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深秋的清晨,佟華瓊的織坊開業了。


    織坊開業對於佟華瓊來說屬於雙喜臨門,第一喜是陳素芬平安健康生下閨女。


    一大早織坊門口放起了鞭炮聲。


    本以為柳縣令帶著老娘韓氏和兒子柳宴宏來捧場已經夠排場了,沒想到知府姚大人竟然也來了。


    本來讓柳縣令剪彩的剪刀交給了姚知府。


    沒辦法啊,就算不交給姚知府,柳縣令的手在上峰麵前哆嗦個不停剪刀拿不穩。


    所以這剪彩非姚知府莫屬。


    陸老爺子帶著陸昭昭親自來捧場,陸家的好親家黃員外自然也來了。


    平川縣和燕關鎮的商戶們紛紛送來了賀禮。


    錢老板帶著幾個相熟的商戶站在一旁,何超從桃花甜品調到了織坊,他帶著跑銷售的夥計站在佟華瓊身後。


    穀白霜和穀大暑以及劉月娥從平川縣迴來慶祝。


    連衡若和湯姨娘不僅送了賀儀,一大早坐著馬車也到了。


    佟華瓊看到姚知府瞥向連衡若的臉紅了紅。


    她就納悶為何姚知府那麽大的官,要來參加她的織坊開業典禮。


    整個寧城每天開業的商業活動不少,一些商戶的規模比她的更大,生意範圍更廣,姚知府不見得都去吧,偏偏來清河灣給一個鄉村織坊剪彩。


    看到姚知府時不時的掃向連衡若,而連衡若站在穀桃花身邊強作鎮定和陸昭昭互相做自我介紹,佟華瓊太陽穴跳了跳,她已經當過一次紅娘了,看來又要當第二場。


    佟華瓊不知道的是,姚知府來清河灣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平川縣,將上迴買珍珠欠下的銀子還給了連衡若。


    倆人也沒有想到會在佟華瓊的織坊門口再次相遇。


    這年頭,鄉村經濟基本都是靠種地,就算有一些商業經濟行為,也集中在磨豆腐、榨香油等小本生意,形成不了規模。織坊在村民心裏算是清河灣首個成規模的商業經濟。


    其實在佟華瓊心裏她的養豬場也算,但在清河灣人心裏誰家不養幾頭豬,因此將佟華瓊的養豬場排除在外。


    織坊開業,熱鬧程度堪比佟華瓊被封為鄉君和穀驚蟄中案首。


    畢竟大家夥認為織坊不僅僅是佟華瓊賺錢的大殺器,還和他們的賺錢息息相關。


    以前他們不敢種棉花,怕砸手裏,現在佟華瓊的織坊專供棉布,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種棉花了,以後棉花就賣給佟華瓊的織坊。


    其次,織坊需要彈棉的紡紗的織布的,雖然現在的女工齊備了,但架不住生意紅火後會新增織機,說不定以後自家也會有人去織坊做工賺銀子。


    退一步說,不種棉花當不成織工,佟華瓊的織坊越做越大,以後那不得惠及鄉鄰。


    別的不說,就說村裏的私塾不就是在佟華瓊的讚助下建立起來的。


    因此圍觀的村民都與有榮焉,真心替佟華瓊感到開心。


    織坊前圍滿了人,不僅有本村的村民,還有外村的村民。


    那些被錄用的織坊姑娘媳婦們,站在織坊的前頭擦拳磨掌。


    誰能想到,她們以後也能和男人一樣賺錢了。


    看著人群裏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她們不自覺高昂起額頭。


    而她們的家人,站在人群裏同樣一臉驕傲的望著她們。


    甚至有一位老太太盯著織機前的一位圓圓臉姑娘抹起了眼睛,她的孫女從小沒了爹娘,及笄後說了一門親,還沒有過門男的便得癆病沒了。


    族裏的叔伯兄弟嫌她不祥罵她克父母克丈夫,就要將她遠遠的發賣出去。


    說是價格都談妥了,她以為孫女保不住了,卻迎來峰迴路轉。


    這姑娘有一把子力氣,彈一手好棉花。


    佟華瓊的織坊招人,她就偷摸跑來應征了,上百斤的棉花在她手裏輕輕鬆鬆上了彈棉機,她一下子應上織坊的彈棉工。


    這期間族裏人使壞過,派人來給佟華瓊說她命硬克人。佟華瓊兩手一攤說那可太好了,織坊要的就是命硬的人,並且讓人去家裏說姑娘已經是織坊的彈棉工了,誰若是敢打她主意,她就要報官。


    別人報官也許會以家族內部的事情來和稀泥,她現在可是鄉君,她親自報官官府要給幾分麵子。


    現在族裏的人再也不敢提賣她的事了。


    老太太眼紅紅的看向佟華瓊,她真想越過眾人去拉著佟華瓊的手感謝一番。


    但也知道今天大喜的日子,縣令和知府都在,容不得她放肆,於是擦了擦眼角露出笑容。


    佟華瓊自然不清楚彈棉女工祖母的心路曆程,此時的她正站在姚知府身旁,隨著姚知府一剪刀剪斷了綢帶,佟華瓊請柳縣令揭開了匾額上的紅綢布。


    紅綢布緩緩落下,匾額上出現“佟家織坊”的字樣。


    “佟家織坊。”


    恰逢私塾沐休,私塾裏念書的孩子們擠在人群裏湊熱鬧,看到匾額上的字大聲念了出來。


    “沒看錯吧?不是穀家織坊?”穀家族長不識字,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自從穀瑞年的腿變瘸,穀家族長便致力於修複和佟華瓊的關係,迎著佟華瓊的冷臉也要在佟華瓊跟前刷存在感。


    織坊開業知府和縣令雙雙都到,他更是一大早就來到織坊,就為了找一個距離倆父母官距離近的站位。


    聽到孩子讀“佟家織坊”,他潛意識就覺得是念錯了。


    “沒有錯。”


    “對,就是佟家織坊。”


    好幾個在私塾念書的孩子指著匾額大聲念。


    穀家族長心裏十分不得勁,佟華瓊這是反了天了,她一個穀家媳婦竟然掛名佟家織坊,也太不像話了。


    “大暑娘雖然是寡婦,那也是我們穀家的媳婦,叫佟家織坊不合適。”族長嘟囔道。


    這話是說給周圍人聽的,他不敢大聲,怕前頭的佟華瓊聽到又要在心裏記上他一筆。


    這仇就徹底成為死扣,解不開了。


    “族長,你管那麽多幹啥?我婆婆姓佟她開的織坊不叫佟家織坊叫啥?就算叫穀家織坊,您老又不能分一杯羹。”劉月娥早在族長開口詢問時就看透了族長的想法。


    劉月娥冷笑,她要是有本事可以獨立開鋪子,她恨不得叫劉家鋪子月娥鋪子。


    族長氣的要暴走。


    不像話,太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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