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夜玄清盯著楚衍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楚衍笑著說:“沒事。”


    聞言她不信,將楚衍的手從湯婆子裏抽出來,楚衍想抽迴手,奈何她拉得太緊。


    沒一會兒,原本熱乎乎的手變得十分冰涼。


    夜玄清接著問:“你說,沒事嗎。”


    楚衍默不作聲。


    她好像明白了,問:“那,那長春止呢?”


    楚衍緩緩開口到:“送人了。”


    夜玄清不由得拉進了與他的距離,說:“你,你送人了,送誰了現在去拿迴來。”


    見他又不說話她說:“你別不說話,你若是不好意思的話,我去拿,本來長春止就是我拿到的。”


    楚衍望著她說:“玄兒,不行的,我若做不到十全十美會被發現的。”


    夜玄清疑惑的問:“可我們不是說好了,先治好病其它的再慢慢謀劃嗎?”“你的人不夠不是還有我的嗎?”


    “你”突然她望著楚衍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麽,擅抖著手“你是不是打算和他同歸於盡。”既是疑問又是肯定。


    楚衍沒有迴避直接說到:“孤要保證萬無一失。”


    良久,夜玄清才站起身,不知什麽時候淚水湧了出來,她隻覺得十分難過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楚衍,你瘋了。”說完便轉身離開,她怕她再多待一會,會忍不住先把他給作了。


    楚衍望著遠去的身影,最終還是沒去阻攔,從段國公府被滿門抄斬開始,從他知道事實開始,就己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他也曾抱著希望,可最終所有的希望都變成了泡沫。


    夜玄清抹了把眼淚,邊走邊哭,她想當初她若沒有衝動,而是將真相掩埋起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段國公府。


    段正青叫道:“段四,你能不能別走來走去嗎。晃得我眼花。”


    段正城道:“我這不是,急嗎。”“也不知道絕小子行不行。”“爹要不要你去求求皇上。”


    楚衍道:“四舅舅,不必太著急了。”“還有三弟在呢。”


    段正城說:“我就奇了怪了,以前怎麽不見皇上生氣。”


    一直未開口的段瑞海嗬責道:“住口,這次是清丫頭過了。”


    段正城......


    一旁的段正雲說:“此事過後,清丫頭還是由我們來教導為好。”


    段正山粗爆地說:“他夜幕河不會教孩子還不讓我們教,我看他敢。”


    說完,沒有人在說話,空氣靜默了下來。


    下人進來稟告“夜世子,來了。”


    段瑞海急忙站起身來“快讓他進來。”


    夜瀾絕進來說:“事情解決了,但還是要請外祖父陪我到鎮南王府走一趟。”


    段家三兄弟麵麵相覷地望著他,腦中同時湧顯出了許多問號,去鎮南王府幹嗎?


    段瑞海,吩咐下人備轎,路上聽了夜瀾絕的陳述,他已經知道怎麽辦了。這結果在他看來比他外孫流放嶺南好多了。


    沒人知道鎮南王府這一夜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第二天鎮南王府變成了夜府。這一夜過後沒多久夜府多出了一位小姐,記在了柳氏名下成為夜府名義上的大小姐。


    皇宮,安臨宮中夜玄清已經盯著楚淩不知道幾個小時了,這幾天楚淩就沒有正眼瞧過他。不過不能生氣,她在心底默念這可能是男主,這可能是男主,是男主,不能得罪,深唿吸。


    作好心理建設後,她盡量溫柔的說:“七殿下,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我們友好的聊聊。”


    然而楚淩把頭縮進了被子裏,不留一絲隙縫給她。


    夜玄清行,你牛,我一個21世紀的人還治不了你一個小屁孩,她睛眼轉了轉,想到了文言文。


    於是她開始大聲地背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她背得口幹舌燥,那人還是沒有反應,她放棄了,她不該和小屁孩講道理的,還是直接動手吧。


    正當她要掀被子時,楚淩探出了腦袋和她四目相對,夜玄清尷尬的收迴雙手,露出個自認為十分美的笑容說:“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幫你理理被子,不然你會不舒服的。”


    楚淩一個字都不信,用他開裂的嘴唇說:“我餓了。”


    夜玄清興奮地重複了一遍:“你俄了。”“我去給你弄好吃的去,你等著。”說完興衝衝的跑了出去,餓了好呀,這樣才能好好交流。


    其實楚淩想問的是她讀的是什麽文章,隻是不了口。


    出了臨華宮,夜玄清想找人問問禦膳房在哪,耐何她太美了,宮女、太監看見她遠遠的就躲開了。


    她不由感歎原主人緣是有多差,早知道還不如等送飯的來呢,這天氣還是適合捂在被子裏。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迴去,不能讓自已病了。


    突然她聽見有人說:“夜玄清,不會把我們供出來吧。”


    “那蠢貨,才不會。”


    ......


    雖然說的是原主,但她還是有覺得被冒犯到,生而為人,善良點不好嗎?


    估量了下對方的人數,和自己的小身板,她選擇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楚淩望著兩手空空迴來的人,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樣子就好像在說吃的呢。


    夜玄清幹笑了兩聲,幹巴巴的解釋“外麵太冷了,我們還是等送飯的人自己來吧。”


    楚淩不解地問:“那你出去幹嗎?”


    夜玄清:“我出去吹吹風不行嗎。”她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不認識路的。


    楚淩,你不是覺得外麵冷嗎。


    忽然,他瞟見夜玄清見目光炙炙的盯著他,不準確的說是盯著他手裏的被子,他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夜玄清將手放在被子上熱情的說:“殿下,你看我們關係這麽好了,你的被子能不能分我一半。”


    楚淩拽緊了被子,說:“不能。”還有他們關係什麽時候變好了,他怎麽不知道。


    然而夜玄清像沒聽見他說什麽,直接掀開他的被子將被凍紅的腳捂了進去。


    楚淩張大了嘴說,半天說:“你,你不知廉恥。”


    夜玄清將自己捂緊拍了拍被子說:“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麽是廉恥呢。”她不覺得有什麽,以前她和弟弟冬天時就蓋著被子在沙發上看電視呢,更何況楚淩還是一個小孩子。


    楚淩覺得這樣不對,於是拚命想將夜玄清趕下去,但他身上有傷又不能大幅度動彈,最終也沒能將夜玄清趕下床去。


    送膳食的宮人進來時,就見楚淩和夜玄清躺在一張床上,頓時被嚇了一跳。


    夜玄清跳下床,拿起食盒,在宮人要走時叫住了他們問:“我們沒碳了送一些過來。”


    宮人迴應:“每宮的碳用完了都要重新向內務局申請。”


    夜玄清不信的指著楚淩問:“他用完了?”


    宮人將目光移向了燒燼的碳盆,意思很明顯,但那不是夜瀾絕留給她的嗎?


    於是,她不死心的又問:“那再給我兩床被子。”


    宮人說:“這也要向內”


    “行了,我明白了。”夜玄清打斷他“你們可以走了,多謝。”


    宮人向躲瘟疫似的,飛快離開。


    夜玄清……


    楚淩玩兒似的看著她。


    迴過神來她對楚淩說:“先吃飯。”


    還好,飯正常,這是不是得歸功於她強大的外家。


    她得想想法子離開皇宮,不然她絕對會冷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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