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磬此刻困倦至極,但還是強打著精神不肯睡覺,長留上下戒嚴、罪魁禍首沒抓到、掌門也沒醒,可有得雲萱忙了。


    她是舍不得雲萱這麽勞碌的,所幸她也沒有什麽大礙,無非是消耗了些神力,幫著雲萱調度還是有餘力的。


    “師父您還是去休息吧,”雲萱心疼地看著微生磬因為打哈欠而浸著淚的眼角,明明是師父受累頗多還要來幫忙,她實在是於心不忍。


    “無事,那兩個罪魁禍首沒抓到你師父也睡不著覺,”微生磬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為師要去把那兩個罪魁禍首和暗地裏藏真的那隻老鼠逮出來。”


    “他們背後還有人?”雲萱吃驚地問道,“他們”自然是指殺阡陌和單春秋,本以為是挾私報複,沒想到竟是有人攛掇的後果。


    “雪山裏除了那兩個人還有一股神秘力量存在,”微生磬冷哼,“有人在背後坐收漁翁之利呢!想做黃雀也看我答不答應!”


    “徒兒絕不會讓師父失望,”師徒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師徒二人兵分兩路,一個主持大局、一個暗地裏尋找罪魁禍首。


    三日後,白子畫身體裏的卜元鼎之毒盡數解了,摩嚴、笙蕭默、東華、夏紫薰、檀凡、無垢都圍在他床前陪他閑聊。


    檀凡摸上了他的脈搏,探了一會兒後發現已經好全了後鬆了一口氣,“子畫的毒已經解了,不必再擔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摩嚴一臉喜色,好了就好,要是子畫有個三長兩短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自己。


    “我休養的這幾日長留沒有發生什麽事吧?”白子畫問道,他猶記得自己昏迷期間有人喊了一句“微生”,隻怕是他中毒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對方。


    按照微生睚眥必報的性格怕是要有大動作,他倒不反對她出氣,隻是怕她犯病,故而有此一問。


    “唉,還說呢,”笙蕭默苦著臉歎氣,微生磬這三日的所作所為“可怕”一詞怎能概括得了啊?


    “微生那小丫頭是動真火了,她聯合魔神釋放神識在六界尋找殺阡陌和單春秋的蹤跡,說是掘地三尺也不為過。


    難怪古籍上說神怒極為可怕,我算是見識到了,”笙蕭默一臉同情地看著白子畫,按照微生磬的性子師兄也討不了好,自求多福吧師兄。


    “兩位神隻不眠不休地釋放神識,六界生靈都能感受到這股恐怖的威勢,就為了找出罪魁禍首來,”東華上仙補充道。


    這般耗費心力的舉動可見對方是真的很尊敬子畫這個師父,能勞動魔神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許出去了什麽好處。


    “子畫你自求多福吧,你那個徒弟不是善茬,收拾完了那兩個下一個說不定就是你了,”


    檀凡幸災樂禍卻被夏紫薰瞪了一眼,趕忙補充道:“不過你是師她是徒,定然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不好說,”一直沉默著的無垢反駁道,“子畫那個小徒弟是什麽性子在座的各位都是清楚的。”


    “她還敢以下犯上不成?”摩嚴哼了一聲,隻是氣勢略有些不足,他也不知道一位盛怒之下的神隻會幹出什麽事來。


    還沒等幾人繼續討論,門外,絕情殿的執事弟子李蒙前來稟報:“尊上、世尊、儒尊,幾位上仙,微生師妹請諸位到後山誅仙柱下觀刑!”


    “抓到了?”摩嚴殷切地問道,既然要要去誅仙柱下觀刑那勢必是要給此事一個交代了。


    “迴世尊,殺阡陌和單春秋都被微生師妹抓迴來了,已經把長留上下弟子、長老都叫上了,”李蒙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微生師妹的臉色可不太好看啊。


    “好,一會兒就到,”白子畫點點頭,示意李蒙下去,此事是該有個了結了。


    “走吧,”白子畫起身,進入內室換了一身衣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了他的寢殿。


    一出門就撞見了花千骨和李蒙,看來李蒙是在通知完他們後又去通知花千骨了。


    “小骨,臉色怎麽這麽差?要不還是迴寢殿休息吧,”白子畫關切地問道,花千骨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被嚇到了。


    花千骨眼神閃爍,搖搖頭,“師父,小骨沒事。”


    “那便一起走吧,”白子畫抬手將她招到身邊,摩嚴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讓來了一點。


    “是,”花千骨低著頭跟在他身邊,一起趕往誅仙柱下觀刑。


    他們到得有些晚了,弟子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誅仙柱,一幫人翹首以盼,還有一部分符籙用得不錯的繪製了遠觀符來售賣,吆喝聲把摩嚴氣得夠嗆。


    剛想開口訓斥人群卻一下安靜了下來,弟子們自覺地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摩嚴抬頭就看到了正對麵一身寬袍大袖、高貴優雅的微生磬。


    微生磬對著摩嚴幾人點頭致意,示意他們上前來。


    人群裏出現了一股怨恨的視線,似乎要把微生磬灼穿,微生磬臉色不變,迴頭示意戒律閣首座和弟子把仙牢裏關著的殺阡陌和單春秋提溜出來。


    “怎麽不拿消魂釘?”摩嚴皺著眉頭說道,一旁的花千骨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微生磬麵紗下的嘴角勾起,輕聲解釋道:


    “迴師伯,消魂釘太輕了,弟子以為先賜魔頭散靈之刑再貶入畜生道才算公正。”


    帶著殺阡陌和單春秋迴來的戒律閣首座和弟子都一臉錯愕:


    散靈沒聽過,但是要被貶入畜生道啊,這也太狠了,摩嚴跟她比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師伯覺得不好麽?”微生磬彎了彎眼,真誠發問。


    檀凡一臉複雜地看著她,這已經不是一句犯病就能概括的了了,這是病得不輕啊!


    “微生磬你不得好死!”單春秋破口大罵,一雙眼睛紅的不像話,惡狠狠地看著她,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微生磬並不以為忤,笑眯眯地說道:“借你吉言,”說完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單春秋的頓時紅了一塊,一個巴掌印清晰地印在了上麵。


    殺阡陌餘光看到了花千骨,手忙腳亂地用衣服遮擋著自己的臉,不能被小不點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


    人群中,花千骨死死地盯著已經淪為階下囚的殺阡陌,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行刑,”微生磬收起了笑容,此刻的她更像比一旁真正的戒律閣首座要更像戒律閣首座,看得底下弟子和長老心驚膽戰。


    白子畫看著誅仙柱下的微生磬眼底都是悲戚,微生磬變成現在這樣未曾沒有他的一份功勞。


    今日她這般心狠手辣都是為了給他這個師父出氣,此後罵名都是由她來擔,而他隻需要享受她帶來的勝利果實就好。


    白子畫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到,微生磬真的是個極為狠心的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微生磬手裏出現了一把和長相憶極為相像的長劍,上麵銘刻的字是“長相思”,正是當日微生磬的“氣運之子”大師兄肖丞的佩劍。


    當日肖丞伏誅後長相思也斷了,微生磬憐惜它與斷情、長相憶同出一脈便將它丟入了飄渺劍宗後山的洗劍池中。


    她在迴到正確時空的飄渺劍宗後玉玄子重審當年肖丞一案,在確定了對方的罪名後便將他逐出了飄渺劍宗、廢其首徒之位,長相思便被玉玄子重新煉製後補償給了她。


    一千多年後再親自掌刑,她因著不想被這兩個罪孽深重的人汙了劍,幹脆拿別人曾經的佩劍來引雷行刑。


    縹緲劍宗的散靈之刑就是用戒律閣裏的那塊天心石引天雷將受刑者的魂魄劈成一絲一絲的,最後永世不得入輪迴。


    劈到最後受刑者依舊死不了,魂魄會承受巨大的痛苦,在飄渺劍宗裏隻會給罪大惡極的人使用。


    而長留的消魂釘則是從手足開始釘起,卻不傷及要害,每一根入骨皆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法力較弱的,能撐到二三十餘根不斷氣就已經很不錯了。


    長留沒有天心石,她在救治了白子畫後消耗了一些元氣,幹脆借著長相思的雷屬性來引雷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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