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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馬桶衝水聲度過的一晚，到第二天早上我整個人都脫相了，梅六坐在床邊睡著了，脖子上還纏了幾圈衛生紙，昨晚我隔幾分鍾就要去次廁所，把他也折騰的夠嗆。
看著天花板發了倆小時呆，我終於感覺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點，護士小姐姐過來查房，我借來紙筆開了張應用之物的單子，然後才叫醒梅六讓他去置辦。
梅六離開後病房裏就剩我一個人，和胡圖的鬥法在兩天後，可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到時候能不能站起來都不好說，思前想後了一陣子，就發現這場鬥法幾乎必輸無疑，不由得再次暗罵胡圖臭不要臉。
也不知道是有心靈感應還是怎麽著，我剛罵完胡圖就出現在病房門口，手裏提著兩大包紙巾倚著門框嘿嘿笑道：“感覺怎麽樣？紙還夠用不？”
我冷哼一聲沒理他，胡圖也不生氣，放下紙巾順手拿了個蘋果，像昨天一樣翻手亮出小刀開始削皮：“昨天的事隻是開個小玩笑，像你這麽大度的人，不會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我知道他在諷刺我昨天說他開不起玩笑的事，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勉強擠出個笑容：“怎麽會呢，我這人最喜歡開玩笑了。”
“那就好。”胡圖笑了笑，我發現他的手非常穩，削下來的蘋果皮和筷子差不多寬，半透明的狀態好偶像比紙還薄，這個手藝在我認識的人裏，恐怕隻有劉雲升才做的到——如果他真無聊到練習削皮的話。
似乎察覺到我在看他的手，胡圖笑了笑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這是師父教我的，他說畫符時要心靜手穩，這樣才不會褻瀆神靈恩賜的法力。”
“看來他是個好師父。”我點點頭，小時候爺爺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不過沒讓我練習削皮，而是在筆上綁磚頭讓我懸空握住練習臂力。
“是啊，師父對我很好的，”胡圖露出一副迴味美好時光的表情，接著眼神又忽然黯淡下去：“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師父慢慢的好像變了個人，經常一消失就是幾個月，迴來以後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聽上去有點奇怪，”我隨口附和一句：“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憋在心裏難受，所以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胡圖削完蘋果隨手遞給我：“跟師兄弟說怕他們擔心，咱們是對手，就委屈你當個樹洞了。”
我撇了撇嘴，心說你還真沒拿我當外人，至於那個蘋果我全當沒看見。
“怕我下毒啊？”胡圖得意的笑了笑，自己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裏邊吃邊道：“現在放心了吧？都跟你說昨天是開玩笑的，怎麽不信呢？”
我接過蘋果放在床頭櫃上：“不好意思，你在我這的信任已經透支了。”
胡圖聳了聳肩把嘴裏的蘋果吐進垃圾桶，然後又到了杯水跑到衛生間去漱口，我遠遠看著他的背影在心中冷笑，吃過一次虧還不長記性，真當老子是傻逼啊？
我不知道胡圖這次下了什麽藥，不過肯定比巴豆厲害的多，他足足折騰了五分鍾才用毛巾擦著嘴走出來，拎起那兩包紙巾就往外走，我趕緊喊他：“那不是給我的嗎？送人的東西哪兒有拿迴去的道理？”
“這些紙巾我用辣椒水泡過，你敢用我就給你留下。”胡圖頭也不迴，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麽轉身看我：“你沒發現紙巾有問題？”
“你是小學生嗎？”我簡直快要崩潰，下瀉藥、紙巾泡辣椒水，怎麽看也不像一個近三十歲的人能做出來的事，這家夥也太童心未泯了吧？
胡圖狐疑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篤定說道：“你沒發現，不過算了，就當我獻愛心了！”
“等等！”我又一次叫住他：“你都獻愛心了我也不能跌份，實話告訴你吧，你剛才擦嘴的毛巾是郝建擦腳用的，他有腳氣。”
胡圖的臉一下就綠了，狠狠把毛巾摔在地上一指我：“這事沒完！”
我微微一笑再不多言，轉頭看著窗外幹淨的、好像剛剛洗過的蔚藍天空，忽然覺得心情是那麽的舒暢。
因為我那張清單上的東西又多又雜，梅六置辦齊全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拎著兩個巨大的塑料口袋差點被門卡住，放下東西擦了把汗才喘著粗氣說道：“你要的東西都全了，雞冠血我怕取得太早容易凝固，就先跟賣雞的打了招唿，等鬥法那天我再去拿。”
“謝了！”我點點頭讓他早點休息，自己也躺下來準備睡覺，昨晚折騰了一宿，我早就困的精神恍惚，擔心梅六出事才一直挺著沒睡，現在他平安歸來我也放心不少，幾乎剛閉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亮，吃過早飯後我感覺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梅六卻還是堅持用輪椅推著我去樓下小花園透氣，距離鬥法還有一天時間，我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梅六就已經焦躁起來，除了吃飯睡覺溜花園，剩下的時間就翻來覆去的檢查東西，生怕到時候少了什麽耽誤我的發揮。
到了第三天晚上，梅六徹底焦慮起來，像個產房外的準爸爸似的在病房裏來迴踱步，我看的眼暈忍不住說道：“明天鬥法的是我又不是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能不緊張嘛！”梅六緊緊皺著眉頭說道：“你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鬥法嗎？你是雲港來的，胡圖是胡三爺的徒弟，這不光是你們的私人恩怨，還牽扯到雲港和東慶風水師的水平！明天你要是輸了，丟的是全體雲港風水師的臉！”
“哪有那麽嚴重？”
我嗤笑一聲根本沒當迴事，梅六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瞬間炸毛：“沒那麽嚴重？你太不了解東慶那些風水師了，那幫人早就看咱們雲港的風水師不順眼，以前有馮阿公鎮著他們不敢炸毛，但隻要你明天輸了哪怕半招，都不用等到天黑就會有人帶著消息去雲港搶地盤！”
“搶就搶唄！如果他們真有那個本事的話。”我自信笑道，因為我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梅六正要說話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幾步跑到床邊把手機遞給我說道：“三水哥！他們去霧村的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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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馬桶衝水聲度過的一晚，到第二天早上我整個人都脫相了，梅六坐在床邊睡著了，脖子上還纏了幾圈衛生紙，昨晚我隔幾分鍾就要去次廁所，把他也折騰的夠嗆。
看著天花板發了倆小時呆，我終於感覺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點，護士小姐姐過來查房，我借來紙筆開了張應用之物的單子，然後才叫醒梅六讓他去置辦。
梅六離開後病房裏就剩我一個人，和胡圖的鬥法在兩天後，可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到時候能不能站起來都不好說，思前想後了一陣子，就發現這場鬥法幾乎必輸無疑，不由得再次暗罵胡圖臭不要臉。
也不知道是有心靈感應還是怎麽著，我剛罵完胡圖就出現在病房門口，手裏提著兩大包紙巾倚著門框嘿嘿笑道：“感覺怎麽樣？紙還夠用不？”
我冷哼一聲沒理他，胡圖也不生氣，放下紙巾順手拿了個蘋果，像昨天一樣翻手亮出小刀開始削皮：“昨天的事隻是開個小玩笑，像你這麽大度的人，不會連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我知道他在諷刺我昨天說他開不起玩笑的事，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勉強擠出個笑容：“怎麽會呢，我這人最喜歡開玩笑了。”
“那就好。”胡圖笑了笑，我發現他的手非常穩，削下來的蘋果皮和筷子差不多寬，半透明的狀態好偶像比紙還薄，這個手藝在我認識的人裏，恐怕隻有劉雲升才做的到——如果他真無聊到練習削皮的話。
似乎察覺到我在看他的手，胡圖笑了笑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這是師父教我的，他說畫符時要心靜手穩，這樣才不會褻瀆神靈恩賜的法力。”
“看來他是個好師父。”我點點頭，小時候爺爺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不過沒讓我練習削皮，而是在筆上綁磚頭讓我懸空握住練習臂力。
“是啊，師父對我很好的，”胡圖露出一副迴味美好時光的表情，接著眼神又忽然黯淡下去：“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師父慢慢的好像變了個人，經常一消失就是幾個月，迴來以後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聽上去有點奇怪，”我隨口附和一句：“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憋在心裏難受，所以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胡圖削完蘋果隨手遞給我：“跟師兄弟說怕他們擔心，咱們是對手，就委屈你當個樹洞了。”
我撇了撇嘴，心說你還真沒拿我當外人，至於那個蘋果我全當沒看見。
“怕我下毒啊？”胡圖得意的笑了笑，自己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裏邊吃邊道：“現在放心了吧？都跟你說昨天是開玩笑的，怎麽不信呢？”
我接過蘋果放在床頭櫃上：“不好意思，你在我這的信任已經透支了。”
胡圖聳了聳肩把嘴裏的蘋果吐進垃圾桶，然後又到了杯水跑到衛生間去漱口，我遠遠看著他的背影在心中冷笑，吃過一次虧還不長記性，真當老子是傻逼啊？
我不知道胡圖這次下了什麽藥，不過肯定比巴豆厲害的多，他足足折騰了五分鍾才用毛巾擦著嘴走出來，拎起那兩包紙巾就往外走，我趕緊喊他：“那不是給我的嗎？送人的東西哪兒有拿迴去的道理？”
“這些紙巾我用辣椒水泡過，你敢用我就給你留下。”胡圖頭也不迴，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麽轉身看我：“你沒發現紙巾有問題？”
“你是小學生嗎？”我簡直快要崩潰，下瀉藥、紙巾泡辣椒水，怎麽看也不像一個近三十歲的人能做出來的事，這家夥也太童心未泯了吧？
胡圖狐疑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篤定說道：“你沒發現，不過算了，就當我獻愛心了！”
“等等！”我又一次叫住他：“你都獻愛心了我也不能跌份，實話告訴你吧，你剛才擦嘴的毛巾是郝建擦腳用的，他有腳氣。”
胡圖的臉一下就綠了，狠狠把毛巾摔在地上一指我：“這事沒完！”
我微微一笑再不多言，轉頭看著窗外幹淨的、好像剛剛洗過的蔚藍天空，忽然覺得心情是那麽的舒暢。
因為我那張清單上的東西又多又雜，梅六置辦齊全迴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拎著兩個巨大的塑料口袋差點被門卡住，放下東西擦了把汗才喘著粗氣說道：“你要的東西都全了，雞冠血我怕取得太早容易凝固，就先跟賣雞的打了招唿，等鬥法那天我再去拿。”
“謝了！”我點點頭讓他早點休息，自己也躺下來準備睡覺，昨晚折騰了一宿，我早就困的精神恍惚，擔心梅六出事才一直挺著沒睡，現在他平安歸來我也放心不少，幾乎剛閉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亮，吃過早飯後我感覺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梅六卻還是堅持用輪椅推著我去樓下小花園透氣，距離鬥法還有一天時間，我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梅六就已經焦躁起來，除了吃飯睡覺溜花園，剩下的時間就翻來覆去的檢查東西，生怕到時候少了什麽耽誤我的發揮。
到了第三天晚上，梅六徹底焦慮起來，像個產房外的準爸爸似的在病房裏來迴踱步，我看的眼暈忍不住說道：“明天鬥法的是我又不是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我能不緊張嘛！”梅六緊緊皺著眉頭說道：“你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鬥法嗎？你是雲港來的，胡圖是胡三爺的徒弟，這不光是你們的私人恩怨，還牽扯到雲港和東慶風水師的水平！明天你要是輸了，丟的是全體雲港風水師的臉！”
“哪有那麽嚴重？”
我嗤笑一聲根本沒當迴事，梅六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瞬間炸毛：“沒那麽嚴重？你太不了解東慶那些風水師了，那幫人早就看咱們雲港的風水師不順眼，以前有馮阿公鎮著他們不敢炸毛，但隻要你明天輸了哪怕半招，都不用等到天黑就會有人帶著消息去雲港搶地盤！”
“搶就搶唄！如果他們真有那個本事的話。”我自信笑道，因為我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梅六正要說話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幾步跑到床邊把手機遞給我說道：“三水哥！他們去霧村的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