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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快樂,我的總是犯迷糊的小傻貓方女士。''


    好肉麻,方言清看著紙條上用衛朝筆跡寫著的話,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簡直不能想象衛朝站在自己麵前說這些話的樣子,自己可能喘不過氣來,被羞死。


    盒子不是封死了的,一支鋼筆,黑色的金屬筆身上麵似乎還印著字,拿起筆仔細一看,這個筆可能不太能使用,上麵居然刻著自己和衛朝的名字,中間還畫了一個愛心,方言清現在臉紅了一大片,深唿吸提醒自己清醒,今天是滿課!


    “你確定這是合適的禮物?”衛朝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看著自己麵前和方言清一摸一樣的鋼筆,“不過上麵刻字這個會不會太過分了,這樣怎麽好意思用。”


    “怎麽不好意思用!”話筒那頭的女聲氣衝衝的說道,“這才能表示言清是你的啊,言清那麽好看,肯定會有人對言清見色起意,你想,言清把鋼筆帶在身上,這不就表示,言清她有人了嘛。”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先掛了。”衛朝說完話,不理會電話那頭的沒有說完的聲音,直接把電話掛了,“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付誌拿著幾張紙走了進來,“衛少,這是一些您之前要的資料,對了,和談的時間定下來了,就明天,地點就在上海,聽說是派了汪精衛來,今天下午應該就能到了。”


    “嗯,我知道了。”衛朝接過單子,看了起來。


    方言清在上課之前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自己手中的講義,教室裏的男生女生涇渭分明的坐著,各自的小團體聚在一起說話,隨著上課鈴的一聲脆響,紛紛走迴到自己的位子,方言清也慢慢的走進教室。


    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緊張,看著底下坐著的略顯稚嫩的少年,方言清把講義放在了講座上,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是新來的實習教員,方言清,希望能陪大家度過一段值得紀念的時間,我負責的科目是西語,也希望大家能在我的課上學到有用的知識。”


    方言清說完,低頭把講義展開,把教材翻到之前教員說的頁碼,朝底下的學生說道,“那麽再上課前,我想先請大家用西語簡短的做一個自我介紹,讓我們來互相認識一下......”


    一趟課上完,方言清把教室裏的人和名字都對上了,也對每個人的水平有了大概了解,走出教室,就看見了隔壁班走出來的秦微,她好像負責的是國文,方言清一想到國文,心裏頓時有了一些不服氣,自己的國文水平有問題嗎?也是考過北平大學國文係的,也是發表了很多文章的,怎麽不讓自己教國文呢。


    “方先生也上完課了,一起迴辦公室吧。”秦微笑著走上去,一把挽著方言清的胳膊。


    除了馮苒苒,還沒有人這麽直接的挽過自己胳膊,方言清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佯裝整理了一下手裏的講義,“嗯,剛上完課,走吧。”


    秦微沒有挽到方言清的胳膊也沒有氣餒,繼續和方言清走的很近,笑著搭著話,“我可以叫方先生言清姐姐嗎?叫方先生顯得有些生分,言清姐姐多大了?”


    聽著溫柔的話音,方言清不禁一個踉蹌,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不禁讓自己想起了潘玉秀,也不知道現在潘玉秀又在管誰叫著姐姐妹妹,方言清看了一眼秦微,心想著本來就不是多熟,隻是現在旁邊還有來往的學生,自己還要給這人幾分臉麵,隻好笑著說道,“我快二十了。”還差三個月,方言清在後麵默默補充道。


    “啊,這麽說的話,我果然要叫你言清姐姐了。”秦微聽見方言清的話,略顯驚訝的說道,“沒想到姐姐都二十了,看著倒十分年輕的很,我雖然才十八歲,但看著沒姐姐皮膚好,姐姐定然是十分有錢,多有保養吧。”


    方言清的眉梢跳了兩下,看著遙遠的辦公室,真想把旁邊的人甩開,“是啊,妹妹可得勤加保養,這臉看著都沒我家許姐的皮膚好,哦,對了,許姐今年孩子都八歲了。”


    自己為什麽要和旁邊的女人說這種無意義的話,方言清覺得有些頭疼,前段時間實習教員在一起的時候,秦微總是一臉親切的叫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與她感情有多好,還總是在別人麵前暗示方言清有錢。


    “真的麽?”秦微怔楞了一下,眼神委屈了起來,吸了吸鼻子,“妹妹家境是沒有姐姐的好,但是姐姐也沒必要這樣洗涮我吧,我隻不過是誇了姐姐一句皮膚好,姐姐說我像生過孩子一樣,我還沒有結親呢。”


    方言清有些冷漠的看著秦微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丁三娘當然看潘玉秀時的樣子,看著秦微梨花帶雨的樣子,方言清默默抽出手絹,這套路都是潘玉秀玩剩下的,怎麽也是一個中學教員,受過新教育的熏陶,怎麽還是這些路數。


    “擦擦眼淚吧,你慢慢哭,我先迴辦公室了。”方言清把手絹遞給秦微,懶得再去看秦微的動作,自顧自的往辦公室走去,要是以前的自己,可能還會顧忌別人的看法,假意安慰幾句,裝著姐妹好的樣子,但是現在自己好像沒必要再委屈自己了,下午還有一個班的西語課,然後今天的教學任務就完成了,方言清在心裏盤算著關於教學的事情,把橫空出世的秦微扔在了一邊。


    十二月二十六日,萬眾矚目的南北議和開始,為知報社也拿到了一票的采訪權,各大報社的都爭相報道著最新的消息,方言清繼續用語重的筆名投了兩篇社會評論,有很多人認同,名聲大燥,竟然還有雜誌社聯係為知報社,問能不能告知這位作者的聯係方式,必重金酬謝,方言清思索了許久,最後拉著徐慶義,偷偷告訴了他自己就是語重。


    “言清你就是語先生?”徐慶義在原地久久迴不了神,畢竟自己前段時間,說因為幾位作者讓為知周報的銷量越來越好,提議漲稿費,當然擬了六位裏麵第一位就是語重,方言清還矜持的想了一會兒才點頭。


    “當時周報才剛剛開始做,我害怕沒人投稿就寫了一篇,後來覺得有意思就多投了幾篇。”方言清解釋道,“不過比起我這個,這位侯小姐的事才是更麻煩,她這檔子事是怎麽爆出來來的?”


    侯家三小姐在給為知周報寫稿件的消息被其他的花邊報紙賣了出來,一時間讓為知周報的知名度上升了幾個階梯,候念慈,財政部部長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其他兩個都是兒子,據說那位部長特別疼愛這個女兒,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怎麽會想不開給自家這個報紙寫稿件,花邊新聞上說是因為什麽知名度就更不可信了,花邊新聞轉型做評論,有多難收稿件塞了多少傳單隻有自己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受了這位小姐的青眼了。


    “聽說這個新聞爆出來的前一天,有人往各花邊新聞處都塞了信封,每家花邊報紙都塞了,就隻有我們家起名叫花邊報紙的沒有塞。”徐慶義說起來還有些氣憤,“不應該啊,論花邊八卦這一塊,我們家報紙一定是數一數二的。”


    方言清有些扶額,“算了,寫信給侯小姐致歉吧,這事有些蹊蹺,分明我們也不知道這侯小姐的身份,這事怎麽會突然傳開,奇怪......”


    旁邊站著的晴丫頭好像想說什麽話,猶豫了一下,又把嘴巴閉上。


    方言清看著晴丫頭的動作,看了過去,柔聲問道,“小晴有什麽看法嗎?不妨說說,對錯都不要緊。”


    “這...這個,我覺得......倒像是有意為之。”方晴看見所有人跟著方言清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有些臉紅,微微低下了頭,小聲說道。


    “我也覺得有些像有意為之,”方言清點點頭,“不過這些都隻是猜測,沒有證據就隻能當做沒有,先道歉,再聯係其他花邊報紙撤稿不要印刷吧,不過侯家可能已經處理完了,徐叔聯係一下候小姐處理一下後麵的事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話,在能力範圍內可以賠償。”


    畢竟是報社沒有保護好作者的隱私,可能是由於地址泄露之類的其他原因,方言清敲了敲桌子,決定思索一下,寄稿件什麽的,第一次可以直接往報社寄,後麵的就又不對的人聯係,統一上門取稿子,或者在特定的地方拿稿子,盡量能保護好地址之類的信息。


    談判的桌子拉的特別的長,像衛朝這種商界成員被安排在末尾的位子,能進入這間房間的,都是能在上海城裏說的上話的人,衛朝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巧妙的發著呆,各懷鬼心的聯省自治,聲稱效仿美國,真是可笑,不過是各懷鬼心罷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孫中山先生歸國,17省一起選舉孫先生為臨時大總統。


    上海紛紛揚揚的下了一晚上的雪,冬日的寒風越發的凜冽,又是一個周末,衛朝罕見的沒有早起,和方言清一起縮在被窩裏,“你上迴說的那位侯小姐的事情怎麽樣了?”


    “嗯?”方言清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在衛朝懷裏蹭了幾下,才愣愣的揉了揉眼睛,放飛在夢境裏的意識慢慢的迴籠,“侯小姐?那不是兩三天前和你說的事了嘛。”


    被吵醒的方言清有些氣憤,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緩了會兒,才說道,“她啊,提出要見我一麵,想要入股為知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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