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的穀驚蟄一個箭步衝出去將瓶子打掉。


    佟華瓊將瓶子撿起拿到手裏。


    眾人驚唿。


    “是農藥。”


    “小雪剛才喝了嗎?”


    “快,快去拿綠豆水。”


    由於速度太快,大家也不清楚穀小雪到底喝了沒有。


    穀老太太這時候終於心疼的大喊:“小雪,你到底喝了沒有啊。”


    魏氏急忙跑出去拿綠豆水。


    穀小雪不理會穀老太太,對佟華瓊說道:“大娘,你就讓我死了吧。青鬆哥喝了半壺的藥,他活不了了,我也不活了。”


    說完眼淚滾滾而下。


    自從她迴到清河灣,劉青鬆對她最好,她以為劉青鬆喜歡她隻是因為她漂亮,沒想到劉青鬆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穀小雪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拿出命來對待。


    劉鐵鐮聽了這話差點要暈倒。


    穀老爺子臉色鐵青,如果劉青鬆死了,就把小雪交給劉家人,隨劉家人處置。


    沉塘也好,給劉青鬆陪葬也好。


    佟華瓊神色平靜的看了看藥瓶子,說道:“小雪,你這藥瓶子我看著咋那麽熟悉,你是不是在我棉花地裏拿的。”


    穀小雪霍然抬起頭。


    沒錯,夏天時,佟華瓊讓她試織機,她悄悄從棉田地頭拿走的。


    她不想把佟華瓊拖下水,畢竟大娘對她真的很好。


    佟華瓊打開瓶子,聞了聞,笑了。


    對快撐不住的劉鐵鐮說道:“村長,這瓶子裏裝的不是農藥,是紅糖水,青鬆沒事。”


    這是瓶子裏裝的是佟華瓊讓漫兒從空間裏拿出的可樂,她放在棉花地頭,少了一瓶她也沒有留意。


    穀小雪睜大了眼睛。


    佟華瓊對穀小雪說道:“小雪,沒事了,沒事了,青鬆不會死。”


    想到在河灘上,大家夥按著劉青鬆又是灌綠豆湯又是灌皂角水的,劉青鬆臉色蒼白腿腳發虛純粹是被折騰的。


    劉鐵鐮擦了一把汗,再次確認道:“大暑娘,我家青鬆真的沒事?”


    佟華瓊說道:“真的沒事!不信你聞聞,裏頭是紅糖水。”


    劉鐵鐮果然接過瓶子聞了聞,眉頭瞬間舒展開。


    聽到劉青鬆沒事,大家紛紛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穀家人,畢竟大家誰都不想讓穀小雪送命


    這時,徐大寶開始作妖了。


    穀小雪抱著和他以及穀瑞年同歸於盡的念頭,劉青鬆為啥要殺出來奪下水壺灌下去,他是為了救自己和瑞年嗎?徐大寶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啥好東西,除了徐家人,沒有人肯替他換命。


    唯一的理由劉青鬆看上了穀小雪,他不想穀小雪死。


    現在劉青鬆沒有死,穀小雪擺明了不願意嫁給他才要殺她。


    有佟大腳在這裏撐腰,穀小雪隻怕要悔婚。


    他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徐大寶說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追究穀小雪要毒殺親夫的罪了,反正我左右也沒啥事。”


    穀小雪恨恨的盯著徐大寶。


    徐大寶穀老爺子等人說道:“小雪想不開要毒殺我,我不計較,十天後是我倆成親的日子,到時候我來穀家接人。”


    穀小雪冷冷的說道:“我死了也不會嫁給你。”


    徐大寶一臉狠戾的盯著穀小雪,穀小雪和徐大寶對視。


    穀老爺子歎了一口氣。


    他意識到這樁親事會逼死小雪。


    徐大寶混不吝的說道:“那行,到時候你死是徐家的鬼。”


    “穀小雪說了不嫁,你聽不懂人話嗎?”


    劉青鬆不知啥時候來到議事廳。


    當佟華瓊說出瓶子裏不是農藥時,劉家一子弟跑到劉鐵鐮家將這一消息告訴了易氏等人。


    易氏哭的淚人一般,劉青鬆死裏逃生顧不得被灌水灌的雙腿發軟,硬撐著跑到議事廳聲援小雪。


    他怕他爹要送穀小雪見官。


    劉鐵鐮氣的要命,徐穀兩家的事和他這個傻兒子有什麽關係,就硬湊。


    “青鬆,這沒你的事。”若不是兒子蒼白著一張臉,劉鐵鐮早脫掉鞋子打一頓了。


    劉青鬆寧願喝下毒藥也要阻止穀小雪殺人,村裏人就是個眼瞎心盲的也看出來他心悅穀小雪。


    雖然村裏不講究男女大防,可沒有經過父母同意就敢公開心悅誰的除了穀大暑,劉青鬆是第二個人。


    劉青鬆倔強的站著看向穀小雪。


    穀小雪沒有看他,說道:“青鬆哥,這是我和徐家的事。”


    劉青鬆嘴張了張,穀老爺子說道:“我穀家女不能許兩家,已經許諾的親事不能反悔。”


    這就是不同意穀小雪和徐大寶退親。


    穀老爺子自覺這是為了穀家考慮,從剛才徐大寶的話裏可以看出,徐大寶不會放過穀小雪。


    於氏卻說道:“毒殺親夫的媳婦我們要不起,你們穀家留著當姑子吧,那五百兩銀子還了咱們兩清。”


    賈氏一聽說還要還五百兩銀子,和於氏杠了起來。


    姚知府站在議事廳外頭聽了聽,忍不住走了進來,說道:“你們在斷什麽官司?我怎麽越聽越糊塗?所謂的謀殺親夫,人都沒有過門哪來的親夫?所謂的兩家結親,女方都不同意的親事這不屬於一方強迫嗎?所謂的五百兩銀子欠款,就要姑娘去抵債這是什麽道理?”


    佟華瓊兩眼一亮,青天大老爺姚知府來了。


    “關你屁事。”於氏扭頭就罵。


    罵的姚知府身邊的衙役嘴角抽了抽,差點就要上前綁人。


    去年秋天清河灣的村民見過姚知府一麵的,但大家夥當時太緊張了一聽說知府來了隻敢抬起頭略微掃了掃,故此姚知府是黑是白大多數村民都沒有看清。加上這次姚知府照例沒有穿官服,戴著一頂草帽,村民更不敢認了。


    佟華瓊站起身福了福給姚知府問好。


    村民這才知道方才於氏罵的是姚知府。


    穀老爺子和徐進瞬間跪下就要磕頭,被姚知府喊起。


    劉青鬆抓住機會朝姚知府喊冤。


    “冤在哪裏?”姚知府一臉親切。


    劉青鬆就把徐大寶強逼穀小雪為妻一事說了出來。


    當然,隱去了毒殺的情節。


    反正人沒有死,不算毒殺。


    劉青鬆畢竟第一次和知府打交道,話說的磕磕巴巴,並且沒有個前因後果。


    穀驚蟄看不下去了,走上去,從穀瑞年如何欠徐家銀子,徐家如何強逼迫穀小雪為妻,穀小雪如何不願......一一說了出來。


    當然穀瑞年在平川惹下的禍端都是前段時間穀大暑去府城講給穀驚蟄聽的。


    穀瑞年站在一旁。


    右腿使不上勁,努力用左腿支撐著身體。


    盡管他的名聲在整個清河灣已經臭了,但被穀驚蟄當眾把他做的事情說出來,而且還是說給知府聽,這讓他感到無比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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