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君茹剛從二樓走下,就見厲劍東比比劃劃的對著厲紹憬吼道:“你好歹也是30幾歲的人了,上次給我領迴來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顧妤,本以為你吃一塹長一智呢!結果,沒幾天又給我領迴個20出頭的!你也不想想,你十好幾歲的時候,人家姑娘才剛剛出生,怎麽?你有戀童癖啊?!”


    厲紹憬:“……”


    ————


    舊金山,顧妤的宿舍裏,金恩珠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張足有一人高的厲紹憬貼畫,貼在了宿舍的門上。


    顧妤剛剛從外麵迴來,關門的瞬間,簡直嚇了一跳溲。


    她轉頭看著坐在床上摳腳的金恩珠,問道:“你把他貼在門上幹什麽?”


    顧妤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厲紹憬。


    金恩珠不以為然,眼皮也沒抬一下,說道:“你沒發現,從我躺在床上這個角度,是剛好可以看到我心目中男神的嗎?恧”


    說著,從床上跳下來,還拽著顧妤去看。


    的確,以金恩珠床的位置來看,恐怕睜眼閉眼都能看到厲紹憬的存在,可這叫顧妤異常的別扭。


    金恩珠瘋狂的追星姿態,她不是沒見識過。


    她還記得,幾個月前李敏鎬來美宣傳的時候,金恩珠為了買一張入場券,帶著睡袋在外麵排了一的情形呢。


    隻是,沒幾天,怎麽她男神說變就變了?


    而且,還變成了厲紹憬。


    金恩珠自說自話的看著厲紹憬微微揚起的側臉,說道:“以前我喜歡的那些明星都有一副好皮囊,可現在我更注重內涵,你看,厲紹憬是不是即有顏,還有錢?當然了,我主要看的還是他的氣質,你說,他是不是我們金融學子的偶像?”


    顧妤早已經轉過頭去,哪還管金恩珠說什麽,書桌前,書本已經翻開,似乎又陷入題海中去了。


    金恩珠迴過頭來,不滿的嘟囔著:“怎麽又去做題?你們中國人都有做題迫害症嗎?”


    顧妤沒理她,思緒早就飛出去了。


    她的確不能集中精神去做手裏的那套習題,總覺得門上的厲紹憬正站在那裏盯著她,讓她如同芒刺在背。


    他的一顰一笑,他的一舉一動,都輪番在她腦海裏掠過。


    將手裏的筆放下,顧妤下意識的去摸了手機。


    微博她好久沒打開過了,可剛一打開,依舊滿屏幕都是厲紹憬的消息。


    她拄著下巴,盡量的讓自己平靜。


    照比從前,她的舉動的確不再過激,而是一條條有意無意的掃視著他的消息。


    例如,這個月,厲氏又推了什麽新品上市。


    例如,厲紹憬在何時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再例如,他又成功的並購了哪家企業,等等等等。


    一時間,厲紹憬占據了商業領域的所有頭條,她想轉移視線都難。


    顧妤的內心還算平靜,就像韓敘說的,也許時間可以衝淡一切。


    可惜,在她心裏並不是什麽事都能被衝淡,就比如她的女兒……


    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顧妤的心裏酸的難受。


    將手機扣在書桌上,她強迫自己看書去轉移注意力。


    可身後的金恩珠卻不消停,拿著手機衝到顧妤身前,指給她看:“你看,厲紹憬真的和那個空姐在一起了!早知道我也不學什麽金融了,去考個空姐,也總比現在整天盯著枯燥無味的數據分析強。還沒準能在哪個航班上與他來個偶然邂逅呢。”


    顧妤敷衍的迴過頭去,入眼的果然是厲紹憬被一個年輕女孩親的畫麵。


    顧妤的身子僵住,視線一直落在金恩珠的手機屏幕上,直到金恩珠失望的將手機收迴,顧妤才從充愣中醒轉過來。


    顧妤還算理智,她很快的收迴目光來,低著頭,臉色微微蒼白。


    她一直在勸自己要坦然的接受這一切,她明知道厲紹憬早晚會有新的戀情,新的交往對象,可當這一幕真的降臨,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金恩珠似乎看出了什麽,盯著顧妤說道:“顧妤,我很奇怪,為什麽我每次提到厲紹憬,你都是這種表情呢?”


    顧妤麻木的抬起頭,強迫自己笑了笑,盯著金恩珠的眼睛,說道:“我什麽表情?”


    這一刻,金恩珠又不確定了,拿著手機,轉身又繼續摳腳。


    顧妤轉過頭來,看向窗外,她的笑容還僵在臉上,卻在心裏告訴自己:“無論是誰,放棄了一段感情後,都會有自己新的生活,她不該難過……”


    ……


    周末,顧妤接到了薛啟勳從紐約打來的電話。


    薛啟勳說,薛聿崢已經會開口叫爸爸媽媽了。


    顧妤跟著高興,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小外甥會這樣聰明,他也不過才10個月大。


    薛啟勳邀顧妤一切去過聖誕,顧妤有些猶豫了。


    聖誕節,她想去一趟墓地,陪陪自己的女兒。


    許是薛啟勳知道她在想什麽,故意岔開話題道:“我跟爺爺說了,你會來我這兒跟我們一起過聖誕,還答應了他,我們一起和他視頻連線,他老人家想看看你呢。”


    提到外公,顧妤的眼圈難免有些發澀,最後也隻好點頭道:“我可能會在平安夜的當天下午過去,上午我要去一趟墓園……”


    電話裏的薛啟勳聞言,不說話了。


    片刻後,他答應道:“那好,你訂好了機票後,打電話告訴我時間,我去機場接你。”


    顧妤應下了,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手機剛剛放下,又有人打了進來。


    號碼是韓敘的,顧妤認得。


    她想也沒想的將手機按掉,又調成了靜音,放在了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書桌上,一套套題全部做完,手機的屏幕還亮著,轉而又有一條短信進入。


    短信也是韓敘發過來的,內容寫著:【我準備了一顆很大的聖誕樹,還叫康姐準備你喜歡吃的菜,我希望聖誕你能和我一起過。】


    顧妤諷刺的彎起嘴角,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迴複了過去,內容寫著:【抱歉,聖誕節我要去墓地,陪我的女兒。】


    果然,韓敘沒有再迴……


    ————


    中國的平安夜,厲紹憬被韓準的十幾個電話催了過去。


    為了讓韓語歡高興,韓準親手布置了聖誕樹,並在樹上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彩燈、蝴蝶結,以及大大小小的鈴鐺。韓語歡顯得很開心。


    她用手輕輕撥動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並抬起頭看向韓準,問道:“紹憬哥哥會來嗎?”


    韓準怔了怔,看著她問:“你想讓他來陪你一起過聖誕?”


    韓語歡單純的點了點頭:“我還想讓顧妤也來……”


    韓準的笑僵在了臉上,他不明白,韓語歡一共也沒見過顧妤幾次,為什麽卻獨獨對她印象深刻,卻一直也想不起自己來。


    門鈴響了起來,保姆從韓準身後走過,朝著門廳方向去了。


    韓準迴過頭去,厲紹憬正站在門口,撣落肩頭上的雪花後,將外套大衣脫下,交給身側的保姆。


    韓語歡從聖誕樹前抬起頭,問向厲紹憬道:“顧妤呢?”


    厲紹憬被問的一愣,轉而恢複常態道:“語歡,你又忘了,她去美國了。”


    韓語歡費力的迴憶著,許是想不起來,也就放棄了。


    不過,很久以後,她又皺著眉頭對厲紹憬說道:“她很喜歡你的,你要好好對她……”


    厲紹憬的臉色蒼白,片刻後,點頭說:“好。”


    聞言,韓語歡又開心起來了。


    ……


    韓語歡沒熬過午夜,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韓準抱起她,將她送迴了臥室後,又不知道從哪搜羅出大大小小係著蝴蝶結的禮物,在保姆的幫助下,全都塞到了聖誕樹的低下,準備在清晨時給韓語歡一個意外的驚喜。


    忙完了手裏的事,韓準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金粉,和厲紹憬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內,保姆送上來兩杯濃咖啡,關緊了門,出去了。


    韓準歪在書桌前的椅子裏,斜眼盯著厲紹憬:“今晚不用陪空姐過聖誕嗎?”


    厲紹憬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韓準又換了個姿勢:“玩夠了?甩了?”


    厲紹憬表情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韓準趕忙伸出手,道:“得得得,你也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厲紹憬收迴目光,朝著窗外看去,雪花紛紛揚揚的降落,街角處到處掛著彩燈,聖誕氣息濃鬱。


    許久後,他開口問道:“最近有韓敘的消息嗎?”


    韓準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斂了些,從椅子裏坐直了身子,看著厲紹憬,搖頭道:“沒有,敘子一直沒和我聯係過,韓家的生意一直有團隊打理著,他也很少迴來了。”


    聞言,厲紹憬點了點頭。


    韓準盯著他。


    韓準心裏清楚的很,其實,厲紹憬更想得知的是顧妤的消息。


    ————


    靳家的豪宅內,


    靳家老爺子正站在客廳裏發著脾氣。


    靳楊最近的表現讓他失望,他時常會深夜迴來,將自己灌的爛醉如泥,把家裏搞得天翻地覆。


    受西方教育頗重的靳敏很重視聖誕這個節日,為了能讓家人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她特意叫保姆精心布置的客廳,被靳楊搞的亂七八糟,可看著醉死在沙發裏的靳楊,靳老爺子到底是有氣沒地方撒。


    這邊和靳楊還壓著火,那邊樓上又響起了一聲重重的門響,


    靳老爺子剛一抬頭,就見溫肖默一邊將薄呢大衣穿在身上,一邊往樓下走。


    溫肖默的表情很難看,二樓靳敏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站在樓梯口,咆哮道:“溫肖默,要走你就永遠也別迴來!滾吧!”


    溫肖默的臉色鐵青,在繞過靳老爺子時,話也沒說一句,門廳處換了鞋,頭也沒迴的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靳老爺子幾步走上樓梯,看著滿臉驕橫的靳敏,怒道:“好好的一個聖誕節,家人本就該聚在一起,你看看你們姐弟倆,都鬧成了什麽樣子?都不想讓家裏消停了,是嗎?”


    靳敏的眼圈發紅,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靳老爺子繼續說道:“你們夫妻倆,才新婚多久?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吵?外麵下那麽大的雪,你把肖默就這麽氣走了,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靳敏瞪著自己的父親,道:“我受夠了,簡直受夠了!溫肖默憑什麽這麽對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這和守活寡有什麽分別?!”


    聞言,靳老爺子的臉青了,許久以後才怒道:“這還不是當初你自己的選擇?!”


    氣頭上的靳敏根本聽不進去,轉身迴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


    溫肖默出了靳家,車子直接開上了高架橋。


    漫天的大雪裏,橋上車輛稀少,且速度都極其緩慢。


    溫肖默一直深踩油門,車子經過的地方,揚起一陣陣雪砂。


    西郊的一處公寓前,他停了下來。


    熄了車燈,目光透過車窗,朝著公寓的方向看過去。


    公寓已被上了鎖,早就沒了人住。


    他不知不覺的到了這裏,卻再也見不到那個讓他恨的牙齒癢癢的女人。


    他推開車門,低頭點了根煙,繞著公寓走了一圈。


    公寓後麵的蘇子葉早已經開敗,被大雪壓折了枝葉,殘敗的隻剩枯枝。


    不知道為什麽,從前他極其惡心的蘇葉味道,現在卻又有些想念了……


    ……


    —————兩年後—————


    美國的萬聖節的當天。


    舊金山任何的角落裏幾乎都能看到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從眼前經過。


    24歲的顧妤,一身半長款風衣,將她顯得高挑利落,早已經褪了一臉的稚嫩,越發的有韻味了。


    她年紀雖然不大,可近半年裏,卻成了股市裏的一匹黑馬。


    她已經不再因為損失了幾百萬而焦躁不安的滿嘴起泡。


    如今,當她沉穩冷靜的站在股市交易所裏,看著大盤浮動的走向,一切似乎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股市交易所裏,她成了獨有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顧妤用手裏僅有的六百萬,在半年不到的時間裏,已經成功的翻成了一個多億。


    這不禁讓薛啟勳都有些刮目相看。


    ……


    從股市交易所裏出來,顧妤和金恩珠在一家禮品店前停住了腳。


    店內,顧妤要了一束向日葵。


    金恩珠大驚小怪的湊到顧妤身旁,像偵探發現某個神秘線索一樣,對著顧妤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男神竟然結婚了,你快看!”


    顧妤迴過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將目光停在金恩珠萬年不離手的手機上,轉而將手裏的錢遞給了售花的店員,並從店員的手裏接過了一束包紮好的向日葵。


    金恩珠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shi-t,他竟然還有了女兒!”


    這一年多來,她已經不再關注厲紹憬的任何消息。


    可金恩珠還是會時不時的在她耳邊翻來覆去念叨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的心腸開始變的冷硬。


    她對著金恩珠說道:“他再成功,自然也會結婚,也要生子,你有什麽看不開的?倒不如好好把心思用在賺錢上,好好研究一下市場走向,你看中的那隻股,若現在再不收手,一定讓你賠的血本無歸。”


    金恩珠抬頭看了顧妤一眼,不以為然,低頭繼續刷著微博。


    顧妤將花拿好,出門和身後的金恩珠告別。


    金恩珠沒過問她要去哪,而是一臉鬱結的咬著指甲,還為自己的男神結婚的事感到鬱悶。


    顧妤坐的出租車已經出了視線,金恩珠這才抬起頭來,將手機關掉,酸溜溜的自然自語道:“鍾漢良的老婆長的也不怎麽樣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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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下一章,顧妤迴歸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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