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都要氣的笑出來了。


    前任都察院禦史左致恆才被他砍了,新上任的又是左黨的人。


    隻怕雍朝整個三法司都是姓左的!


    「刑部又如何說?」


    刑部尚書出列說道:「衛少卿諸多罪責,理當問斬,大理寺卿有失察之責,當罰祿半年,左貴妃受人利用,於朝政上並無大過,但未主持好後宮事務,當由宗人府適當責罰。」


    犧牲一個衛少卿,保下了整個左黨。


    曲慕歌一直冷著臉旁聽,這時也忍不住露出冷笑,三法司如此弄權,左貴妃的一點皮毛也沒傷到。


    「好啊,你們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其他眾位卿家,可還有什麽異議?」雍帝問。


    百官無人作聲,有幾人偷瞄顧南野,見他也沒作聲,不禁覺得奇怪。


    他們都準備了一堆說辭和證據,打算跟顧南野舌戰三百迴合,他竟然不反對?


    雍帝無奈道:「既然都沒意見,那便依三法司的意見辦吧。」


    「父皇!」曲慕歌突然出聲,並站到了殿中,「此案因兒臣而起,兒臣有幾句話想說。」


    曲慕歌立在朝堂上,緩緩說道:「兒臣生於戰亂,流落民間多年,今夕還朝,父女終得相聚,但仍遭小人攻訛誣陷,他們不過就是欺我幼年失恃。兒臣這幾日想起此事,不為自身,卻為我母親感到委屈。她殞命於國難之間,雖得葬皇陵,但聽說喪儀簡陋,儀不配位。兒臣懇請父皇為母妃追封,並準許兒臣為母妃守孝三年!」


    顧南野在佛前發願都能三年不娶,她為生母守孝三年,不算過分吧!


    雍帝有些驚訝,道:「追封之事好說,但你母妃去世多年,你不必再為她戴如此重孝。」


    曲慕歌跪了下來,說:「母妃雖然去世多年,但對於我來說,今年剛知曉自己的母親是誰,母親就已不在人世。兒臣從未給母親盡過半點孝心,唯有這樣,才能成全我們的母女之情、父女之義!」


    這一番話,極為打動禮部尚書葛錚,他出列附議道:「太玄殿下年紀雖幼,但孝心感天,臣附議,請皇上成全殿下的孝心!」


    顧南野歎了口氣,這個小姑娘不想被指婚,連文妃都搬出來了,真是心思越來越多。


    雍帝也是多愁善感的人,思量之後,想到她的年紀,終是答應了:「好,父皇成全你。」


    他又安排葛錚:「找迴女兒,的確應該告文妃在天之靈,著禮部商議追封文妃一事,速速報上章程來。」


    朝會散去後,曲慕歌心情稍好了一些,算是爭取到了一些自由的時間。


    她正往養心殿走去,胡公公突然悄聲來說:「殿下,顧侯請您挪步一敘。」


    曲慕歌不想見顧南野,便刺了胡公公一句:「公公您這樣不好吧?怎麽能讓我私會外臣呢?」


    胡公公臉色一變,又強堆著笑說:「我的殿下喲,您才多大,不講究這些的。」


    「不見!」曲慕歌倒不是真要為難胡公公,於是直截了當的說:「你跟顧侯交代一聲,很抱歉我不能如他所願的嫁人,我以後不會去打擾他,也請他不要再幹涉我。」


    「誒……殿下!」胡公公一臉糾結,自言自語道:「哎喲,這話可怎麽傳?」


    曲慕歌一時氣憤丟了狠話,氣唿唿的去養心殿辭行出宮。


    「無涯書院的先生管的嚴,兒臣的書還沒背完,兒臣得迴去背書了。」


    雍帝笑道:「先生嚴一點好,不過朕看你神情這麽不快,是覺得受了欺負嗎?若是書院有人欺負你,你也不要忍著,盡管告訴朕。」


    曲慕歌索性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還能有誰欺負我?就是父皇您欺負我!」


    雍帝錯愕問道:「朕如何欺負你了?你早朝時的請求,朕不是都應了嗎?」


    曲慕歌哭腔說道:「女兒迴宮不足兩個月,其中治病祛毒的時間就占了一半,如今又要在宮外求學,根本就沒有幾日能跟父皇在一起。就這樣,父皇還急著要我嫁人,可見是不喜歡我的,女兒怎能不委屈?」


    雍帝「哈哈」笑了,說:「原來是這事。歌兒,你不必生氣傷心,父皇隻是希望能有人在你身邊保護你、愛護你,並不是要趕你走。」


    「我不管,我現在有父皇的保護和愛護就夠了!」


    雍帝心頭又酸又暖。


    他的孩子並不少,但敢在他麵前這樣撒嬌的卻不多。


    這個女兒雖然長在外麵,但卻與他十分親,這倒是他沒想到的事。


    「好,朕都依你!」


    有了雙保險,曲慕歌這才徹底放心的出宮去。


    宮門外,顧南野竟然在等她,看到白家的馬車後,直接攔下了曲慕歌。


    曲慕歌不露麵,顧南野隻好自己上前掀她車簾,問道:「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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