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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素來清傲孤傲,目下無塵,今日這般,朕倒有些不認識了!”


    男人輕笑一聲,說不出的譏諷,隨即,大步離開,玄黑色的龍袍衣角翻飛,上麵的金線淩厲而冷漠,一如這個男人。


    皇後神情恍惚的注視著男人的背影,在男人即將離開時,忽然揚聲換道:“陛下!”


    榮暄頓住,並未迴頭,“皇後還有何話說!”


    皇後沉默半響,男人安靜的等著。


    室內一片靜謐,安靜的甚至有幾分壓抑。


    片刻後,女聲打破沉凝,“臣妾年少不知事時嫁給陛下,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妻子,也不知道怎麽就與陛下走到今日這步……”


    “如今年歲見長,才明白從前陛下待我的心意,才明白自己當年失去了什麽!”


    “如今,臣妾以一個妻子的身份懇求陛下,可否給知錯的妻子一個悔改的機會!”風吹過,燭火晃動,明明暗暗的光影下,皇後麵無表情,語氣平靜,不似剛才的情意綿綿,也沒有女子的嫵媚幽怨。


    榮暄忽的笑了一下,轉身,靜靜的看了她眼,“很久之前,朕就明白,皇後的心不在朕這裏!”


    皇後心猛地一跳,從半空中跌下來,絮亂無比,臉色僵硬,瞳孔一縮,聲線微微發顫,“陛下您在說什麽,臣妾的心怎麽不在您身上,臣妾是您的皇後啊!”說道最後卻越發的流暢自然,還帶著淡淡的疑惑。


    “嗬……”男人翹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意味深長的道,“是啊,你當然是朕的皇後!”轉身大步離開。


    外麵傳來喧鬧聲,又很快消失。


    皇後坐在矮塌上,扭頭靜靜的看著黑漆漆的窗外,神情冷漠。


    “娘娘……”綠芙綠腰兩人衝進來。


    綠芙飛快的走向桌子,把一杯冷茶潑進白玉麒麟香爐。


    淡淡的香氣立刻消失。


    “把這個帶出去!”綠芙把香爐遞給綠萼,走到皇後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可要沐浴……”


    “嗯!”皇後並未發火,扶著她的手起身。


    綠芙心高高的提起,越發小心的伺候皇後。


    霧氣繚繞的浴池,皇後低頭注視著水麵倒影,忽然幽幽一歎,“本宮真的有些嫉妒她了!”


    “娘娘……”綠芙揉,措著皇後的長發,小心翼翼的問道,“您跟陛下……”想問有又不敢問,生怕那句話不好,惹得皇後動怒。


    “陛下啊……”皇後閉眼,往水下沉去。


    陛下身份貴重,容貌俊美冷峻,文武雙全,尊貴霸道,似乎沒有哪裏不好……


    隻是,到底是意不平……


    水麵蕩起一圈圈漣漪,像極了人不穩的心緒,又很快歸於平靜。


    ……


    “陛下……”宋姑姑迎上來,行禮時,下意識的看了眼黑戚戚的天。


    這個時辰,怎麽過來了!


    “嗯!”榮暄大步走過去,越過她,徑自走到內室,內室燭光暗淡,隻有一盞豆大的銅燈放置在桌賞。


    “睡了?”


    宋姑姑在身後,小聲道,“母子倆都睡了!”她想說娘娘在內室跳腳發了好一頓火的,才氣唿唿的睡下,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榮暄沒聽出她的欲言又止,腳下一轉,往浴池走去。


    顧綿綿豎著耳朵聽著外麵影影綽綽的說話聲,暗暗磨了磨牙。


    這麽忙,也不怕腎虧!


    哼!她氣唿唿的揪著枕頭狠狠打了兩拳。


    忽然腳步聲傳來,顧綿綿心裏一慌,連忙掀開被子躺下裝睡,手隨意的搭在兒子的小肚子上。


    榮暄帶著一身水汽過來,低頭端詳著母子兩的睡顏半響,才輕輕的把顧綿綿的手從兒子身上挪開。


    幹什麽!誰要你動我!


    顧綿綿閉著眼,胡亂摩挲了著,把兒子抱過來,護在懷裏。


    榮暄一頓,湊近了看了她幾眼,“愛妃?”


    愛你個頭!顧綿綿閉著眼,唿吸綿長,絲毫不亂,顯然睡得很熟。


    “綿綿,朕有話與你說!”


    說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覺做賊嗎!


    顧綿綿暗暗磨牙,麵上一副睡得十分熟的樣子,抱著兒子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這是鬧脾氣了?榮暄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俯身,輕挑的摸著顧綿綿的臉頰,手下移,落在她的領口,還有往裏伸的趨勢。


    顧綿綿猛地抓緊領口。


    榮暄趁機抱起兒子,起身,掀起簾幔,喚道,“來人!”


    “陛下……”宋姑姑五常出現門口,看著陛下懷裏的小皇子,宋姑姑急忙上前接過。


    “奴婢把小皇子送到乳娘那裏去!”


    “嗯!”榮暄頷首,轉身進樂內室。


    五常見狀,又悄悄退了出去,遲疑了一下,走遠了幾步,並沒守在門口。


    這幹,柴,烈,火的,他哪兒聽得了這個動靜!


    內室。


    顧綿綿猛地坐起來,兇狠的瞪著他,“我兒子呢!”


    榮暄反問:“你跟鯉鯉睡,不怕壓到他?”


    顧綿綿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當年跟風養過一隻小雞,本該死黃色毛茸茸的小雞,被人塗成了紅色,她特別喜歡,晚上還執意要跟小雞一起睡。


    結果第二天爬起來時,卻發現被壓扁的小雞……


    這麽她猛地想起記憶中被壓扁的小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算了,胖兒子不跟自己睡還是很好的嘛,她可以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氣鼓鼓的橫了眼男人,倒下手腳攤開躺在床上,一張大床,幾乎被她一個人占滿了。


    榮暄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無奈:“給朕一點地方!


    “這張床太小了!”顧綿綿睜眼說瞎話,“怕是睡不下陛下偉岸的身姿!”


    “不如陛下迴靜心殿,或者永寧宮,那床肯定比臣妾的好!”他眨巴著杏眼,乖巧又認真的說道。


    榮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讓不讓?”


    “臣妾先睡了!”顧綿綿閉上眼,還故意發出打唿嚕的聲音。


    榮暄被她氣笑了,定定的看了她兩眼,忽然轉身。


    走了,顧綿綿豎著耳朵,屏氣凝神聽著動靜。


    唿,銅燈被熄滅,屋內一下子暗了下來。


    咦?顧綿綿還沒應過來,下一刻,一隻帶著薄繭,十指修長的手伸過來,在她脖間摩挲著。


    薄繭摩挲著嬌,嫩的肌膚,酥酥,麻的癢意往心底傳。


    顧綿綿吞了口口水,心下有點發慌,“你……”不走幹什麽。


    下一刻,黑暗中人影覆上來。


    顧綿綿一驚,驚唿聲剛出口,就被封了唇。


    “唔……”


    男人滾,燙的體溫傳遞給她,引起女人的顫栗顫抖。


    床幔上垂下的流蘇劇烈的顫動著,似乎在述說這場情事的激烈。


    不同以往的克製和簡單,今夜男人似乎格外的熱情耐心,到最後,更是越發的放縱。


    ……


    顧綿綿趴在被褥上,臉潮、紅,眼中更是水意淋淋。


    榮暄俯身,在她光、滑的肩膀上落下一吻,“還生氣嗎?”


    顧綿綿翻了白眼,往前爬了幾步,離他遠遠的,“哼,臣妾哪兒敢跟陛下生氣啊!”


    “是嗎!”男人輕笑,拽著她的一隻腳把人拉過來,壓上去,“那朕還有東西想給你……”


    流蘇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顧綿綿恨恨的喘了口氣,想罵人,卻很快忙起來,沒有空閑,等同氣息終於平穩下來時,嗓子嘶啞,已經癱成一條鹹魚,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榮暄撥開她額頭濕漉漉的頭發,溫聲道,“皇後隻是跟朕說了幾句話而已。”


    顧綿綿心裏壓著的大石頭忽然被人挪開,嘴角翹、起又極力壓下來,她若無其事,佯裝不在意道,“陛下跟皇後的事,說給我聽幹嘛!”


    她累了,要睡覺,閉上眼睛,裝睡。


    榮暄摸了著她汗津津的額頭,想叫她起來洗一洗,隻是看她嬌軟無力的樣子,輕笑一聲,俯身抱起人往耳室走去。


    次日,顧綿綿無可抑製的起遲了,睜開眼睛都時候,太陽已經老高,她索性裹著被子,又睡了過去,一覺起來,正好吃午膳。


    ……


    顧家。


    媒人坐在下首,聽著常小娥的話,眉毛一跳,忍不住出聲打斷,“少夫人說的是顧家二房的顧茹姑娘?”


    常小娥點頭,“正是,夫人可要見一見!”


    “這……”媒人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敢問,大少夫人旗下的姣姣姑娘可是有了婚約?”


    要娶親,當然是娶最受顧家,最受淑貴妃重視的那個。


    顧家還有誰比顧姣姣更有價值。


    “長幼有序!”常小娥眉眼淡淡,語氣更是泛著涼意。


    孫柳柳雖然坐在一邊,卻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她很清楚,沛國公府想娶的是顧姣姣,連顧簫他們都不滿意,更不用說一個二房的顧茹。


    除了一張臉,別的似乎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顧茹。


    她借著品茶的動作掩住了嘴邊譏諷的弧度。


    媒人也就是鴻臚寺少卿夫人趙氏,她看了眼常小娥,試探著道,“羅小公子對令愛一”見鍾情


    常小娥隨手揮掉茶盞,茶盞落地啪的一聲,打斷趙氏的話,她歉意一笑,“驚了夫人,真是抱歉!”


    “來人,把這裏打掃幹淨!”


    “夫人剛剛想說什麽?我沒有聽清!”


    趙氏猶豫了一下,重複道,“那羅公子……”


    “對了,前幾日,娘娘派人迴來說了幾件舊聞,都是關於羅小公子的!”常小娥看著她微微一笑,生疏而有禮。


    “夫人可想聽一聽是什麽樣的舊聞?”


    這句話是明晃晃的威脅。


    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我就把羅家的醜事宣揚的滿城皆知。


    趙氏幹笑一聲,目光看向孫柳柳,“聽聞顧家大房的二姑娘,才貌雙絕,不知可許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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