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啥呢穀大暑。”


    佟華瓊像看傻叉一樣看向穀大暑。


    “人家柳縣令好歹是正兒八經苦讀科舉出身,能和你這樣不學無術的人當拜把兄弟?我救了縣令兒子是不錯,人家也就這樣一喊意思意思,你還真想當縣令大人座上賓了?你做夢吧你。”


    “你試試你去縣衙公堂上喊你是縣令大人拜把兄弟,你看縣令大人認不認?”


    佟華瓊毫不猶豫朝穀大暑潑冷水。


    她救了縣令大人的兒子在縣令的娘那裏刷了存在感,但不代表她就徹底抱上了縣令大人的大腿。


    她連縣令大人是黑是白都不清楚呢,可不能亂用這份恩情。


    穀大暑被佟華瓊瞬間罵醒,神情有點失落。


    乍聽到縣令兒子認了佟華瓊當幹奶奶,喜的發瘋,就自我帶入了縣令大人的拜把兄弟,甚至生出可以托縣令大人去縣衙尋一個衙役的差事幹幹。


    得,被老娘這一通罵,衙役的夢徹底醒了,他還是清河灣焊在地裏的農夫穀大暑。


    “那這救了縣令孫子不白救,啥也撈不到。”劉月娥嘀咕道。


    “你想撈啥?”佟華瓊白了劉月娥一眼,帶著穀桃花和漫兒爬上了平車。


    “等一等。”


    穀大暑和劉月娥拉起平車走了一段,穀白霜攆了上來。


    “大姐你有啥事?”


    穀大暑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他看到穀白霜就想到自家老娘為了大哥大姐死去的娘不入祖墳一事,他心裏就堵了一口氣。


    穀白霜沒有看穀大暑,來到佟華瓊身邊說道:“聽漫兒說大寒迴家了,我想選個好日子,給我娘起墳和爹合葬。”


    明明是佟華瓊答應過的事,穀大暑聽到穀白霜這樣一說還是帶了氣,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今天就是好日子,要不今天你們就起吧。”


    佟華瓊橫了穀大暑一眼,對穀白霜說道:“你和大寒商量就行了,不用給我商量,反正是你爹和你娘合葬。”


    佟華瓊是真的不想摻合這事。


    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估計在另一個世界她也變成了一縷魂,她不在意埋在哪葬在哪。


    人就那麽一迴事,眼睛一閉誰還能想到身後事,左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


    “那行,改天我迴去一趟和大寒商量商量。”穀白霜說道。


    佟華瓊點頭。


    “那啥,今天多謝您替我說話。”


    第一次和後娘這樣彼此客客氣氣的說話,穀白霜有點不習慣。


    佟華瓊知道穀白霜是感謝自己在宴席上替她教訓孫氏維護她的麵子。


    “聽說您要在鎮上開糕點鋪子,需要幫忙的您盡管提,不過您真的注意點酥食園,他們是不好惹的。”穀白霜想了想說道。


    穀白霜覺得自家繼母在清河灣是一霸,出了清河灣來到生意場合並不是想的那般容易。


    那酥食園在燕關鎮經營數十年,想從他們嘴裏奪肉不是那麽容易。桃花甜品若一直是個小攤位吃點蚊子腿倒好說,若是開鋪子肯定會被酥食園針對。


    盡管繼母搭上了黃員外,還入了縣令老娘的青眼,但商場如戰場,那酥食園也不是沒有關係的,萬一酥食園下死手暗算也夠她蛻層皮。


    不過她和繼母感情本來就淡漠,提醒這麽一句已經夠了!


    佟華瓊說道:“謝謝你的提醒。”


    一家人之類的話就不說了,本來就不是一家人,保持表麵上客氣就是了。


    穀白霜能做到這份上,佟華瓊已經覺得不錯了。


    不過佟華瓊覺得她要是穀白霜,她就不會讓親娘和穀家老爹合葬。


    一個死老頭子有什麽好爭的。


    穀大寒穀白霜在佟華瓊穿來之前,對後娘怨恨,卻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人生不幸罪魁禍首是他們的爹老穀。


    世人總覺得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卻不知道親爹之所以變成後爹,是他們本來他就沒有親爹的覺悟。


    他們在後娘手裏討生活,老穀看的清清楚楚;佟大腳年紀輕輕嫁到穀家當後娘又接連生了三個,穀家就那點資源,她一個當後娘的替自家子女爭奪也無可厚非。


    加上佟大腳還要伺候公婆照顧小姑,自然心有不滿,她情緒沒有出口隻能逮著穀大寒穀白霜打罵。


    可恨的是老穀就這樣冷眼瞧著,隻要戰火不燒到他身上他就當做看不見。


    穀白霜嫁給聶家老鰥夫,人是佟大腳相看的銀子是佟大腳收的,可在這中間老穀是死人嗎?他不也眼睜睜看著穀白霜嫁到聶家。


    那銀子他也花了,推繼女入坑的罪名卻全被佟大腳擔著。


    就這樣的爹,最終以憨厚老實不得已的形象駐紮在穀白霜穀大寒姐弟倆的心底,倆人將親娘和這樣的爹合葬作為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也真夠滑稽的!


    不過不管怎樣,她都決定不插手這事,隨穀白霜穀大寒姐弟倆折騰。


    “對了,你們今天尋鋪子尋的咋樣了?”


    穀大暑拉著佟華瓊穿過鎮上的街道,佟華瓊忍不住問到老二兩口子任務的完成度。


    “滿街的鋪子都瞧了。”穀大暑就說道,“我和月娥對比看重了三家。”


    “第一家在驛站旁邊,之前是個生藥鋪子。生藥鋪子的少東家賭博讓自家鋪子破產了,已經關門半年了,那裏人來人往的我覺得位置不錯,而且是所有鋪子租金最便宜的。”劉月娥說道。


    “我覺得這一家不太行,驛站附近看著人來人往的,可是娘你想想看誰趕路趕那麽久不吃填飽肚子的湯麵,而選擇吃點心。糕點點心又不當飯吃。”穀大暑對媳婦的看法表示反對。


    佟華瓊表示穀大暑看問題思路在正道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第二家鋪子在梨花巷,這家鋪子之前是賣吃食的,不知啥原因不幹了。這鋪子周圍都是賣餛飩包子等吃食的,客流量很大,租金相對貴一些。”穀大暑說道。


    “那第三家呢?”佟華瓊問道。


    “第三家在胭脂巷。”穀大暑說道。


    胭脂巷佟華瓊熟悉,一聽這名字就是賣胭脂水粉衣裳首飾的街道。


    她上迴去扯布料,發現這街道有兩家裝修豪華的酒樓,在巷子中間還發現有家風月樓。


    “這家店之前是賣酒的,先前東家在時生意很好,後來掌櫃的生病沒了,他兒子來接手也就是現在的少東家。少東家以前在萬柳書院念書,考了幾年都沒有中舉就迴家了,由於隻會死讀書不會做生意,酒鋪子生意越來越差,他現在就要關了將鋪子租出去。”穀大暑將胭脂巷這家鋪子的情況說給佟華瓊聽。


    這家鋪子倒是符合佟華瓊的預期。


    別看是胭脂巷看似和糕點鋪子八竿子打不著。


    仔細一琢磨完全不是那迴事,就像穀大暑說的糕點又不當飯吃,隻有手裏有閑錢了才買糕點。


    更何況她還想把自家糕點發展成一條高端線呢,比如那蛋糕定做。


    這樣的目標受眾最好是大戶人家太太小姐。


    而胭脂巷聚焦了全鎮四裏八鄉經濟實力雄厚的女眷,開在這裏正合適。


    還有一點佟華瓊都不好意思提,那風月樓的生意她也要做,哪家公子給紅顏知己或者頭牌姑娘捧個場過個生辰啥的請她搭個甜品台訂個蛋糕啥的不過分吧。


    “這家鋪子聽起來還不錯,咱先穩住,等我暗中打聽打聽,若是不錯我親自去談租金啥的。”佟華瓊說道。


    以後她也是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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