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華瓊嘴角抽了抽。


    穀桃花罵的可真肆無忌憚。


    眾人看看閻婆子又看看徐四,眼神裏溢滿鄙視。


    按理說佟大腳都可以當徐四的娘了,又是個寡婦,就算風韻猶存,徐四也不會對佟大腳下手吧。


    再說了,佟大腳也不是好惹的,而且還有一個繼子倆親子,捆一起仨兒子。


    徐四黑不惹白不惹偏偏惹佟大腳。


    村民們不少人都以為這是佟大腳因為和閻婆子爭地設的仙人跳,把閻婆子最愛的徐四給廢了。


    盡管大家心裏頭這樣想,但無一不稱快。


    覺得佟大腳這是為民除害。


    徐四一天不除,清河灣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天不得安寧。


    可是現在聽佟華瓊這樣一說,穀桃花如此一罵,大家猜測到隻怕今天這事不是佟大腳蓄意謀算徐四。


    這是閻婆子和徐四母子倆看到佟大腳在鎮上開了鋪子生意紅火,合起夥來汙了佟大腳的清白,順勢讓佟大腳嫁給徐四,從而拿走佟大腳的鋪子。


    “徐四咋說還年輕呢,佟大腳都可以當他娘了,連孫子都有了,徐四真能為了鋪子下手?”有位小哥輕聲嘀咕。


    反正換做他,他不會這樣幹。


    “說你年輕呢,咋不能的。徐四是年輕,年輕能當銀子花?佟大腳那鋪子每天白花花的進銀子,閻婆子總在背後說佟大腳的壞話那不是眼紅那是啥?你可別低估銀子的吸引力,有人為了銀子讓十來歲的閨女給八十多老頭當妾,徐四為啥不能肖想佟大腳。年紀輕輕當比自己年齡大的人的後爹咋了?一進門當爺爺咋了?這些和銀子相比算啥啊。”一位大娘斜眼看了一眼小哥撇嘴冷笑道,“再說了,就閻婆子下作的人品,她啥事幹不出來啊。說不定已經算計好了,讓佟大腳嫁給徐四,大不了進門拿出婆婆的款把人逼死,那鋪子不就是她的了。”


    大娘話剛一落下,旁邊一位老者搖頭道:“所謂財帛動人心呐。”


    於是一唱一和的,捶死了閻婆子和徐四想奪佟華瓊的糕點鋪子才整麥草垛子這一出。


    穀大寒穀大暑穀驚蟄三兄弟聽著眾人的議論,臉色鐵青。


    好啊徐四,想當他們的野爹了都,這能忍。


    三兄弟對視一眼,又想上手揍徐四了,被人扯開了。


    “我幹脆死了算了!”佟華瓊抹著眼淚哭泣。


    “娘啊,您可不能想不開。爹已經去了,您若是想不開,留下這一家子大小可該咋辦?”


    劉月娥握著帕子雖然給佟華瓊說話,卻朝自家老爹和大伯抹淚。


    意思是穀家人少勢寡,咱們姓劉的得給我婆婆討個公道。


    若是自家婆婆在村裏虧了名聲失去公道,她以後在村裏也沒臉。


    “親家母,你放心,有我劉鐵錘在一定給你討個公道。”劉月娥的爹安撫佟華瓊,臉色鐵青的道,“徐家族長和村長怎麽還不來?還要八抬大轎去請嗎?”


    “徐家族長和村長到底管不管,不管徐四咱們就送去見官。”劉月娥的大伯劉鐵鐮跟著說了一句。


    穀驚蟄鐵青著臉腦子轉的飛速,他看劉鐵鐮的兒子劉通站在劉鐵鐮身後,悄悄走了過去對劉通耳語了幾句,劉通離開人群跑迴家套了驢車朝隔壁村駛去。


    “村長來了。”


    “徐家族長來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自動的讓開一條道。


    閻婆子坐了起來,挺直了腰背。


    族長和村長給她撐腰來了。


    作為本村第一大姓,徐家可以說在清河灣處處擁有話語權,就連第二大姓劉家的人遇到徐家人都得避一避鋒芒。


    作為徐家人的村長徐勇自然向著徐家人。


    徐四在村裏橫行霸道,閻婆子在村裏作天作地,都離不開村長平日的偏袒和和稀泥。


    “坤叔,他勇叔,你們看看四兒,根都斷了,佟寡婦要斷咱徐家香火啊。”閻婆子一手一個,扯著族長徐坤和村長徐勇的褲腿哭道。


    徐家族長徐坤背著雙手臉色鐵青。


    “啥情況啊?”村長徐勇看了一眼地上腫成豬頭的徐四,朝佟華瓊淡淡一笑。


    佟華瓊心想,我可去你的吧,擱這裏裝啥大爺呢。


    劉家子弟去請了那麽久,倆人才姍姍來遲。


    不就是覺得反正吃虧的不會是徐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現在來到案發現場,發現吃虧的是他們徐家人,開始裝上大爺過問了。


    徐勇的語氣看似平淡,卻帶著居高臨下的審問態度。


    佟華瓊十分不爽,立馬佟大腳附體,嗷一嗓子撲到徐勇身邊一腚頂開閻婆子,揪著徐勇的衣衫眼淚鼻涕就糊了上去。


    “村長您可來了,您再不來我就打算吊死在您家門口。您看看徐四幹的好事,我一大早在麥場翻麥子,徐四個下流胚子對我耍流氓。”


    “大家夥兒都看到了,自打老穀死後我把穀家的門關的嚴嚴的,就怕人家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千防萬防卻沒在打麥場上防住徐四。徐四對我耍流氓雖然沒有得逞,但架不住有人在背後瞎傳,我名聲還要不要啊,我兒子還要不要在村裏走動,我姑娘還要不要在鎮上開鋪子,我孫兒還要不要娶媳婦?村長您今天得給我一個說法,是讓我吊死在您家門口還是淹死在閻婆子家的井裏?”


    “哎呦,以後指不定別人咋在背後排揎我呐,沒影的事都能說出有影的,更何況徐四對我耍流氓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哎呦,老穀啊,你說說你為啥死的那麽早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


    佟華瓊一邊嚎一邊朝村長身上抹鼻涕。


    整個人就差點掛到村長身上。


    村長知道佟大腳不好惹,但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滾刀肉,他想把她的手扯開都扯不開。


    “哎呦,閻婆子母子故意想毀我清白,就是為了奪我家的地奪我家的鋪子。我被這樣欺負我還活著幹啥,我幹脆死了算了。”佟華瓊嚎的更加大聲。


    佟華瓊眼神一撇,被她頂走的閻婆子坐在村長腳跟前雙手扒拉村長的褲腿,佟華瓊雙腳朝閻婆子手上一踩,一邊哭罵一邊跳腳。


    每一腳都狠狠碾在閻婆子手上。


    “哎呦,要死了,我的手。”閻婆子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佟華瓊偏偏狠狠踩住不動了。


    村長被佟華瓊和閻婆子倆鬧的差點喘不過氣,隻覺得整個耳朵都是嗡嗡的叫聲。


    “都給我閉嘴。”村長扯不開佟華瓊,一聲大吼。


    然後示意徐家跟來的的媳婦將佟華瓊扯開。


    “誰敢動我娘。”穀桃花一聲吼,將徐家跟來的媳婦嚇的一哆嗦。


    “佟寡婦......不是,大暑娘你先別哭。”


    “嫂子,你也別嚎了。”


    村長拉下臉,對佟華瓊和閻婆子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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