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一年就要過去,可微生磬卻一點要出關的跡象都沒有。


    過去的那幾個月妖魔界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再無往日猖狂的模樣。


    他們這麽低調隻不過是因為他們的聖君殺阡陌在長留受了重傷,他手下的妖魔聽到風聲後也不敢放肆,隻是長留多了一位精通陣法的女弟子這個消息不脛而走。


    兔死狐悲,雖然殺阡陌沒死也讓妖魔界和七殺殿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


    微生磬的強悍表現也是給摩嚴大大地長了臉,長留的聲望在這段時間達到了最高,不少門派的掌門也活絡起來想來一睹究竟,都被摩嚴以該弟子閉關了給擋了迴去。


    有關微生磬的信息也是成了長留絕密,不允許長留弟子泄露,違者按門規處置。


    在摩嚴的雷霆手段下沒人敢隨意泄露,隻有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也是三緘其口。


    “哈哈哈,子畫,你這個徒弟可真是給我們長留長臉啊,我看那些掌門一個個眼睛都紅了!”言罷又是暢快地大笑起來,摩嚴簡直都要樂瘋了,師父當年就是說“有子畫在可保長留百年基業”,現如今子畫的徒兒也這般驚才絕豔,這怎能不讓他興奮?


    這一遭下來微生磬的少掌門之位已經穩了,待子畫卸任她將會是長留的下一任掌門,待她上位長留估計又能開創一個新紀元。


    白子畫也很自豪,平日裏風輕雲淡的臉上溫和地笑著,可眼底也不乏對她的擔憂。


    微生磬這一戰雖然徹底出了名,但她也在殺阡陌跟前排上了號,能以一己之力打傷他的人怕是要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了。


    微生磬閉關了也好,起碼她不會有危險,等殺阡陌傷好了六界估計又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白子畫的擔憂摩嚴也看在眼裏,寬慰道:“別擔心,這孩子不還有你護著嗎?”白子畫蹙眉,“我終歸不能護她一世。”


    “我已經去找醫藥閣長老討了不少天材地寶,待她出關你要好好利用這些助她提升實力,”摩嚴胸有成竹,“有你的教導我相信這丫頭未來不可限量。”


    “在她成長起來之前我們都得護好她,長留現在有微生那丫頭的陣法在相信妖魔定不敢再來犯,隻是出了長留就不一定了。樹大招風,我們得看好她,別讓她亂跑。”


    一直沒說話的笙簫默也出言建議道,微生磬的名聲於她就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護著她也能殺了她,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她徹底成長起來之前為她提供庇護。


    白子畫和摩嚴讚同地點點頭,三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入冬後長留也下了好幾場大雪,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人間,宛如碎瓊亂玉一般,長留上下都欣賞到了萬物白頭的景象。


    今日是人間的大寒,長留山上北風唿嘯,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將外麵的姹紫嫣紅染成了白色。


    白子畫正坐在書房查閱典籍,白皙如玉的手指不緊不慢地翻著因為年代久遠而變得昏黃的紙頁。


    長留大小事務一應由世尊摩嚴處理,他的兩個徒弟一個閉關不知道要閉到猴年馬月且有一直閉下去的趨勢,另一個大部分時間在練七絕譜上的術法,整個絕情殿莫名有些冷清。


    沒有微生磬那個搗蛋鬼帶著花千骨整蠱,他倒有些不習慣了。突然他心念一動,抬眼就看見桌上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和一幅卷軸。


    他眼中滿是訝然,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是紫薰嗎?還是別的誰?他蹙著眉,抬手打開了卷軸,卷軸上金光一閃出現了幾行字:“旦逢良辰,順頌時宜。願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徒微生磬”


    白子畫眼皮一跳,有些疑惑微生磬為什麽會認為今日是他的生辰,心裏卻是很誠實地湧起一絲隱秘的歡喜,難得收了徒弟一迴禮物。


    金字消失後又出現了幾行字,是九州風雲圖的使用方法,白子畫一目十行地看完已經是瞠目結舌了:九州風雲圖居然可以隨使用者的心意日行萬裏,還可以作為防禦法器將使用者收入圖中免受攻擊。


    唯一的不足就是此圖隻允許一個人使用,強行加人移動速度下降三成,防禦屬性下降四成。


    但這也足夠讓人感到驚喜了,試想一個可瞬移、可防禦的法器誰不心動?合上卷軸,嘴角不住地上揚,白子畫還注意到案上擺放的那碗熱氣騰騰的麵,心情很好地執起旁邊的筷子夾起一根潔白如玉的麵條來。


    好像是一碗長壽麵,白子畫驚覺,他不自覺地嚐了一口,是很平常的味道,遠不如花千骨的廚藝卻很有幾分尋常人家的煙火氣。


    不知不覺他吃完了這碗麵,可心裏卻像是熱湯滑入喉一般,順著經脈將暖意穿到每一個角落。


    “師父——”花千骨蹦蹦跳跳地進來,隨後又規規矩矩地給他行了個禮,“這是什麽?”花千骨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案幾上的瓷碗,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好奇。


    “你師妹送來的。”白子畫如實迴答,指尖蜷了蜷,耳根有些發燙,頭一次在徒弟麵前撒謊有些不適應。


    “可師妹不是在閉關嗎?”花千骨不可置信地問道,“閉關了都能分心做飯嗎?”


    “應該吧,”白子畫不確定地答道,隨後又轉移話題道,“有什麽不懂的嗎?”自從花千骨受罰迴來後就愈發勤奮了,每日裏起碼都有三個以上的問題等他解答,都問出習慣來了。


    “哦!我想起來了!”花千骨一拍腦袋,“師父,我來請教這個,”她從虛鼎裏拿出一張字紙遞給白子畫。


    白子畫接過,瞳孔微縮,“從哪兒來的?”紙上寫著誅仙陣法的構思和要點,雖然隻是隻言片語依然可以窺見完整陣法的恐怖威力,白子畫手抖得不像話,深吸一口氣才平複好心情。


    “好像是師妹夾在書裏的。”花千骨老老實實迴道,她真的對這個誅仙陣法很好奇,這個陣法真的可以誅仙嗎?


    “小骨,你先別跟別人說,我去找你師伯一趟,你好好在絕情殿待著,等你師妹出關了再說,好嗎?”


    白子畫內裏膽顫心驚麵上卻還是溫和的師長,囑咐花千骨不要亂說,他得去找師兄一趟,這個構想要是實現恐怕六界形勢還得再變。


    微生磬不愧是那個破局之人,這麽快就有了破局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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