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隻是聽程家的門房閑聊了兩句,我不是特意打聽的啊。你知道,我和徐進一家沒啥交情,我對徐棗花的事情可沒啥興趣,我可沒有因此耽誤送糕點的活啊。”


    秦慶友聽佟華瓊想要了解他聽到的鄭家管家和徐棗花的八卦,秦慶友還以為佟華瓊懷疑他不好好幹活,在程家光顧著八卦,因此先開啟了辯解。


    佟華瓊無語道:“我沒有怪你和旁人閑聊的意思。你隻要不耽誤幹活,我管你八卦誰和誰嘮嗑。你把你了解到的徐棗花和鄭家管家的事給我說清楚,我有正事呢。”


    秦大娘在一旁也不滿的看著自家兒子,催逼著兒子有屁趕緊放。


    秦慶友認真的迴憶程家門房透露的消息,一五一十說給佟華瓊聽。


    “......有個事咱也不好說,畢竟牽扯到棗花的清白。”秦慶友壓低了聲音。


    趙氏很有眼色看這架勢知道秦慶友的話除了佟華瓊這個東家並不希望其他人聽到,於是趙氏找了個借口把秦大娘拉走了。


    “啥清白?”


    佟華瓊對秦慶友的做法表示讚許。


    “說是何管家撞破了棗花和小廝在後花園子裏......棗花害怕何管家亂說,在她診出有孕時設計何管家看她洗澡將何管家攆了出去。”秦慶友說道。


    話起了個頭佟華瓊就基本猜到了。


    鄭大公子佟華瓊見過,整個人躺在椅子上就像一攤肉,對於這樣的病身子,佟華瓊對他能讓棗花有孕報以懷疑態度。


    但她也不覺得徐棗花為了保住鄭家大少奶奶的地位和小廝珠胎暗結是多麽不齒的事兒,換做她,她做的可能比徐棗花更絕。


    何管家作為一個純純古人發現了徐棗花的醜事,徐棗花怕他捅出來算計他也能理解。


    不過佟華瓊好奇的問道:“那棗花的事情,程家的門房咋知道的那麽清楚?”


    秦慶友說道:“程家是鄭夫人的外祖家,他們親戚套著親戚,徐棗花房裏從前伺候鄭大公子的丫鬟的姑媽嫁給了程家門房。這丫鬟也被棗花攆出來了,所以程家門房也就知道了。”


    “鄭家二老也不知道是糊塗了還是咋了,竟然相信徐棗花的話。”


    佟華瓊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鄭舉人就期盼著鄭大公子能有個一兒半女,隻要徐棗花借種的事沒有實錘,鄭家二老都會站在她這一旁。


    加上徐棗花的戰鬥力也不弱,憑借自己的本事也能讓鄭舉人站她這一邊。


    何管家都能被攆走,不就說明問題。


    偷看主家少奶奶洗澡,這罪名太重了。


    估計整個平川縣也沒有人敢用何管家了。


    正好她佟華瓊可以撿漏。


    這樣想著,佟華瓊高興的拍了拍秦慶友的肩膀,對他說以後去出去送點心,多發揮自己的親和力,隻要不耽誤送糕點隨便和人嘮嗑,說不定能發現什麽佟華瓊感興趣的信息。


    秦慶友聽了這話就放心了。


    原來掌櫃的不會懲罰他在外頭和人扯閑篇。


    第二天一大早,佟華瓊命穀大暑駕駛驢車帶她去平川縣。


    她要親自去請何超。


    佟華瓊順帶把漫兒帶上了。


    為什麽帶漫兒,主要是在佟大腳的上一世,漫兒和何管家的羈絆很深。


    何管家對漫兒忠心耿耿。


    她覺得人既然上輩子有羈絆,這輩子也屬於老熟人,肯定比她直接請何管家來鋪子裏坐鎮管用。


    到了平川縣先是去了大榆樹街找劁豬的譚師傅,通過譚師傅的嘴得知何管家住在紫石街。


    “佟大妹子,你聽到關於老何的傳聞了吧?我敢打包票那都是假的,老何這樣正經知禮有進退的人怎麽會看大少奶奶洗澡。一定是鄭家用完了他,找個借口卸磨殺驢而已。”


    譚師傅得知佟華瓊想讓何超去她那裏當掌櫃的,怕佟華瓊聽到何超被攆出鄭家的傳聞,因此替何超說話。


    佟華瓊說道:“譚大哥,我曉得流言的殺傷力,也曉得流言的不可信。”


    譚師傅就覺得佟華瓊作為寡婦一定也經受了不少流言的困擾,對佟華瓊更加敬佩了,他決定下次去給佟華瓊劁豬刀子可以下的利落些。


    譚師傅又歎息道:“到底是佟掌櫃的您明事理。現在老何日子挺難,從鄭家出來啥也沒有帶,他老婆生著病呢,他被鄭家詆毀成那樣,滿平川縣誰敢用他?”


    正因為何超在平川縣找不到活計,佟華瓊才有信心能說服他去燕關鎮當掌櫃。


    佟華瓊告別了譚師傅,帶著漫兒和穀大暑去了紫石街。


    一打聽就打聽到了何超的家。


    穀大暑去叩門,何超看到佟華瓊十分意外。


    “何管家好久不見。”


    佟華瓊自來熟的打招唿,不用何超招唿,就跨進了門。


    本來以為何超作為鄭舉人頗有體麵的管家,住宿條件應該很好。


    可他的住處卻是一座大雜院。


    佟華瓊環顧一周,整個大雜院住著四五戶人家。


    何超對佟華瓊的上門滿頭霧水。


    坦白說,他對佟華瓊的印象並不好。


    起初是這寡婦為了兒子賣孫女,後來則是佟華瓊撒潑大鬧給他留下很深的陰影,如果不是佟華瓊臉上笑盈盈,他還以為佟華瓊落井下石來了。


    “是譚師傅告訴我你住這裏,你家是哪處?”佟華瓊跨進院子大門問道。


    聽到佟華瓊提及譚師傅,何超心裏微動,認真的看了佟華瓊兩眼。


    這寡婦和春天剛見到她時完全不一樣,整個人脫胎換骨了屬於是。


    不是容貌,佟寡婦一直都是俏寡婦那一掛的。


    而是神態,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灑脫。


    何超不動聲色的將佟華瓊引到靠近裏間的屋裏。


    屋裏關著窗戶,又悶又暗。


    “誰呀?”屋裏傳來一把虛弱的女聲。


    “是客人。”何超說道。


    佟華瓊想到譚師傅說的何超的老婆生著病,想必屋裏頭那把虛弱聲音的主人就是何超的老婆了。


    “敢問,您來我家有何事?”何超臉上再也沒了過去的神采,麵對佟華瓊連聲音都生出了小心。


    難不成為了他介紹譚師傅劁豬的事來感謝他的。


    倒也沒必要吧。


    他實在想不通一個鄉下寡婦摸上他的家門幹嘛。


    他們現在唯一的身份就是徐棗花的仇人,這是徐棗花罵佟寡婦他聽到的。


    “何管家,你別忙。”


    佟華瓊製止了何超泡茶。


    “明人不說暗話,我找你來是想請你當我家鋪子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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