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野鬆了一口氣。


    白淵迴繼續說道:「可是,剛剛皇上又來看望她,還說今天就要把她帶迴宮,這可如何是好?」


    顧南野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昨夜雍帝微服私訪到白府,葉太玄閉目睡在床上的瘦淨麵龐,與昔日文妃如出一轍,雍帝來了一瞧,還未聽顧南野說任何話,心中就已信了大半!


    顧南野跪地請罪,向雍帝承認《二妃傳》是他派人編寫的。


    「臣當時捉到月嬤嬤,但隻聽月嬤嬤一麵之詞,也無法判斷當年事情的真偽,隻得劍走偏鋒,借《二妃傳》逼左貴妃動手,成功捉住了魏德賢。」


    他將魏德賢提上來,魏德賢跪地說道:「當年奴才奉太醫院命,留在金陵侍奉文妃待產,亂軍進城時,文妃動了胎氣,不能行動。當時的左嬪娘娘剛剛查出懷上了身孕,她便命奴才陪著他先逃出城,丟下了文妃娘娘。後來左嬪得知皇上要割城將文妃贖迴來,害怕自己母子難保,便命左家死士前去刺殺文妃,嫁禍到亂軍頭上。文妃死前已誕下公主,是侍奉左右的月嬤嬤親自接的產,月嬤嬤原本就是左嬪安插在文妃身邊的人,所以左家死士將他們帶了迴去另行發落。左嬪原不想留著公主,但她的胎相一直不穩,她擔心保不住自己的龍嗣,便先留下公主,萬一不成收養文妃遺孤也可以做為退路。後來二殿下順利生下,左嬪見文妃之事已按下去,便讓月嬤嬤將公主送了人……」


    雍帝聽完,心中大慟,看著瀕死的孩子,想起枉死的文妃,痛哭不已。


    「這是朕的孩子!」


    雍帝命人將魏德賢提迴宮中交給錦衣衛嚴查此事,可顧南野今日一早就收到消息,說魏德賢已被人滅口在了囚所之中。


    雖然魏公公的死是預料之中的事,但左貴妃動作這麽快,足以說明她在宮中有足夠的勢力。


    徐保如憤慨的捶了一下桌子,說:「左貴妃實在是狡猾至極!三番兩次在我們眼皮下殺人!」


    顧南野雖未說話,但麵色十分不好看。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左貴妃的威脅,而是皇上。


    皇上明知左貴妃未除,葉太玄此時迴宮有危險,為何還要帶她迴宮?


    宋夕元問道:「侯爺,是不是皇上還是疑心太玄的身份,想以此試探?」


    顧南野搖頭,苦笑道:「左貴妃在錦衣衛手中殺了魏德賢,必然觸怒了皇上。皇上正是相信太玄的身份,才想以太玄為餌,拿到左貴妃新的證據。」


    白淵迴著急的說:「不行,我不能看著太玄妹妹就這麽進宮,我迴家找祖父去!」


    「等等!」顧南野忽然將他喊住,說:「皇上正氣在心頭,必不會聽你們勸說,而且皇上並不是心狠之人,不至於白白葬送太玄性命。」


    顧南野思索片刻後,對白淵迴說:「我這裏有個服侍太玄的丫鬟,白家能否想辦法送進宮去?」


    白淵迴說:「應該沒有問題。」


    顧南野對徐保如點點頭,徐保如便從外麵把環環領了進來。


    徐保如對環環說:「小妹,進去宮裏,務必小心行事。」


    環環原名徐環如,是徐保如的親妹。


    「侯爺、哥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盡力保護姑娘的。」


    深宮之中,子夜之時,萬籟俱寂。


    琉慶宮的燈徹夜的亮著,左貴妃扶著額坐在八仙床上遲遲不肯歇息。


    她不敢睡,於她來說,頭頂懸著一把劍,隨時都會下來砍掉她的頭,也斷送她皇兒的前程。


    幾聲輕微的扣門聲傳來,守在屋外的宮女立刻飛奔過去,將琉慶宮的院門打開,悄悄將一個太監放了進來。


    「您可算來了,娘娘熬了兩天沒睡覺,就等您的音兒呢!」宮女飛翠壓低聲音抱怨道。


    太監揮揮手不與她多話,疾步走進寢宮。


    左貴妃見胡公公來了,連忙下床,但因僵坐太久,腳下發軟,險些摔了。


    胡公公連忙扶住左貴妃,將她送迴床邊坐下,說:「娘娘切莫自亂陣腳。」


    左貴妃沒了平日的傲氣,軟聲道:「皇上將那個野種帶迴宮了,教本宮如何不慌?她醒了嗎?跟皇上說什麽了嗎?」


    胡公公搖頭,說:「一直沒醒,我問過禦醫了,雖然藥對了症,但她中毒日久,要徹底清除毒素,還需要十天半個月的,這些日子,夠娘娘籌謀了!」


    左貴妃鬆了一口氣,又問道:「皇上有沒有說什麽?」


    胡公公低聲道:「對這位新主子的事,皇上尚沒說什麽,但是今日翻出二皇子監國時處理的政務,挑了幾個錯處,訓斥了二皇子……」


    左貴妃聽了又急又氣,玉掌拍到桌上,咬牙道:「他這是徹底疑心本宮了,連帶著皇兒也要受牽連。那個小孽種留不得了,你一定要找到機會動手,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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