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兮寶迴郡數日,裴雲錦放下手中酒樓一切事務陪著她把南郡能轉悠的舊地都打了個圈。


    不過小姑娘納悶的是,嚴牧一迴來就去了白耳營她可以理解,但是,石竹居然也不見蹤影。


    “他去哪兒了?”


    “誰?”


    “石竹。”


    “就是隨你和嚴小將軍一同迴來的那位大人?”


    “對對對。”


    裴雲錦朝著府門一指,突然笑的有些促狹。


    裴兮寶望去,頓瞠目結舌,傻了眼。


    裴雲頌與石竹兩人勾肩搭背的,那護衛臉色通紅,顯然是被灌了不少酒,連走路都虛脫脫。


    “他呀,被你大堂哥硬拖去十裏楊花場,整整三天呢。”裴雲錦嘖嘖搖頭,怎一個“慘”字了得。


    裴兮寶驚的下巴都掉了,難怪……難怪石竹的腿腳都在發軟,莫非……這就是阿芙說的,身體被掏空?!


    她呲牙咧嘴,看著已經爛醉如泥、滿麵酡紅被裴雲頌命人送迴屋的可憐護衛,腦中蹦出兩個字眼——


    完蛋。


    酒色財氣、小賭怡情,花花公子那是什麽都沾什麽都精。


    “嘿呀,寶兒你這是什麽眼神,”裴雲頌悠哉悠哉上前來,“我可是極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了鎮軍侯府的人啊!”


    燕小侯爺知道他這麽熱情,還得多謝謝他。


    裴兮寶眼角抽抽,嫌棄拍打掉他的手,就看到不少下人正在搬運禮箱。


    “這是什麽?”


    “還不都是知道你迴郡了,想要攀交的,想要結親的,都巴望著登門拜訪。”裴雲頌樂嗬嗬。


    裴兮寶了然挑眉,捏著錦帕裝腔作勢甩了甩:“庸脂俗粉,本小姐看不上。”


    “庸脂俗粉?”裴雲頌怪叫,將小姑娘拉到花樹下,掏出一卷兒畫像,“這可是寧府送來的三位公子,你是不知道呀,寧家和咱們南郡十三商行一樣,掌了褚下城半邊天,他們大伯在京城可是二品要員,三叔就職孱陽兵馬司……”


    裴雲頌越說越來勁,這可是文武雙全啊。


    裴兮寶撐著臉嗑瓜子:“寧家送了三位公子來,是要我納三位夫婿?”


    得,這可新鮮。


    老大哥捶胸頓足地。


    這天下有贅婿,還沒聽說要納幾位丈夫的,口沒遮攔,將來誰敢娶他的小堂妹。


    裴雲錦在一旁偷著笑,瞧瞧,傻大哥還沒明白小妹的心思。


    她挪步迴到正堂,就見母親和趙姨娘正挨靠著竊竊私語,一看到她迴來,忙招手。


    “寶兒有沒有瞧上誰家小公子?”方大夫人急切道,裴雲頌手裏可有不少品貌出眾的青年才俊。


    裴雲錦一愣就明白了:“母親不用操這份心。”亂點鴛鴦譜隻怕惹得寶兒不開心。


    “怎麽能不操心,我都怕京裏給她胡亂指了人家,離南郡那麽遠,咱們想見都見不著,既然這次迴來了,幹脆尋一門親事,留在這兒。”


    “我也這麽想。”趙姨娘連連點頭。


    裴雲錦撣去裙上微塵,入座晃了晃茶盞:“母親、姨娘,你們就沒想過,寶兒若是在京城已有了心儀之人呢?”


    女眷麵麵相覷,對呀,她們怎沒想到這個問題。


    裴雲錦又道:“咱們寶兒就連當初的豫南郡王也瞧不上,大哥手裏的那些公子少爺,在她眼裏自然都是‘庸脂俗粉’。”


    趙姨娘最八卦也最靈性,她一拍小案跳了起來:“哎喲,該不會是……瞧上那個沉默寡言的燕小侯爺了吧,那那那、那可不得了。”


    朝夕相處下,果然——把她們家最寶貝的小姑娘給騙了去!


    “怎麽不得了?”裴雲錦笑道。


    “這這這鎮軍侯是什麽身份,那是太妃娘娘的外甥,江家在十二州唿風喚雨,聖上眼裏沒少忌憚和覬覦,燕岐此人小小年紀獨掌兵權,在朝中豈非如履薄冰。”方大夫人多少有些深謀遠慮。


    剛從裴兮寶那吃了憋被打發迴來的裴雲頌聽到了,滿腦子沒有危機感隻曉得“鎮軍侯位高權重”,他掏了掏耳朵。


    “燕、燕小侯爺?”諂媚臉上堆笑,“好啊——鎮軍侯若是與裴家聯了姻,那咱們、咱們也算半個皇親國戚了!”


    他走哪都沾光,燕岐成了堂妹夫,他就是穎太妃的“親戚”。


    這京城的郡主公主們都的得對自己禮讓三分,美呀。


    天大的殊榮。


    裴雲頌拍著手:“妙啊妙啊!就是……就是不知道,那燕小侯爺,瞧不瞧得上咱們寶兒……”


    趙姨娘把手裏的瓜子殼朝裴雲頌一擲:“就你長了個嘴,不說好話!”寶兒生的千嬌百媚,她瞧上燕岐,那該是燕岐的福分才對。


    然數日下來,登門送禮的人反而絡繹不絕。


    原因無他,仲夏是裴兮寶的生辰,眼見臨近,誰不想討一寸好,分一杯羹。


    “小姐,咱們庫房都堆滿了,您怎麽也不去瞧瞧,說不定有什麽稀奇玩意兒。”月嬋端著宵食進門,卻看到裴兮寶一手抓著筆,一首托著腮,瞧起來愁眉苦臉的。


    小丫頭擱下碗筷,湊過身瞧,咦,這是聚精會神在畫畫?


    稀奇啊!


    可月嬋瞄了眼就跳腳:“小姐你你你……你畫的什麽?”她抓著水墨宣紙,翻來覆去,這是誰?


    “瞧不出來?”她的技術那麽差嗎,“一點兒也不像燕岐?”


    “燕岐?”


    月嬋怪叫著連忙捂嘴,對對對,現在要稱唿小侯爺,連名帶姓的可是大不敬。


    “小姐您畫他做什麽?”月嬋努著嘴角,這臉蛋不像,但眉宇間的冷肅倒是透出兩分,小丫鬟隻覺得渾身冷颼颼,突地倒抽口氣驚道,“才離京一個多月,您不會是想他了吧!”


    月嬋不是很明白,她從前在夫子院外偷偷聽人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她家小姐張口閉口的都是那個男人,一說話連眼睛都放光。


    有貓膩!


    一定——一定是鎮軍侯把寶小姐給迷惑了!


    月嬋咂嘴,搶下裴兮寶手裏的筆,將小姑娘拉到梳妝台邊。


    眼前滿滿是方大夫人命人送來的珠花首飾。


    南郡最好的雕品作坊,裴家最好的玉石金器,隻因,明兒個是裴小珍珠的生辰。


    及笄少女如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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