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神情凝重,細眉皺在一起,眼睫低垂看著地麵,漂亮的小臉紅彤彤的,貝齒咬著嘴唇,兩隻手都快把手帕撕破了。


    分明就快哭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害他的。」


    馮虎看她這樣自責難過,忽的生出欺負人的犯罪感,忙道:「沒沒沒,我就逗你玩,侯爺辭官跟你沒關係。」


    雖是如此說,曲慕歌卻不信了,心事重重的迴後院去。


    馮虎無奈的看向範涉水,說:「範統領,我是不是惹玄兒姑娘不高興了?」


    「你又沒眼瞎,自己不會看?」範涉水吐槽道,「玄兒姑娘對侯爺的事格外看重,她心思細膩,你拿這事逗她,可真會說話。」


    馮虎無奈道:「我就開玩笑……我不是故意的呀,那怎麽辦?」


    「你自己惹的禍,問我有什麽用。我可不會哄小姑娘,你自己想辦法去。」範涉水哄小孩兒的手段僅僅隻知道買零食玩具,但這些他已親測,對葉太玄都沒用。


    顧夫人午休醒來,聽說顧南野要迴金陵,歡喜的喊馮虎過去問話。


    顧夫人絲毫沒覺得兒子丟官是個壞事,不用搏命殺敵,不用駐守邊塞,有了皇賜的封爵和食邑,還有顧家的偌大產業,還有什麽比眼下更好?


    她問了兒子的歸程後,連忙安排仆從們準備起來。


    馮虎迴完話退出來,在主屋周圍轉了一圈也沒見到曲慕歌,他暗自懊惱,便找了環環打探曲慕歌的愛好,打算哄哄小姑娘。


    環環前麵把馮虎打發了,立刻就在夫人書房裏找到曲慕歌八卦說道:「玄兒,你從前院迴來就悶悶不樂,是不是馮虎惹你了?他剛剛向我打聽怎麽哄你開心呢。」


    曲慕歌搖頭道:「他沒惹我,是我自己氣自己。」


    「怎麽啦?」


    環環是內院丫鬟,辦事比較靠譜,曲慕歌寫了話本和詞曲需要找人送出去,她物色了一陣子,才找到環環,和她親近的走動起來。


    曲慕歌說:「我寫的那些東西,好像給侯爺惹麻煩了,我想拿迴來,不讓外麵再傳唱了。」


    「呀……當初送出去容易,現在拿迴來恐怕不太好辦。」環環發愁的說。


    說書先生和歌姬都靠這些內容賺了錢,自然是不願意停的。


    曲慕歌想了想,說:「你帶我去找他們,我跟他們說。」


    環環驚訝道:「難得你肯出門了!」


    顧夫人並不管束曲慕歌,但她幾乎從不主動出去玩,環環幾次喊她上街趕集,她都賴在家裏,除非是跟顧夫人、範涉水一起。


    曲慕歌膽子不大,主要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


    前麵卿月閣被燒、趙太守被流放,這一樁樁事下來,足以說明這世道的動蕩。


    這次出門為了保險起見,曲慕歌還叫上馮虎作陪。


    馮虎本就有意賠罪,自然是積極主動保護兩個小姑娘。


    三人傍晚時分來到茶樓,說書先生才講完一場。


    他下台喝茶時看到了進門的環環,眉開眼笑的迎上來打招唿道:「環環姑娘來了,是慕姑娘又寫新迴合了嗎?」


    曲慕歌在寫話本時用了化名「慕北」。


    環環介紹身邊的曲慕歌道:「先生,這位就是慕姑娘。」


    說書先生客氣的將三人請到桌上坐下,而後打量曲慕歌,伸出大拇指讚歎道:「慕姑娘這麽小年紀,卻能寫出精彩絕倫的話本,真乃才女!」


    曲慕歌搖頭道:「先生過獎,才女不敢當,隻因顧將軍的經曆本就是傳奇,我如實寫出來罷了。不過,這些故事惹出了是非,我以後不會再寫,也請先生不要再講了。」


    說書先生非常意外,問道:「什麽是非?」


    曲慕歌歎氣,說:「顧將軍被禦史彈劾,說他意圖操控民意,丟了官。待他迴金陵,若追查起此事,恐怕要連累先生。」


    說書先生一下子慌了起來,緊張道:「怎麽會這樣?我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將軍總不能錯怪好人啊。」


    曲慕歌先抑後揚的安慰道:「先生不必害怕,我今日親自來見你,便是告訴先生,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若顧將軍真的追究起來,你盡管把我供出來。隻要你以後不再講,保管你沒事。」


    曲慕歌連嚇帶哄的從說書先生手中拿迴自己的稿子,又往秦淮河的仙樂坊去。


    秦淮河邊,華燈初上,船上岸邊都是招攬客人的藝伎和彈唱的樂師。


    環環帶著曲慕歌登上仙樂坊的船,找到歌姬夢娘。


    夢娘尚在梳妝打扮,見來客是小姑娘,便將她們請進了自己的香閨。


    曲慕歌照著之前說服說書先生的套路跟夢娘講了一番,夢娘聽完卻笑了。


    「我一介歌姬,唱的曲兒數不勝數,若是哪支曲兒寫的有問題,將軍自管找寫曲的姑娘你去,與我何幹?再說,將軍所向披靡、舉世無雙,夢娘仰慕已久,若因此能夠與將軍相識,也算因禍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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