撫恤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下去,難道要他們陪著等朝廷,是一年,三五年,還是窮盡一生都不能等到。”


    他沒有說錯,朝廷說是有撫恤金可是這撫恤金往往會被人給貪掉,必竟大多士兵家人裏麵沒有一個人是讀過書的,不知道有撫恤金這迴事,而官府也不會盡心盡力的去一個一個的找他們的家人。


    剩下的自然就會到了官員的手裏,這還是上麵不貪的情況之下。


    王秉承忽然說道:“冥王殿下,這帳好像不對。”


    楚淩道:“哦,哪裏不對了。”


    王秉承道:“你說的每一人給五十兩,但這裏麵算出來的遠遠超了傷亡人數。”


    楚淩笑道:“王相應該去戶部,戶部缺你這樣的人才。”


    王秉承臉上的笑掛不住了,他好好的丞相去戶部做什麽,這不是在詛咒他被貶嗎?


    楚淩說:“下次王相還是好好的挺人講活,不要有那麽多的小心思。”


    楚瓀道:“夠了。”


    “陛下息怒。”


    楚淩道:“王相下次注意點就行,本王說的父母妻兒,自然是父母一份,妻子一份,兒女各一份,說起來這樣算下來還有些不夠呢。”


    “兒臣正想與陛下商量下,看能不能在撥出來些。”


    楚瓀氣得狠狠的拍了桌子:“荒唐是誰準許你這麽算的。”


    楚淩忙行禮道:“難道兒臣做的不對。”


    楚瓀道:“大錯特錯。”


    這時楚鈺楚晗一起站出來道:“陛下息怒。”


    楚晗道:“陛下還是聽七弟解釋一番。”


    楚鈺直接說:“七弟如此做,必有其意義。”


    楚瓀道:“你們到是兄弟情深。”


    “楚淩你說。”


    楚淩道:“這還是兒臣從其生活中得出來了的,妻子不孝順父母,錢財自然不會給父母,父母不喜媳婦自然也不會給媳婦,而做為兒女也不一定會得到母親,長輩的喜愛,父親一去讓其無依無靠。”


    “自是要有一翻打算,兒臣將孩子的那一份給了族長,讓其代為保管,帶孩子長大後教有他們,而族長自然也不會白管,自然是要給些錢財。”


    眾人……,你這考慮得真多。


    楚瓀道:“這時你該管的事嗎?各家的事就有他們自己去管去。”


    他操哪門子的心。


    楚淩道:“但是已經發放下去了。”


    楚瓀覺得自己的喉嚨裏卡著一口血,在加點火就會湧出來。


    現在他也不可能去追迴來,不然那些人會怎麽看他。


    楚瓀道:“這件事就想放放,徐知毅在哪。”


    聽到自己的名字徐知毅站出來道:“臣參見陛下。”


    楚瓀道:“朕記得你是府尹對吧。”


    徐知毅道:“是。”


    楚瓀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丟下政務跑去荊州該當何罪。”


    徐知毅立刻跪下道:“請陛下恕罪。”


    楚瓀微微撕起嘴角道:“你還知道自己有罪,既然有罪自然該罰,你那麽喜歡往外跑,那這個府尹也不必當了。”


    “朕成全”


    “陛下。”楚淩喊到。


    楚瓀道:“你又有什麽事。”


    他的語氣不好,楚淩的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你不能找不到兒臣的碴,就去找別人的碴。”


    楚瓀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以為你是誰,朕要找你的麻煩還用的找,用得著如此。”


    楚淩道:“是用不著,所以陛下怎麽就不給徐大人一個解釋的機會。”


    一聽到這個楚瓀的眼皮就跳了下,這是又找好借口了,怎麽自己找他的麻煩不成,連一個小小的府尹都不成了?


    他還沒有死呢?他就在他頭上蹦噠得歡了,要是他死了,還得了。


    “徐知毅你可有要說的。”


    徐知毅緊握著的手鬆了下道:“臣,臣是被脅迫的。”


    楚瓀哼了聲道:“腿長在你的身上,還有人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去。”


    大殿裏麵沒有一絲聲音,重人都驚呆了,隻因為在皇上的話落後,徐知毅飛快的看了楚淩一眼,繼而飛快的轉過來。


    意思在明顯不過。


    他沒有說出來,別人意能看出來,還真是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去的。


    楚瓀顫抖著說:“你逼他去的。”


    楚淩道:“沒有,是他自己願意去的。”


    楚瓀思索了下他的話,重新說道:“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這下楚淩靜默了。


    楚瓀還真是,要不是的話,他才不會不說話。


    楚淩道:“兒臣這裏的人手不夠,想著徐大人聰慧,去了能有用處。”


    楚瓀道:“大膽,官員擅自離開郢都是大罪,你還這麽久了都沒有迴秉朝廷。”


    楚淩道:“迴陛下,兒臣有讓人稟報陛下了。”


    楚瓀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是誰?”


    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過。


    楚淩看向正靠在柱子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楚焚。


    楚焚一下子收起玩世的態度道:“有這會事?”


    “好像是有這麽一會事,父皇我好像告訴過你了。”


    楚瓀道:“老八你正經點,朕從未聽你說過。”


    楚焚撩了下額頭前的頭發道:“想起來了,我好像望了告訴父皇了。”


    “本來是要說的,但是父皇一讓我來上朝,太高興就給望了。”


    楚瓀道:“這種事你也能忘。”


    楚焚道:“我又不是神,不記得很正常,父皇你現在要罰的是冥王,哪裏有脅迫官員的。”


    說完,一臉期待的望著楚瓀,希望他快點下命令。


    楚淩朝著他笑了笑。


    楚焚躲到柱子後麵,還不忘參一本道:“父皇你看他還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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